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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最可怕的阴谋者

  • 作者:哥唱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07-27 11:25:44
  • 字数:17752字

“我算什么王子,有谁当我是九龙国王子,我还得躲着王宫卫士住草楼?算了吧,这床真不错,可楼下的老水牛嚼草磨牙响得太厉害,拉屎撒尿会不会把人震醒,不如我们连夜行路,骆大仙?”

骆麒合衣躺下弄得稻草窸窣乱响:“英朔王子不用焦虑,时机未到,赶快睡觉,睡个好觉才能积累明天需要的力量。”

骆麒应声道:“住牛楼,最要紧的是防火,月光足够照亮了,不要烛火!”

牛楼座落在客栈背后的荒坡上与客栈相望,客栈的灯光照亮一段坡道,但坡道愈来愈黑,他俩没带灯火只有摸索前进,淡淡的月光照不亮黄泥路。

“稻草有香味,莫嫌牛粪脏!”他说。

英朔在床沿坐下,叹口气说:

木楼下关有一条老水牛,远远的就能听到老水牛在吹响鼻,骆麒靠近牛厩,老水牛退缩到一个角落屏声静气下来,不敢吹鼻子,不敢磨牙咀嚼。

“骆大仙,老牛怕你。”

仙道也需要休息,骆麒可能是太疲惫了,卧草片刻时间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而英朔头痛欲裂却无法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又不敢弄出声响而打搅了骆麒。

楼上房间分为两格,里间堆有稻草,外间摆有一张简易的木床,被褥长期没有使用,有淡淡的草霉味,几只老鼠惊慌逃走,脚步声叮叮咚咯仿佛有人在走路。

“你睡床,我睡楼板,因为你是王子,不能委屈了你,”摸索着攀爬木梯上了楼,骆麒催促英朔睡觉,“明日早起,我们要赶在柳天貌的前面到王城金昌,救英雪必须提前准备,王子殿下?”

“仙人餐风宿露,怎么骆麒象个凡人,又吃饭又喝酒,睡觉比我还渴望?”

楼下的老水牛以身擦柱弄得木楼轻晃,英朔却不担心木楼倒塌。

夜风吹拂着山林,涛声呜呜咽咽、悲悲慽慽,仿佛山林在为人类的相互杀戮伤心哭泣,风停时,黑夜顿时变得静悄悄,偶有猫头鹰尖厉而深远的叫声令人恍惚。

“老牛畏惧的是王子殿下,王子吃牛肉,仙人不杀生。”

顿了一会,英朔又说:“是真的了呀,怡秋大姐是我姨娘,我不是个孤儿?”他的父亲是柳星阑国王,祖父是老国王柳天罜,奶奶是太后,他本不是孤儿,只是活得象个孤儿。

骆麒还是没有搭理他,英朔孤独地感受夜的幽暗,寂寥难耐,便抽身下床,从小木窗中窥瞰山坡下的客栈,客栈楼上雅寂无光,楼下的店里依稀可见一星灯火,他想象英雪已走进客房,黄衣卫士留守值夜,客栈屋山下的大灰象还在采食芭蕉叶。

这个时候的山林、土地和人仿佛都丧失了意志,几近死亡,浑浑沌沌中只有光明才能让一切重获新生,但人类的眼睛对天宇的光线反应十分迟纯,看不见黑暗中隐藏着的光明,只能用心去感受。

英朔王子,你知道什么是真言吗,你为猎人,追求的是猎物;既明自己身为王子,应该追求九龙王座,这就是真言?九龙王座不属于我,我是个猎人,岂敢觊觎九龙王座,王座有王宫卫队守护,王国有军队保卫,国王舍去的儿子,怎敢奢求富贵,能保命就行。

人无志,铁无钢,你为天生的王子,又岂能丢了王子的风格?

