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突然往床上一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嘴里还不断地哼哼唧唧。

“昨晚喝了好多酒，难受，要小妻子亲亲抱抱才能好。”

时念环着胳膊，一副要跟他算总账的样子:“假装可怜？”

顾北辰：“……”？？？

第二天一早，他刚刚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假装很凶的眼睛。

所以，是他自己卖自己？

“你棒不棒？”

顾北辰：“……”是哪个混蛋把他的心里话告诉了他的小妻子？

时念给他气笑了，俏脸再也绷不住，隔着被子不轻不重地抡了他一拳:“行了别装了，顾北辰，你就是个白切黑！”

“顾北辰你很能耐啊，小酒一喝，什么话都敢说！”

顾北辰：“……”？！

顾北辰从被子里蹭出半个脑袋，问:“那我的小妻子，会因为我是个白切黑就不要我了吗？”

时念嫌弃地撇了撇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白切黑被牵着走。”

“凑合过呗，还能离咋滴？”

出来受死！

顾北辰看着时念，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时念瞬间僵住。

顾北辰等了一会儿，安安静静地笑了笑:“还是不可以吗？”

时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都知道？”

顾北辰缓缓摇头:“只知道，你不是乔薇夏。”

“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北辰想了想:“或许是那次从楼梯口踩空，滚到你脚边的时候吧。”

经过鲤鲤的提醒，时念才恍然意识到，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刚刚认识那会儿，他是真的没有叫过她——乔薇夏。

“我叫时念。”她说着，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时念两个字。

“时念，时念……”

顾北辰反复轻唤着她的名字，语气眷恋而温柔:“你是我时时的牵挂，念念的不忘……”

说完，他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她大抵真的是只小妖精，降落人间，只是为了给他一世情缘。

他可不可以这样自以为是的认为？

再见，此生再见了，我的念念，我的小妖精。

时念怔怔地摸了摸眼角，她又哭了吗？

【鲤鲤，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

时念想起之前顾北辰每每缠着她想要做些亲密的事情时，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顾北辰是有心结的吧？

只是他不说，不怨，她便理所当然地当作没有。

【念念已经做的很好了，陪了小碎片一生一世，让他成功回到了天界。】

可是他想要的，她并没有真正给过他。

不然顾北辰也不会在快要死掉的时候，眼神黯然地问了她那句。

“还是不可以吗？”

她是陪了他一生一世，可他又何尝不是等了她一生一世。

他宽容地等着她跟他交代自己的秘密，等着她对他倾心相付。

说起来，她对他是不是算……一场辜负？

【念念不要再多想了，如果对这个小碎片有什么遗憾，可以在下一个小碎片身上，加倍补给他呀。】系统很贴心地安慰她。

【好……】

-

他糟糕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撑下去了。

弥留之际，他枕在她的腿上，眼中聚起最后的光亮。

话音刚落，便被顾北辰一把拉进了被窝。

……

顾北辰当然不可能永远不醒酒。

顾北辰陪着时念，很努力地活过了二十七年。

他还想很努力地继续活下去，长长久久地陪着他的妻子。

可是，撑不住了。

“把心爱的女孩骗回家？”

顾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