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价？”

“昌峰集团的那汽车业务，也不会白给我们吧。”

“朱老板，集团的意思来了。”

这个“集团的意思”就是他父亲的意思，这一点朱晓军听的一清二楚。

对于宋方国际来说，却没有什么问题是真正的问题。

宋锦妍刚刚可是从父亲那边拿到了“便宜行事”的特权，此刻可不会让朱晓军占据主动地位——不过，像样子的让步是必须的。

宋锦妍的话得体，可总是带着淡淡的威慑气息。

朱晓军听到了，也不时习惯将自己的地位放低去。

……

这一点，她还是没有改变。

“但是，贵公司的新能源汽车业务，我方也希望介入——那就开个价吧。”

开价，开多少？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对于宋锦妍的示好，朱晓军不得不警惕其中的用意——虽说现在还没有确切显示出来，可宋方集团的野心不得不提防。

“我们的意思嘛，就是，给昌峰集团的那笔钱，稍微少一点——10%，不多。”

“如果宋方国际渴望入股新能源汽车，那真的是一件大好事！”

在这里，不少人激动着。

“120亿，降低10%就是108亿，宋方国际还是厚道的，我们也给他厚道点。”

这是另一位有股份的高管的话。

“108加上42就是150，卖出去取个整！”

“42亿，狮子大张口了吧——你卖多少的股权！”

会议室里并没有反对这场交易的，却有讨论这场交易的对价的——种种的一切，让朱晓军眉头皱起。

有这样帮你们老板买东西的吗！

他苦恼着，可又知道自己的话在这集团算不了什么的——终究是笑了笑，凭借一己之力支柱谈话继续。

“对价45亿，出售45%的股份，你们看可好？”

几乎是一锤定音！

……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新的协议逐渐生成。

经过调查，这次交易和之前的交易稍有区别——起先就是关于昌峰集团新发行股份的价格下调10%，这一部分的交易对价是108亿元。

另外的一部分是昌源汽车48%的股份，作价42亿元——这是双方妥协后的协议。

不，这还不全——后面还有个附加的对赌协议。

“昌源集团的第一批新能源量产车需要在21年3月1日前启动正式交付，否则，宋方集团将收回这部分投资，并由昌峰集团担负这期间造成的所有损失。”

这一“补充条例”一加上来，朱晓军傻眼了——真不愧是老狐狸下的母狐狸崽，一步一步都有后手存在。

“收回投资”，这就是说，他们宋方国际，可以当这次投资没有发生过！

“承担损失”，那到头来，还是自己砸钱去造车。

这不是在坑人嘛！

……

“朱老板这样担心，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在1年内生产出量产车来？”

“如果是前者，我们这些当外人的，会更加没有信心；如果是后者，那朱老板就有骗取投资的嫌疑。”

宋锦妍的声音很好听，可就是这样一个清丽的声音，说出来的是这昂扬杀人诛心的话语。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们宋方国际都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朱老板和我们签订合同的诚意所在——宋方国际必然会对这次合作经行新的评估，那时候……”

宋锦妍故意不把话说全，朱晓军还在发愣，那边上，昌峰的高管们已经开始慌了。

“我方对自身的执行力有很强的自信，贵公司自然不用担心。”

他说着，边上已经有人向朱晓军使眼色了。

朱晓军苦笑——这啊，算什么？

“我接受这项协议。”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

这一次会议的结果并没有马上传出去，主要是这里面的信息——利好又利空。

加上这一次协议也只是签署了备忘录，并不是真正当成正式协议的——毕竟，尽调还没有结束。

针对昌峰集团地产业务五个大区的那几支调查组的信息还没有真正汇总，最终协议的变数还是很大的——这一点，双方都自觉没有提及。

“合作愉快”。

当天还是握手分别，可是正要走的时候，宋锦妍却停下来了。

“明年3月前量产车交付，这一点你的把握多大？”

其他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就剩下两个人，谈起话来也稍稍有些肆无忌惮。

“我的把握不大。”

也就不到1年的时间，可那工厂在地面以上的部分都还只有茅草——这，当真让人捏一把汗。

“我父亲从来不做亏本的活，你应该明白。”

清丽的声音在说出“明白”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小了些许，那人也已经走了。

让朱晓军在那苦笑了。

……

“既然能双赢，就不要一平一负！”

独自坐了一阵子之后，朱晓军悟出了这个道理。

和宋方国际的合作固然有些不对等，可自己也不能总把自己当作待宰的羔羊。

应该知道，自己做的好了，并不是只有他们过得好。

自己在打工的时候，会因为“我的工作做好了，老板就赚钱了”，抱着不给资本家赚钱的心思消极怠工吗？

想是想过的，可做是从没有做过的。

商场，多劳多得，这点朱晓军还是懂得的。

“等到那笔投资拿到了，就让那厂房复工吧。”

朱晓军丝毫没忘记，自己曾经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多少心血！

……

不过，在拿到投资进行全面复工之前，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

完善自己当年的“初稿”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今天也要努力赚钱还债啊！”

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还债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他知道，接下来顺不顺利，和这一件事关联很大！

她的眼里倒是有闪光存在。

……

开价低，为他人做嫁衣；开价高，就是狮子大张口——这点基本的道理，朱晓军不用想也知道。

“这开价嘛，我也要商议一下。”

对于昌峰集团来说，当前的麻烦真的是有些难办的。

便是自去找那边的许多自家高层去了，要谈话也不能随意。

等着那边谈好，宋锦妍在这屋子里品着香茗。

“父亲，他中计了。”

“你要是决定好了，就听我说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