英朔动身在骆麒身边蹲下,抓住骆麒的一只手紧握着,轻声说:

“唉,人穷志短,我是个穷小子,大仙,你的真言我明白,可你只说了一半,可否详细说说,这个黑夜我找不到瞌睡虫。英琪是个被遗弃的公主,她可以成为女王,九龙国从未有过女人称王,可英琪自身难保,英朔算不得王子,英雪也不是公主,蓝素王后诞不了王子,莫非她真的要做女王?”

骆麒翻个身,弄出一阵窸窣响,楼下的老水牛也响应着吹鼻息,甩尾打在木楞上噗噗响,好象迎接夜行人。骆麒平静若死,不知是醒着还是睡去了。

英朔无可奈何,只能自言自语:当了十六年的山林猎人,突然明白自己身世,可英朔王子的母后是怎样被害的,那一年英朔王子应该才四岁,英朔王子沦落为山林猎人,英朔王子势单力薄,九龙王座遥不可及哪,可悲;

吾母身为王后,国王柳星阑为何成为傀儡国王,任由蓝素屠戮杨王后,我为国王遗弃唯一的小王子英朔,感到悲恸;

吾母既是九龙国九龙部劳氏君长后裔,虽分化为杨姓,然血管里流淌着同样的金龙之血,为何母后遭难,杨氏族人没有营救和复仇,而母后之妹沦为路旁小客栈老板婆强忍官兵调戏,可叹或是可悲?

萨育勃贵为乘象国二王子,是年十九岁,本为吾表亲兄弟,然萨育勃招摇过市,路人回避为礼,而英朔王子却要隐姓埋名,小心为人,若有疏忽便会丢掉性命,东方大陆华夏人间什么才是正义和真理?

无论英朔说的怎样情真意切,或是牢骚满腹,骆麒始终碱口不语,但他也不敢责备骆麒的冷漠和无情,他毕竟是英朔的恩人。

英朔感到了困倦,起身想回到床上去,可这时候楼梯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仿佛是毛茸茸的松鼠夜里跳梯板,有点碜人。

“不是鬼吧,”英朔走到木板门后悄声问道:“谁?”

门外立刻有人轻声回答:“是我,怡秋大姐,英朔,大姐给你们送条棉被来,秋夜风寒,可别着了凉。”

英朔抽了门闩轻轻开门,说:“姨娘,我非常想你!”

“我明白,英朔王子。”

杨怡秋改口称英朔王子,这令英朔又惊又喜,也感觉来的突然。

“是真的,骆大仙没有骗我,大姐变姨娘了!”

他闪身让杨怡秋进屋把棉被放到床上,屋门开时透进来一阵夜光,暗夜其实也有光明,只是照不亮站在对面的人的脸。

“我有事要说,叫醒骆道长,”杨怡秋手扶门框朝外看了看,感觉没人跟踪才关了门,小心地说,“英朔,我真是你姨娘,此话说来太长,容我今后慢慢说。”

英朔点点头,深情地说:

“我知道了,姨娘,是骆大仙刚刚说明白的,你是我母后杨怡春的亲妹妹。”

骆麒应声而起,抻个懒腰,接口道:

“喊姨娘又如何,英朔是王子又如何,只是身份显山露水了,却把性命交给了刀锋剑刃,凡人脖子下流着一股血,经不起一剑半刀,杨怡秋,你还是照样做怡秋大姐为好,也许,天相变,人间世道也要变。”

“我明白,骆道长,”杨怡秋说,“其实,我早知道了英朔的王子身份,那年骆道长带英朔前往金昌王城祭奠亡母,在客栈我看见了你们所带的祭品,两天后我去祭奠亡姐杨王后,看到了你们供奉的祭品,我就明白了失踪的英朔王子还在人世,只是怡秋不敢相认,也不知道去哪里相认,说来话长,今夜来不急备细明说。骆道长,怡秋有事相禀,紧急万分。”

