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的目光里仿佛也有千言万语。牛大力明白方晴的心声：方晴，我懂你！你很优秀，上学时勤奋要强，工作后努力上进，大学毕业一年通过全科注册会计师考试，两年被提拔为公司财务部经理。现在你取得的一切来之不易，你不想失去。你放心吧！江董事长会原谅你的。如果他对你的处罚不合理，我就不在公司继续干了！江董事长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原谅你的。

方晴，你倒是开口承认呀！方晴！求你了，快承认吧……方晴终于开口了。

公司或者说是食品研究院有潜伏者！妈呀！上班赚点钱怎么还卷入谍战剧了！一定是高师傅！他为什么要背叛公司？难道是见杨师傅被辞退，他产生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理，所以一时糊涂，把卤水配方卖给新味芳公司了。杨师傅被辞退，我就没说上话。高师傅现在犯了错误，我要尽最大的努力挽救他。

“江董事长，高师傅应该是一时糊涂，也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生活困难，虽然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您看在高师傅几乎天天加班的苦劳和参与可乐多香果卤水研发的功劳份儿上，从轻处理他吧。”牛大力几乎是哀求道。

牛大力和方晴赶到公司，方晴先进了江董事长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后，牛大力才被叫进去。

牛大力又看了一眼方晴，发现方晴也在看着他。牛大力用目光对方晴说道：方晴，你快承认吧！回头是岸，江董事长对你很欣赏，你一时糊涂做错事，他会原谅你的。晚几年出国也没关系，就算不出国又怎么样！咱们国家现在发展得这么好，干嘛非得出国呢！

“江董事长，杨师傅家庭负担重，另外被公司辞退，肯定心生不满，所以才做出这种既能泄愤又能快速获利的糊涂事，但是杨师傅平时为人直爽，仁义朴实，在公司期间也是任劳任怨的干活儿，所以他本质不坏。咱们可以再研发新的卤水配方，对杨师傅的处理，还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牛大力说得入情入理。

“大力，没想到你看人还有一套。实话实说，我们确实怀疑过杨师傅，但我们的调查人员通过到杨师傅家实地回访，并与他面谈，已经排除了对他的怀疑。杨师傅离开我们公司后，在家附近的小市场盘下一个档口，自己做起了卤味熟食的生意，虽然辛苦些，但凭借高超的手艺，杨师傅现在的收入不比在我们公司赚得少。像你说的，杨师傅朴实直率，所以从性格上分析，他也不可能是潜伏者。”

“牛大力，你承认吧，不要让我对你太失望。”

牛大力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晴，心里既惋惜又同情。

“大力，你觉得这个泄密者和潜伏者是谁？这么说吧，只要他现在主动承认，我江松泉以个人名誉保证，可以对他从轻处理。像你刚才说的，我们还可以尽快研发新的卤水配方，可乐多香果卤水配方泄密了，只是影响到公司卤味食品上市的进度，算不上致命打击，我们现在只是想查出这个潜伏者，避免以后出现同样的泄密事件。”

牛大力觉得自己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好笑的笑话，可是他却没有笑出来。

“方晴，你在说什么？”牛大力目光黯淡，看着方晴说道。

“牛大力，你别再演戏了！你说过自己没有当演员的天赋，但你却有点自恋，觉得自己眼睛长得像梁朝伟，鼻子长得像刘德华，整体气质像吴彦祖，你还爱耍小聪明。牛大力，你承认吧。别自作聪明，别自恋了。”方晴的眼圈有点发红。

杨师傅也是不潜伏者。那还能是谁呢？最可能的高师傅排除了，表现上有动机的杨师傅也排除了。知道完整配方的人，除了高师傅和我，就是江董事长和方晴。方晴？！她不是要出国吗？难道她等不及股权兑现了？！方晴是个有头脑、有长远目标、做事计划性强、心思缜密的人，符合电视剧《潜伏》里余则成的特征。难怪她被吴知非设计调到食品研究院，给杜芙蓉腾位置后，工作还兢兢业业，加班加点，她这是低调隐忍，等待时机再出手。可方晴借了我二十万给父亲治病，还给我介绍过工作，所以她可以说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我的恩人呀！

方晴让他承认是潜伏者时，牛大力觉得可笑。江松泉说完一席话，牛大力感到委屈。想到自己为好味达公司尽心尽力的工作，还要蒙受不白之冤，牛大力愤怒了。

“你为什么要怀疑我？！”

牛大力无语了。他看出来方晴是认真的，不是说笑话。自恋也有罪吗！我长得集梁朝伟、刘德华和吴彦祖的优点于一身，我就是潜伏者吗！我要是长得像孙红雷，你们是不是早就给我拉出去枪毙了。

江董事长目光阴冷，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什么！可乐多香果卤水配方泄密了！今天上午新味芳公司向市场推出了可乐多香果卤味鸭脖！”神情严肃的江董事长介绍完情况，牛大力惊得下巴半天没合上。

“大力，我现在以好味达公司董事长和你的长辈身份再说一次，只要你现在亲口承认泄露了可乐多香果卤水的配方，我江松泉不计前嫌，继续让你负责食品研究院的卤味研发工作。我年轻时，也曾没禁得住诱惑，做过错事，我能理解你！可是如果你还自作聪明，认不清形势，打算顽固到底，就算你是个人才，而且多次为我们公司做出贡献，我也只能挥泪斩马谡，把你送到公安局。警察有很多手段，让你开口。那时候，你不但后悔莫及，还会身败名裂。”

什么！要把我送到公安局！我真是流年不利。在大安银行牵涉进信用卡违规案件，我差点被送进公安局。到了好味达公司，我一心一意努力工作，想尽快在公司立足，并做好长期发展的打算，现在还要被送进公安局。

我招谁惹谁了！难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因为我不分昼夜，努力工作，研发出了可乐多香果卤水？！

“大力，你爱护下属的态度，我非常赞赏。但是我们已经确认潜伏者不是高师傅！”江董事长盯着牛大力的眼睛，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

不是高师傅！那是谁？杨师傅！虽然杨师傅不掌握完整的可乐多香果卤水配方，但是以他多年从事卤味食品行业的经验，说不定他自己也能琢磨出来可乐的用量。杨师傅被公司辞退，肯定心里很气愤。他暂时失去了收入来源，家里母亲生病住院，媳妇没工作，孩子读高三，所以杨师傅把配方卖给了新味芳公司。杨师傅这么做虽然法无可恕，但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