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书法，说道：“今天便教你小回风刃符。”

冯既明欢欣雀跃：“太好了！”

“喵原谅喵（吃了这鱼干，我就当你原谅我咯）。”这猫语的词汇没学完，所以遇到生词时，孙启还不得不用汉语来充数。

“喵喵（我要一个月小鱼干）！”

汤姆实在忍不住这萦绕于鼻尖的滋味，一口咬了下去。

孙启接过书法，浏览了一下，说道：“不错，半个月时间，便能提高这么多，看来是用心了。”

“我是人，猫是猫。”

“可这都聊上了。”

孙启则是在心中想着，要是这道符也能和“生生符”合起来的话……

“倒…倒也没人。”

“来，把你写的书法端上来，我看看写得如何了？”

看着眼前的符纸突然分裂报废，孙启也是脑壳疼。

“这都四十多次了，这两张符那么难结合的吗……”

一到了晚上，他便开始试验了，但无一例外，全都不成功。

“谁规定人和猫不能聊天？”

汤姆摇了摇头，它的确不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具身体的。

“这样啊。”孙启感觉八九不离十，这毛色，这能力，要说没有血缘关系，谁信啊。

“这道闷雷符的纹路倒是不难，或许可以试验一下。”

孙启重新拿起了这张符，多次试验，终于在二十多次的时候结合出一张新的道符。

“待我试试看如何……”

孙启运起身上的灵力，激发了这道符，令他没想到的，就这么一下，就花了他一半的灵力。

“这么费劲儿的吗？”孙启还在纳闷。

只听得天上开始雷声滚滚，一下、两下、三下……

绵绵不绝的轰鸣声自天空传来，并且越来越急，一阵电光闪过，火蛇映照天际，把整个秋夜都照亮了。

汤姆闻声，跑到了屋檐底下，看着天上的电光，又看向孙启，心下诧异：“我明明只教过一些简单雷符，怎么能用出这么声势浩大的架势。”

许多人都在梦中被吵醒。

冯既明在床上眯缝着眼，看着窗外的亮光，一闪一闪的，耀着眼睛。

“搞什么啊？怎么秋天了还这么多雷，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用枕头盖住了耳朵。

孙启挠挠头，这张符的架势挺大，但都是在空中，除非打空战，不然好像没什么效果。

但他现在还没意识到，秋冬乃是阴浊之气的活跃季节，在这个区域中，许多邪物听到了滚滚雷声，修为高的都躲于洞穴之中，瑟瑟发抖，新生的曝露于雷光之下，则顿时被震散而消失。

雷声响了三十二下才渐渐隐去。

“这场雷估计会吵醒不少人的美梦。”

过了秋天，孙启也不敢再试验这雷符了，毕竟“冬雷震震”可是与“山无棱”“天地合”并肩的不可能事件，指不定会引起什么注意。

在这春去秋来间，孙启不断地磨砺自身修为，教导弟子和学生，一晃便已是过去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少年已经成了青年。

孩子们大都十五六岁了，全都出去干活了，各行各业的都有，算术好的便去做账房，文采好的替人写写文章，统筹能力强的做了管事，武艺好的则去衙门做了护卫，也有沿街行商的，卖的都是些食物。

冯既明开了间书店，平日里也会为人刻印章、写匾额等等。

但他们还是住在原来那儿，院落自然扩大了不少，都是众人筹钱兴建的。若是日后成家了，他们也决定就在旁边做房子，不愿分开。

孙启在这三年又收了两名悟性高的弟子，一个是冯聪，一个是女孩，叫做陈二妹。

冯聪的为人踏实稳重，善于处理各种事务。

陈二妹的悟性也好，又能吃苦，平日里对年纪更小的都是照顾有加。这样的心性和悟性也就令她脱颖而出。

他的修为逐渐增长，施展起符咒也更加娴熟。就以“生生锁链符”为例，三年前他能发动的链条一共三十二根，三年后这个数字翻了两番，变成了一百二十八根，足以将一棵十人合抱的树捆得严丝合缝。

汤姆也从小奶猫变成了大猫，体型是越来越大了，感觉没有上限似的。孙启如今的猫语熟练得不行，能够随时做一个八百字的演讲。

因为一人一猫总是用猫语交谈，连带这冯既明他们都学了些简单的猫语。

于是，每天早上的厨房就是这么个场景。

冯既明：“喵喵（早上好）。”

汤姆：“喵喵（有什么吃的）？”

冯既明：“喵喵（红薯）、喵乌（鱼干）、玉米。”

汤姆：“喵喵喵喵（鱼干吃腻了，今天来点玉米去去油。）”

冯既明：“喵（好勒）。喵（加奶吗）？”

汤姆：“喵（加），喵喵（多点糖）。”

孙启进来了，说道：“喵喵（别听它的，少点糖。）”

冯既明朝汤姆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汤姆嗷嗷抗议。

孙启：“喵喵喵（你低头看看你的肚腩，都垂下来了）！”

美好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样子倒是不怎么像，而且那位会说人话，难不成真是私生子不成？”

他把汤姆拉到身旁，问道：“汤姆，喵喵喵（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还是太复杂了些。”

孙启只好先作罢，转而修习别的符咒。

“喵喵（还在生气啊）？”孙启拿着小鱼干凑到汤姆的嘴边。

秋天的夜里，传来了闷雷之声，虽然说到了秋季，雷雨天已经变少，但还是时不时出现，故而也无人对此感到意外。

但这场闷雷不是天然的，而是出自认为。

孙启看着眼前的闷雷符，突然想起了那位猫前辈，又回头看看汤姆。

“喵喵（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孙启满口答应，其实即便它不要求，这个月也会顿顿小鱼干，之前那是因为在路上，小鱼干不好获得，现在随便去市集买就成了。

冯既明在一旁目瞪口呆地听着人猫对话，说道：“师傅，这……猫是人变的，还是你是猫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