英朔愕然问道:“姨娘,是不是柳天貌知晓了你的身世,你心慌张?”他盯着杨怡秋的脸面仔细看,想看看象母亲一样的脸,他已记不起母后的脸型模样了。

“我不紧张,只是担心,”杨怡秋返身罅开屋门勾头探看片刻,再关严屋门回身过来,靠近骆麒身边说。“骆道长,我知道你神通广大,设法救救莎罗王妃。”

骆麒接口说:“莎罗王妃不坐水牢了,软禁在斩龙崖下的柳林苑做洗衣妇,莎罗衣食无忧,更无性命之虞。长公主押进王城金昌,恐怕引发王朝动荡,这才是天大的事。”

“萨育勃王子有意要害王妃,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偶然经过柳天貌客房外,谛听到他与萨育勃王子的密谈,我很小心,他俩不知道我在偷听。萨育勃提出,要柳天貌除掉莎罗王妃,萨育勃允诺,事成之后,柳天貌可做九龙国国王。请骆道长拿个主张,这事关乎家国命运,关乎万千百姓的性命。萨育勃要柳天貌回到王城,三天之内必须把莎罗王妃给杀了。”

“啊呀,萨育勃狼心狗肺,”英朔尖叫一声,急忙压低嗓门说,“萨育勃二王子要杀莎罗王妃,王妃可是他的亲姑姑?这叫人怎敢相信,王妃被囚禁十六年,蓝素王后尚且给她一条生路,亲亲的侄子却要杀了姑姑,真是丧尽天良,我们必须阻止他,骆大仙。”

“凡人俗事,仙家不便插手,老天爷更看不见,”骆麒说,“乘象国二王子觊觎九龙王座,九龙国国王懦弱,荒废朝政,蓝素王后专权,萨育勃旅居九龙国,两眼早已盯住九龙王座,他在暗中游说罗密城、罗妹城城主举事,他在蛊惑柳天貌……”

“蛊惑也好,真言也罢,莎罗王妃不要死!”杨怡秋说。

“乘象国屯兵数万于八关之外,今又招来西陆雇佣兵数千,苦于开战找不到借口,莎罗王妃若被九龙国杀害,乘象军打着为莎罗复仇的旗帜也就出师有名了,真是一条毒计,最阴险的密谋。”

“萨育勃,我的表亲,真是人面兽心,”英朔忿忿而言,“他有一张白净的脸,心却很黑……”他突然又变得沉默了,感觉自己去争夺主位,希望十分渺茫。

“乘象国国王耐提尚在位,据说太子娑巴多书生意气,品性善良,国王动意另立太子,三王子那罗巴聪慧孔武才是太子人选,萨育勃当不成太子,也就做不了国王,攫取九龙国王座,他是痴想,骆道长,你有何见解?”

“我无见解,只是提醒英朔王子,萨育勃想夺取九龙王座,并非兽心,”骆麒一针见血的指出,“百姓争的是油盐酱醋茶,王子们争夺的当然是王位,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怡秋妹子,你快走,多加小心,王宫卫士不可怕,要提防门前有野狗!”

“我明白,”杨怡秋抽身便走,“保重,英朔。”

英朔送杨怡秋到楼梯头,问道:“姨娘,我送你到客栈,恐怕夜深了路上有野狼和妖怪。请问,王宫卫队要走?”

杨怡秋一边轻轻的走下楼梯,一边说:

“梅鸯姑娘坚持连夜赶路,可萨育勃王子坚持在蒲楚寨过夜,因为长公王太累了,柳大人最后决定天明之后启程出发。英朔,晚安,怡秋大姐在蒲楚寨落脚十三年了,从未遇到过野狼,更没有妖怪。”她不敢称呼英朔王子,谨防走漏风声。

杨怡秋慢慢离去,英朔站在门口目送她走完坡道隐进了夜色中,他喃喃自语:“母后,你在哪里,骆大仙心底藏着许多秘密,可他一直守口如瓶!”

