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军虽说换了芯，却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的问题，不禁一阵寒颤。

“产品的销量只有产量的五分之一，这是——这是要库存积压啊！”

这样的“遇冷”体现在很多方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昌源汽车在国内国外的名声还没有真正打出来。

“昌峰集团需要持续走下去。”

可是，新能源汽车的运营在意料之外遇冷了。

“这可能是一个问题。”

昌峰集团的新能源汽车业务，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那预售的订单也有那么四五千辆，很多是类似于朱晓军这样的关联方，甚至有一辆送给宋宏斌的。

……

“既有订单消化速度很快，新订单的承接并不理想。”

实际上，昌源新能源汽车的销量在第一天售出100多辆之后，单日销量一直没有破百。持续半个月维持在五六十辆的水平，看起来还要继续这样一段时间。

现在这时候，朱晓军倒是有些庆幸，生产线只开了一半了。

现在还是五倍，如果是十倍，那还了得！

昌源汽车工厂外侧的停车场足够大，预计能停下两万辆新车，目前的库存还不成问题；但，另一个问题已经出现。

不过，这四五千辆，终归是只有四五千辆，只是目前车厂半个月的产量。

——好半天努力，终于换来汽车的投产，才一个月就减产？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

“董事长！”

有人劝说，朱晓军不想回头。

“董事长！”

有人提议，朱晓军不想说话。

是的，他知道，自己只要开了那张口，减产的命令就会即刻贯彻下去——集团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反应，关闭新能源汽车的大半生产线。

可是，这真的是他希望的吗？

朱晓军询问自己，总没法找到答案——不过，内心是有个声音，在劝告他不要铤而走险。

“集团的现金流，已经困顿多时了。”

“如果现在贸然大产量持续下去，集团很可能出现的就是，新能源汽车占用过多资金的问题。”

那个声音在告诉朱晓军，不要贪吃成一个胖子。

“国内那个很火的伍菱汽车，传统燃油车年销量上百万，新能源汽车业务也不过十几二十万辆的——就已经是业内前五了。”

“月产量一万台，年产量12万，这已经不是市场能承受得下的产量——适当削减些，没什么问题。”

……

于是，朱晓军“悟”了。

“关停生产线，但要时刻维护其处于随时可以重启的状态。”

他这样吩咐下去，也是为自己的梦想留下一条退路。

“新能源汽车的生产线保留现在的四分之一，销量基本可以跟得上产量。就现在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大变化。”

朱晓军还是有些颓唐的，毕竟这可是自己切身的梦。

不过，只能如此了。

想到些什么，他再一次拨通电话——那头是宋方国际的宋宏斌，他有话要说。

“宋董事长，我知道现在不应该打扰你。”

电话里的他言辞恳切，让人感觉似乎是在道歉。

……

“小朱啊，遇到什么问题了？”

那边，宋宏斌的电话带着些关切。

“出现问题不要紧，要迈过去嘛——小朱啊，我知道你那边销量不佳。”

昌峰集团让宋方国际入股昌源汽车的时候，就已经给宋宏斌留下了几个职位——也不奇怪为什么那边那么快就得到关于昌源汽车产量不佳的消息，不过这样的消息也不算太坏。

“小朱，你有什么话说？”

“宋董事长，我这边思考再三，觉得现在的产量还是太高了些——接下来会关闭一部分的生产线，以降低昌源汽车的成本支出。”

这话有些低声下气的，毕竟这“昌源汽车”可是借着自己从宋方国际那要来的资金才能正式生产。如今情况不佳，就像自己出于种种原因骗了别人的钱一般——宋宏斌没说什么，朱晓军已经慌了。

“减产是对的，不过，这个市场还在。”

宋宏斌那边也像是思考了一阵，最终给朱晓军抛过来一句“指示”。

“产量先低一点，等市场认同度上来了，再思考怎样增产，加深市场认同度的事。”

他话说完，也是深深一声叹息。

……

说不关心也是假的，宋宏斌自己在昌源汽车也投资了好几十个亿。

说关心也没用，现在市场就这样。

“看来我也是老了，被年轻人骗了。”

还记得自己当初听到新能源汽车的时候，曾经也是有些激动的——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新能源汽车得到产量可以降，但业务不能断。”

走了那样大一圈，宋宏斌也是明白，汽车这个产业很大，新能源的大饼还远未成熟。

“想来是我失蹄了。”

他说着，却想起那朱老板的身影。

“不过，他也是被骗的——转过头来，寻一个接盘的罢了。”

那生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自己当初没有好好思考，才接下这个盘。

现在已经是命运共同体，再不能意气用事了。

“下一次做生意，多做些准备工作。”

也只能预防下一次了。

场上有人开口，，无需应和，这正确的话就是正确的。

不过，真要说起减产的话，朱晓军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过去20天，总计售出大约1200台车，加上交付的订单，一共是6000辆上下。”

6000台车看起来很多，能换回来的现金其实不是太多——9个亿的回款是真真切切的。

新能源汽车业务也就在年底的最后半个月正式投入最终的运营，像这样的业务即将成为昌峰集团第二大的业务——仅次于房地产这个“巨无霸”。

“就当前来说，汽车的回款刚好跟得上资金的消耗——但，如果一直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集团将面临月产10000辆，销售2000辆的情势。”

这也就意味着每个月将要支出大约13个亿用于维持生产，却只能换回来3个亿的销售。虽说存在停车场里的车价值12个亿以上，却根本不可能化为企业的利润。

“当今之局，只有减产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

可，怎么走是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