那时候，主管给他们看的是一份全员降薪的通知----“为了克服当前资金链紧张的困境，保证现金流的持续和稳定，集团员工薪酬拟进行一定程度的降低。”

通知上面列得明明白白，在这一次匠心过程中，普通员工降薪30%，中层管理人员降薪40%，部门主管降薪55%，区域经理和总部部门经理一级降薪70%。

“不出意料的，这一次筹资活动失败了。”

虽说早有预料，但很多事情发生时影响才是最大。天蜃集团的股价在接下来的几个交易日内一路下行，一度跌至5软妹币每股以下，总市值也回落至。200亿软妹币出头，较半年前的高峰已经跌去了60%。

看上去很多，实际上相对于集团的巨额债务来讲，根本就不堪用。哪怕是对于筹资目标“5亿米元”来说完成度都仅仅有40%出头。

这是新年过后恢复上班的时候，他们所听到的消息。

……

昌南市，紫滩区，CBD南，天蜃集团总部，300米的高楼，此时深陷愁云惨淡中。

至于身为集团董事长的程可薄，在公告里显示，他“从去年的年薪开始，这几年每年只领1软妹币的工资”，直到集团“在真正意义上解决了资金短缺的困境”。

在这些工位里上班的人，除了公关事务部之外，大多有些心不在焉。

“董事长已经说了，新的一年薪酬较之前有所降低，直到集团形势好转之后再恢复。”

很诚恳，但在员工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感动的。

……

在集团顶部的会议室里，朱晓军正在和身边的几位集团高管讨论着下一步的动态。

大厦有很大一部分被出租出去，但楼顶的酒店，还有紧挨着酒店往下几层的高层写字楼，归天蜃集团自己所有。

还有之前在投资一些互联网企业所耗费的资金，现在也大概可以拿回来了。

“跟腾捷那边联系一下，就说是我们有意出售‘南北互娱’30%的股权。”

南北互娱虽说是一家新成立不久的游戏公司，但估值在最近的这半年也不止翻了三倍----之前耗资1.5亿软妹币投资拿下的30%的股份，现在出手可以拿回大约5个亿。

和不是那么理想的美元债筹资凑到一起，再填上五个亿的自有现金。集团马上要到期的这笔债券就可以兑付着上了。

至于日后长期发展的布局被破坏的事----首先是要活下去，然后才讲那么多发展不发展的事。

程可博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清醒，他知道自己在不久前曾经犯下了多么致命的错误。在这一次有可能会将自己毕生心血破坏掉的危机面前，他必须要负起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

“第一批要出售的资产，等一下可以列一个表格出来，然后再一去和买家去谈。”

他知道，想要继续走下去，只有断臂求生这一条路。

……

一旦开始清点，速度是相当快的。

虽说工资并没有全部发下来。但对于总部的员工来说，清点集团自身资产也是一件好事。

清点资产的意义太过重大了。很多人可以从中联想到有关集团将进行大规模资产出售的消息。

“东西卖出去了，集团就有钱了，工资就可以完整的发下来了。”

其实并没有什么奉献精神，对于当代的社畜来说，拿到手里的钱才是最重要的。

一份一份有关集团资产的报告被送到董事长那里。程可博看着纸上增增减减的数字，忽然间，也有一些无力。

……

“昌南省在售项目，已建成未售出的房地产产值将近140亿软妹币；与此同时，已售出未建成的房地产价值有个小200亿。”

这些只占到集团所有项目的三分之一。

“在现在这个大背景下，能接手这么多项目的人或企业并没有多少。除去一部分合作项目之外，其他的都需要集团继续付款才能施工。”

甚至，可以想见，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由于集团资金链情况的进一步恶化，那些已停工的合作项目将会被合作方以承收购的方式拿走。

这些项目在账面上已经可以列为零了----资产为零，负债也是零。

然后就是一些自由的项目，包括集团正在城南开发的那两个综合体----这些项目其实早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缓工了，可选择出售，可有意向且有能力的买家实在是找不到多少。

“能走多少步，看多少步吧。”

尽管外界对天蜃集团陷入资金链危机的情况还并不是那么明了，程可博已经在为自己的企业数倒计时了。

……

在集团内部的大会上，程刻可薄第一次向自己的员工道歉。

“过去的两年间，我承认为了省内第一的这个排名，我，还有集团，做了太多冲动而不计后果的事。”

“因为这些，集团走到了生死关头----对此，我向各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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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下半年所花的近百亿投资额，有一些是不好动的，有一些倒是比较好变现的。”

比如说之前投资所拿下的2.6亿股昌峰集团股票，哪怕由于最近房地产不景气有所浮亏，全部变现也可以拿回二十来个亿。

目前情况下，发行境外债宣告失败，集团能采取的自救手段已经所剩无几。

“通过这一次发行债券，融资到的资金换算成软妹币也有个十来亿，要想好怎么用最合适。”

米元债的发售最终在九号的晚上宣告结束，天蜃集团在这一次筹资活动中，只筹集到了亿米美元。

还能怎么用？这一笔钱还不够还将要到期的那笔债券的----谁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这里的气氛不妙。

“现在集团可以出手的资产还不少，去年集团投资部门投资啦不少新兴企业。估值都是有所上升的，现在可以适当的出手一些。”

投资部门的经理在集团里也属于是老资历了，他的建议非常有代表性。

这样的股价下跌自然是影响颇深的，毕竟，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财报什么的实在是太难懂，股价这些倒是浅显明了。

虽说天蜃集团要发布的财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