舒宇从没有住过牛楼,山林里只有棚屋,在舒雪家里他看见过又高又大可以关几条黄牛的牛楼,楼上码满稻草,稻草飘逸出草香味儿。

“稻草有香味,莫嫌牛粪脏!”他说。

骆麒应声道:“住牛楼,最要紧的是防火,月光足够照亮了,不要烛火!”

牛楼座落在客栈背后的荒坡上与客栈相望,客栈的灯光照亮一段坡道,但坡道愈来愈黑,他俩没带灯火只有摸索前进,淡淡的月光照不亮黄泥路。

杨怡秋忙着为王家卫队准备酒菜,只对舒宇作了行路的指点,骆麒客气地说:“怡秋不必担心,我们山里人摸黑行路是天生的本事。”摸黑走路对骆麒根本不是问题。

“夜里寒凉,过会儿我给你们加条棉被,先将就着睡。”杨怡秋作了这样叮嘱。

木楼下关有一条老水牛,远远的就能听到老水牛在吹响鼻,骆麒靠近牛厩,老水牛退缩到一个角落屏声静气下来,不敢吹鼻子,不敢磨牙咀嚼。

“骆大仙,老牛怕你。”

“老牛畏惧的是王子殿下,王子吃牛肉,仙人不杀生。”

楼上房间分为两格,里间堆有稻草,外间摆有一张简易的木床,被褥长期没有使用,有淡淡的草霉味,几只老鼠惊慌逃走,脚步声叮叮咚咯仿佛有人在走路。

“你睡床,我睡楼板,因为你是王子,不能委屈了你,”摸索着攀爬木梯上了楼,骆麒催促舒宇睡觉,“明日早起,我们要赶在柳天貌的前面到王城金昌,救舒雪必须提前准备,王子殿下?”

舒宇在床沿坐下,叹口气说:

“我算什么王子,有谁当我是九龙国王子,我还得躲着王宫卫士住草楼?算了吧,这床真不错,可楼下的老水牛嚼草磨牙响得太厉害,拉屎撒尿会不会把人震醒,不如我们连夜行路,骆大仙?”

骆麒合衣躺下弄得稻草窸窣乱响:“舒宇王子不用焦虑,时机未到,赶快睡觉,睡个好觉才能积累明天需要的力量。”

仙道也需要休息,骆麒可能是太疲惫了,卧草片刻时间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而舒宇头痛欲裂却无法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又不敢弄出声响而打搅了骆麒。

“仙人餐风宿露,怎么骆麒象个凡人,又吃饭又喝酒,睡觉比我还渴望?”

楼下的老水牛以身擦柱弄得木楼轻晃,舒宇却不担心木楼倒塌。

夜风吹拂着山林,涛声呜呜咽咽、悲悲慽慽,仿佛山林在为人类的相互杀戮伤心哭泣,风停时,黑夜顿时变得静悄悄,偶有猫头鹰尖厉而深远的叫声令人恍惚。

在山林里听惯了猫头鹰啼声的舒宇沉溺在牛楼上暗夜中也心慌意乱,牵挂舒雪的思绪总是让他浮想联翩,他想凭籍骆麒的法力从柳天貌手中救走舒雪是可能的,并且可以带着舒雪远走他乡或隐进深山密林。

骆麒反复强调现在不是救走舒雪的时候,舒雪是甘愿作为琵琶女而束手就擒的,舒雪走了,柳天貌必定返回曼陇村抓人,不能让发生在曼陇村的悲剧重复上演。

“怡秋大姐,你能来看看舒宇吗,舒宇孤苦寂寞需要安慰呐!”

舒宇默想到此,骆麒突然接口道:

“舒宇王子,其实杨怡秋是你姨娘,你母亲杨王后,名叫杨怡春,她俩是亲姐妹,本是九龙国柳林部劳氏君长之后裔,世代农桑为业,以杨为姓,你外祖父名唤杨岸公,老人已过世多年,”骆麒仿佛梦中呓语,“隔墙有耳,我多嘴了,只有老水牛可以信任,我睡着啦!”

