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俗成的规定，”殷婳坐起身，曲起一条腿，倾身凑近秦旭的脸，“你很聪明，但不要聪明过头。”

秦旭抿住发干的唇，眸中泛起水光，“我，做错事，了吗？”

殷婳一记眼神投过来，充满了警告意味，秦旭当即看向别处，接住外袍裹住上身，趴在膝上的甜饼已经投入主人的怀抱了。

“那个国、国师，”秦旭还是没忍住，“他，是敌，是友？”

秦旭没反应，桃花眸瞪得圆鼓鼓的，小脸面无表情，就这么盯住殷婳，仿佛想把她一口吃掉。

秦旭失落的情绪刷地春暖花开，“这是，无极观，规定？”

“松香淡雅，有松柏之淡泊气韵，我确实喜欢。”殷婳转眸看他，“为何问此？”

秦旭心口一堵，他观察细致入微，又是个心思敏感的，宴会上殷婳跟竹已有诸多契合之处，熏香一致，道袍同款，连周身散发出的气质都所差无几，种种迹象让他不禁生出猜测。

殷婳弯唇，“你今晚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但你及时挽回了，功过相抵，本殿不罚你。”

“国师也是，这种香，我好奇。”秦旭拢住外袍衣襟，生怕殷婳听出些什么，连忙又说，“我是，猎人，闻得出。”

殷婳像是听见了笑话，忍俊不禁道，“小鼻子挺灵，大凉国师与我熏的确实是同一款香草，天下只有无极观才有，每位无极观弟子都会熏松香。”

秦旭目露疑惑，“错处？”

殷婳举手捏捏他的腮边，秦旭生得俊俏可爱，她喜欢欣赏秦旭的脸庞，美眸光芒不淡，似有迢迢星汉，“你可知你在灯柱上被人围攻时，你的性命就成了顺昭帝谈判的资本？”

秦旭惭愧低头，“我知道，但太迟。”

他本不该揣测殷婳的私事，但就是情不自禁，竹已跟殷婳太配了，站在一起太刺眼，他曾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做越界之事，到底还是做了，万般不由他掌控。

秦旭肃穆，“谁？”

殷婳放开他，笑得神秘，“他也是北唐人，一个执着于匡复前朝的硬汉，你跟着他准没错，但有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完全信任他，因为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登上竹筏后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而他唯一能破局的方法就是杀了顺昭帝派的刽子手，誓死不沦为顺昭帝的筹码，这样殷婳就不用受顺昭帝威胁了。

他最后挽回了局势，但也付出了代价。

秦旭幽怨地看着殷婳，然而对方无视了他的控诉，拉过搁置旁边的外袍扔给他，“外面冷，穿上衣服再回去。”

最明显的就是他脖子上的勒痕。

殷婳提及今夜之事不是想斥责于他，而是借此点拨他待人处事要懂得变通，不可刚愎自用盲目自信。

“回去好好歇息，估计过不了两日，我们就能出宫了。”殷婳摁住他的肩头说，“我要你去跟一个人，他能带你重返九龙渠，去挑起更大的风波。”

殷婳抓着甜饼额前的毛发，懒洋洋地说，“你顾好自己便是，旁人的事少管。”

秦旭收住十指，回过视线，涌到喉间的话吞咽回去，换作另一句，“你喜欢，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