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澄疑惑。

“你说…这聂小姐…是不是看上我了？”

“魏无羡！”聂婉清停下了脚步，叫住了他。

“小姐姐，怎么啦？”

彩衣镇水路贯通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框框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斗茶丝锦。沿河叫卖。

“江澄…”魏无羡望着聂婉清的背影说道。

“婉清。”是蓝曦臣在叫她。

“来了！”聂婉清答应一声，转头瞥了一眼魏无羡，就随口嘟囔了句，“你若真的见人便要招惹，就不要来撩拨我！”

“就你？”江澄嫌弃一撇，毒舌道：“那是仙子榜榜首！清河聂氏大小姐，有明珠灼灼而流光之称的流光仙子！更何况有人家泽芜君蓝二公子珠玉在前~

聂婉清气的一跺脚，回道：“没什么！”说完便走了。

江澄见他不动了，走过去拍了他一巴掌，“喂！魏无羡！你傻站着干嘛呢！”

就你？喝酒喝傻了吧你！”

“嘿！你！”魏无羡刚想反驳，又想到这是在外面，于是改了话题，“算了算了，说正事，我听说昨晚又有一名渔夫死了。”

江澄也没多想，回答他：“我倒是想会会这小小精怪，看它们有何能耐。平时这些水祟只能戏弄戏弄人，现在居然都敢吃人了。”

魏无羡没听太清楚，就问道：“小姐姐，你说什么？”

店小二听到，连忙回话说道：“自打这湖水开始吃人，这客栈便没什么客人了，你们啊，还是第一批在水祟之后住下的人。这房间还劳烦您们自己打扫一下吧。”

聂婉清本就是跟在二人后上的楼，房间在隔壁还没过去，见这小二说完便要离开，聂婉清轻蹙了眉头，站在蓝忘机身侧，开口轻斥道：“你开门迎客，就是这般做生意的？房间不说纤尘不染，最起码的整洁还是要有的。

什么叫因为水祟频出，便没有客人？我看分明是你们偷懒连着客栈都懒得打扫才没有客人上门的吧。

这般脏乱，就算有客上门也会嫌弃你家客栈灰尘满地，而改投别家了！”

蓝忘机看着身侧的姑娘，有些发怔。她今年尚未及笄，身量纤纤，因为要去除祟，便做了一身男子打扮。

简单的一身墨色常服，腰间挂着一柄窄刀，乌黑秀发被一根墨色发带束在脑后。

除去平常大家闺秀的做派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

蓝忘机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没有认真了解过眼前这个姑娘。

世家口中人人称赞的流光仙子，或许并非是外人口中那般模样娴雅沉静，端庄有礼。于他眼底，此时的维护他的聂婉清更加鲜活明艳。

魏无羡只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后去拉聂婉清的衣袖，“小姐姐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不过是房间脏了些，我们自己打扫打扫就是了。”

聂婉清瞥他一眼，将他拉至身后一侧站好，自顾自的朝着小二说着：“开客栈不就是为了让过路的人好好休息吗？

我们是来投身客栈的，不是要住荒野破庙的！看看你们房间的环境！这从外边还真瞧不出来这里面能成这副德行？

倘若以后都这般的做生意，你家这客栈还能继续在这里开下去吗？要求入住客观自己打扫？你倒是说得出口，罢了，把我们这一行人的房间都打扫出来，若有一丝灰尘，你们这店的买卖便也不用做了。”从腰间荷包掏出一锭银两扔到小二怀中，“赏你的，干活麻利些！”

魏无羡则是被她动作弄得一愣，能这样毫无顾忌挡在她身前的女子，除了师姐，便只有她一个了。

那小二连连点头称是，聂婉清点了头，拉着二人向楼下大厅走去。

三人在大厅找了位置坐好。

魏无羡简直要被聂婉清刚才一番言语动作震惊到了。连忙开口夸奖：“小姐姐你可真厉害，方才那番话真是霸气！说的那小二是心服口服啊！不过倒也不必那般说，房间咱们自己打扫打扫也能住嘛！”