舒宇顿时变得异常清醒,头也不疼痛了,他问道:“骆大仙,你是醒着说胡话,还是梦中吐露真言?”

骆麒装作打鼾了,他想要舒宇美美的睡一觉,他预感到今夜无事,事发明日。

顿了一会,舒宇又说:“是真的了呀,怡秋大姐是我姨娘,我不是个孤儿?”他的父亲是柳星阑国王,祖父是老国王柳天罜,奶奶是太后,他本不是孤儿,只是活得象个孤儿。

骆麒还是没有搭理他,舒宇孤独地感受夜的幽暗,寂寥难耐,便抽身下床,从小木窗中窥瞰山坡下的客栈,客栈楼上雅寂无光,楼下的店里依稀可见一星灯火,他想象舒雪已走进客房,黄衣卫士留守值夜,客栈屋山下的大灰象还在采食芭蕉叶。

这个时候的山林、土地和人仿佛都丧失了意志,几近死亡,浑浑沌沌中只有光明才能让一切重获新生,但人类的眼睛对天宇的光线反应十分迟纯,看不见黑暗中隐藏着的光明,只能用心去感受。

舒宇王子,你知道什么是真言吗,你为猎人,追求的是猎物;既明自己身为王子,应该追求九龙王座,这就是真言?九龙王座不属于我,我是个猎人,岂敢觊觎九龙王座,王座有王宫卫队守护,王国有军队保卫,国王舍去的儿子,怎敢奢求富贵,能保命就行。

人无志,铁无钢,你为天生的王子,又岂能丢了王子的风格?

舒宇动身在骆麒身边蹲下,抓住骆麒的一只手紧握着,轻声说:

“唉,人穷志短,我是个穷小子,大仙,你的真言我明白,可你只说了一半,可否详细说说,这个黑夜我找不到瞌睡虫。舒霙是个被遗弃的公主,她可以成为女王,九龙国从未有过女人称王,可舒霙自身难保,舒宇算不得王子,舒雪也不是公主,蓝素王后诞不了王子,莫非她真的要做女王?”

骆麒翻个身,弄出一阵窸窣响,楼下的老水牛也响应着吹鼻息,甩尾打在木楞上噗噗响,好象迎接夜行人。骆麒平静若死,不知是醒着还是睡去了。

舒宇无可奈何,只能自言自语:当了十六年的山林猎人,突然明白自己身世,可舒宇王子的母后是怎样被害的,那一年舒宇王子应该才四岁,舒宇王子沦落为山林猎人,舒宇王子势单力薄,九龙王座遥不可及哪,可悲;

吾母身为王后,国王柳星阑为何成为傀儡国王,任由蓝素屠戮杨王后,我为国王遗弃唯一的小王子舒宇,感到悲恸;

吾母既是九龙国九龙部劳氏君长后裔,虽分化为杨姓,然血管里流淌着同样的金龙之血,为何母后遭难,杨氏族人没有营救和复仇,而母后之妹沦为路旁小客栈老板婆强忍官兵调戏,可叹或是可悲?

萨育勃贵为乘象国二王子,是年十九岁,本为吾表亲兄弟,然萨育勃招摇过市,路人回避为礼,而舒宇王子却要隐姓埋名,小心为人,若有疏忽便会丢掉性命,东方大陆华夏人间什么才是正义和真理?

无论舒宇说的怎样情真意切,或是牢骚满腹,骆麒始终碱口不语,但他也不敢责备骆麒的冷漠和无情,他毕竟是舒宇的恩人。

舒宇感到了困倦,起身想回到床上去,可这时候楼梯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仿佛是毛茸茸的松鼠夜里跳梯板,有点碜人。

“不是鬼吧,”舒宇走到木板门后悄声问道:“谁?”

门外立刻有人轻声回答:“是我,怡秋大姐,舒宇,大姐给你们送条棉被来,秋夜风寒,可别着了凉。”

舒宇抽了门闩轻轻开门,说:“姨娘,我非常想你!”

“我明白,舒宇王子。”

杨怡秋改口称舒宇王子,这令舒宇又惊又喜,也感觉来的突然。

“是真的,骆大仙没有骗我,大姐变姨娘了!”

他闪身让杨怡秋进屋把棉被放到床上,屋门开时透进来一阵夜光,暗夜其实也有光明,只是照不亮站在对面的人的脸。

“我有事要说,叫醒骆道长,”杨怡秋手扶门框朝外看了看,感觉没人跟踪才关了门,小心地说,“舒宇,我真是你姨娘,此话说来太长,容我今后慢慢说。”

舒宇点点头,深情地说:

“我知道了,姨娘,是骆大仙刚刚说明白的,你是我母后杨怡春的亲妹妹。”

骆麒应声而起,抻个懒腰,接口道:

“喊姨娘又如何,舒宇是王子又如何,只是身份显山露水了,却把性命交给了刀锋剑刃,凡人脖子下流着一股血,经不起一剑半刀,杨怡秋,你还是照样做怡秋大姐为好,也许,天相变,人间世道也要变。”

“我明白,骆道长,”杨怡秋说,“其实,我早知道了舒宇的王子身份,那年骆道长带舒宇前往金昌王城祭奠亡母,在客栈我看见了你们所带的祭品,两天后我去祭奠亡姐杨王后,看到了你们供奉的祭品,我就明白了失踪的舒宇王子还在人世,只是怡秋不敢相认,也不知道去哪里相认,说来话长,今夜来不急备细明说。骆道长,怡秋有事相禀,紧急万分。”

舒宇愕然问道:“姨娘,是不是柳天貌知晓了你的身世,你心慌张?”他盯着杨怡秋的脸面仔细看,想看看象母亲一样的脸,他已记不起母后的脸型模样了。

“我不紧张,只是担心,”杨怡秋返身罅开屋门勾头探看片刻,再关严屋门回身过来,靠近骆麒身边说。“骆道长,我知道你神通广大,设法救救莎罗王妃。”

骆麒接口说:“莎罗王妃不坐水牢了,软禁在斩龙崖下的柳林苑做洗衣妇,莎罗衣食无忧,更无性命之虞。长公主押进王城金昌,恐怕引发王朝动荡,这才是天大的事。”

“萨育勃王子有意要害王妃,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偶然经过柳天貌客房外,谛听到他与萨育勃王子的密谈,我很小心,他俩不知道我在偷听。萨育勃提出,要柳天貌除掉莎罗王妃,萨育勃允诺,事成之后,柳天貌可做九龙国国王。请骆道长拿个主张,这事关乎家国命运,关乎万千百姓的性命。萨育勃要柳天貌回到王城,三天之内必须把莎罗王妃给杀了。”

“啊呀,萨育勃狼心狗肺,”舒宇尖叫一声,急忙压低嗓门说,“萨育勃二王子要杀莎罗王妃,王妃可是他的亲姑姑?这叫人怎敢相信,王妃被囚禁十六年,蓝素王后尚且给她一条生路,亲亲的侄子却要杀了姑姑,真是丧尽天良,我们必须阻止他,骆大仙。”

“凡人俗事,仙家不便插手,老天爷更看不见,”骆麒说,“乘象国二王子觊觎九龙王座,九龙国国王懦弱,荒废朝政,蓝素王后专权,萨育勃旅居九龙国,两眼早已盯住九龙王座,他在暗中游说罗密城、罗妹城城主举事,他在蛊惑柳天貌……”