蓝忘机撇了魏无羡一眼对着聂婉清道：“不必如此，我有钱。”

聂婉清也懒得装大家闺秀哪一套，朝天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识好人心，合着是我多管闲事嘛~咱们这么多人来他客栈住，卫生还要自己打扫哪有这般做生意的？我清河的产业从来没出过如此纰漏！”

魏无羡笑嘻嘻地凑过去，“小姐姐这话说的，难不成聂家是小姐姐当家？”

聂婉清冷哼一声，“不才，清河不净世管理账目之人正是在下。魏公子有何高见啊！”

“不敢不敢，小姐姐这般精通庶务，想必未来，定是一位极好的贤妻良母。”

“魏无羡！说话愈发口无遮拦了！”她有些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朝一旁的蓝湛道：“蓝忘机，你看他！”

蓝忘机也出声说了一句，“魏婴，慎言。”

魏无羡见两人都这样说，只好自己乖乖坐回去，讪讪道：“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聂婉清瞪了他一眼，故作凶狠道：“你若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魏无羡笑得灿烂，丝毫不受她的威胁，“小姐姐如今这脾气是愈发暴躁了，当初那个温柔娴雅的流光仙子去哪里了！”

“切，”聂婉清撇了撇嘴，“闻名世家温婉娴雅的流光仙子，跟我聂婉清有什么关系？”

魏无羡笑容中带着些无奈，这聂家的小姐姐是越发出乎他的意料了。

聂婉清见他笑得一脸戏谑，当时就不乐意了，“我在…在别人面前当然是要注意仪态礼仪…可…你们又不是别人。”

魏无羡的笑停了，蓝忘机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聂婉清撇了撇嘴，手里摆弄着头发，无所谓的说道：“我把你们当我的知己好友自然算不上别人啦！我可是把你们俩当我自己人啦，对着自己人哪还需要摆那一副假把式。”

她突然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抬首看了看这俩人，佯装生气道：“不是吧，你们俩？咱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们居然没把我当朋友吗？”

魏无羡转头瞅向蓝忘机，蓝忘机也抬头看他，两人视线交汇又同时错开了脸。

聂婉清见两人这幅架势，有些不爽，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喂，你们两个！给我点反应好不好？合着是本小姐自作多情，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行吧，两位大爷，你俩自己玩儿吧，姑娘不伺候啦！”

“哎！！小姐姐！我和蓝湛不是那个意思！哎！”

聂婉清头也不回地走了，魏无羡收回挽留的手，看向一旁坐的四平八稳的蓝湛，“不是我说蓝湛，刚才小姐姐都要走你也不说拦着点。”

蓝湛看他说道：“为何要拦？”

“我…”魏无羡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跟你讲不通。”

众人在彩衣镇找了个客栈歇脚休息，顺便打听打听情况。

蓝曦臣带着自家门生去打听情况了。剩下的几人得了住处便各自往房间赶去，刚踏入房间魏无羡便注意到了这间房的地上有些灰尘，边开口问道：“小二啊，我看这间房，角落都有些结网，且桌子上还带些灰尘，你这房间有多长时间没有打扫了。”蓝忘机立于门口，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谁知道怎么回事啊！”

聂婉清跟在蓝曦臣身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彩衣镇的居民及通水性，养出水祟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水祟是被驱赶过来的。”

蓝忘机愕然半晌，才道：“绝无此事。”

她与蓝曦臣对视一眼问道：“曦臣哥可知道，最近哪里闹过水祟？”

蓝曦臣没说话，抬手指了指太阳，这自比朝阳的，只有温家。

几人没在开口，魏无羡那个不安分的又过来撩拨蓝忘机，结果自己的酒就被蓝忘机倒了个干净。

聂婉清沉默了一下，想起他为温情说话的场面，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快，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见人都喜欢招惹，撩拨？”

魏无羡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