“蛊惑也好,真言也罢,莎罗王妃不要死!”杨怡秋说。

“乘象国屯兵数万于八关之外,今又招来西陆雇佣兵数千,苦于开战找不到借口,莎罗王妃若被九龙国杀害,乘象军打着为莎罗复仇的旗帜也就出师有名了,真是一条毒计,最阴险的密谋。”

“萨育勃,我的表亲,真是人面兽心,”舒宇忿忿而言,“他有一张白净的脸,心却很黑……”他突然又变得沉默了,感觉自己去争夺主位,希望十分渺茫。

“乘象国国王耐提尚在位,据说太子娑巴多书生意气,品性善良,国王动意另立太子,三王子那罗巴聪慧孔武才是太子人选,萨育勃当不成太子,也就做不了国王,攫取九龙国王座,他是痴想,骆道长,你有何见解?”

“我无见解,只是提醒舒宇王子,萨育勃想夺取九龙王座,并非兽心,”骆麒一针见血的指出,“百姓争的是油盐酱醋茶,王子们争夺的当然是王位,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怡秋妹子,你快走,多加小心,王宫卫士不可怕,要提防门前有野狗!”

“我明白,”杨怡秋抽身便走,“保重,舒宇。”

舒宇送杨怡秋到楼梯头,问道:“姨娘,我送你到客栈,恐怕夜深了路上有野狼和妖怪。请问,王宫卫队要走?”

杨怡秋一边轻轻的走下楼梯,一边说:

“梅鸯姑娘坚持连夜赶路,可萨育勃王子坚持在蒲楚寨过夜,因为长公王太累了,柳大人最后决定天明之后启程出发。舒宇,晚安,怡秋大姐在蒲楚寨落脚十三年了,从未遇到过野狼,更没有妖怪。”她不敢称呼舒宇王子,谨防走漏风声。

杨怡秋慢慢离去,舒宇站在门口目送她走完坡道隐进了夜色中,他喃喃自语:“母后,你在哪里,骆大仙心底藏着许多秘密,可他一直守口如瓶!”

英朔顿时变得异常清醒,头也不疼痛了,他问道:“骆大仙,你是醒着说胡话,还是梦中吐露真言?”

骆麒装作打鼾了,他想要英朔美美的睡一觉,他预感到今夜无事,事发明日。

在山林里听惯了猫头鹰啼声的英朔沉溺在牛楼上暗夜中也心慌意乱,牵挂英雪的思绪总是让他浮想联翩,他想凭籍骆麒的法力从柳天貌手中救走英雪是可能的,并且可以带着英雪远走他乡或隐进深山密林。

骆麒反复强调现在不是救走英雪的时候,英雪是甘愿作为琵琶女而束手就擒的,英雪走了,柳天貌必定返回曼陇村抓人,不能让发生在曼陇村的悲剧重复上演。

英朔从没有住过牛楼,山林里只有棚屋,在英雪家里他看见过又高又大可以关几条黄牛的牛楼,楼上码满稻草,稻草飘逸出草香味儿。

“怡秋大姐,你能来看看英朔吗,英朔孤苦寂寞需要安慰呐!”

英朔默想到此,骆麒突然接口道:

“英朔王子,其实杨怡秋是你姨娘,你母亲杨王后,名叫杨怡春,她俩是亲姐妹,本是九龙国柳林部劳氏君长之后裔,世代农桑为业,以杨为姓,你外祖父名唤杨岸公,老人已过世多年,”骆麒仿佛梦中呓语,“隔墙有耳,我多嘴了,只有老水牛可以信任,我睡着啦!”

杨怡秋忙着为王家卫队准备酒菜,只对英朔作了行路的指点,骆麒客气地说:“怡秋不必担心,我们山里人摸黑行路是天生的本事。”摸黑走路对骆麒根本不是问题。

“夜里寒凉,过会儿我给你们加条棉被,先将就着睡。”杨怡秋作了这样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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