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橙光一份，老太太那一份，温野工作室独立的一份，还有褚家大小姐，时小姐，私生饭偶尔意思意思什么的……”

“什么？”王美兔：“你一个人领……领多少份工资？褚念橙和时祎都发你工资？那你这收入……”

王美兔抱着座椅朝后看着他，心想，褚念橙这是倒了多少辈子霉了暗恋他。

难道这辈子其他事太顺了，导致老天爷总要找点不摸不着头脑的磨难给她吗？

“反正最后都打给了褚家大小姐。你也知道，人家多忙啊，我时常听到人家一边应付他一边还要工作。唉。”

“你，平时领几份工资。”

这……这什么鬼。

敢情方阳这次失恋，还是因为他下手迟了？

司机大哥笑得憨憨的，完全不似平时面无表情，毫无存在感的那样。

王美兔：“我能不能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子承父业”的司机大哥热情洋溢：“你问。”

“我都说了，我是子承父业，不在乎钱多钱少。”

王美兔：“……”

最后一场戏拍完正式杀青的时候，天开始下雪了。

这老太太的监视范围可够广的。

大半天没动静，张苗苗的嗓音穿过大半个剧组传过来，“美丽姐，走了！走了！”

方阳已经醒酒了，头发乱糟糟的，他胡乱抓了一把。

“猫猫姐，别叫了。等温野这边好了，让她跟我们的车过来。”

张苗苗朝王美兔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大块头在灯光下不住地在剁脚，像是在玩雪似的。

“这小胖姑娘，没见过雪？行了行了，那你们带过来，我们先走了。”

“拜、拜、拜。”方阳连着三个单独的“拜”，语速飞快。

等人都走光了，他收起场面笑，到王美兔旁边坐下。

这小胖姑娘腿麻得有些久，好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方阳抱着灯柱子就着路灯看雪花，神绪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嘛呢？”温野顶着一头紫发出来，想看的人没见到，倒是瞧见了路灯下差点堆成雪人的方阳。

要不是他手里百变金刚的手机壳太过显眼，突兀的多出两个角来，温野敢保证，都不用等明儿个大早，等扫雪队的过来，他马上能上地方新闻头条。

“我让你逮的兔子呢？你倒好，自己搁这给我成雪人了。”

温野说着，嫌弃地用长出来一大截的毛衣袖口挥舞掉他身上的雪花。

“啊？！”方阳这时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擦了一把嘴边化掉的雪花，透进衣服里冰冰凉的。“不是在这呢。”

抬头哪还有人。

眼珠子转了转，“哦，我想起来了，顾老师把她给带走了。他们一行的还有林薇老师。”

顾倾菀？乖兔子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走了走了。”温野朝方阳的方向虚踢了一脚。

对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去给司机打电话。

“你干什么？心情不好。”

温野不问还好，一开口方阳简直想抱着他的大腿哭他个三天三夜。

鼻子顿时就酸酸的。

“嗯，我感觉我天天失恋。为什么女生谈个恋爱这么容易，占据食物链顶端的永远是她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想要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她一开始还知道瞒着我，到后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

周遭的一切都被皑皑白雪盖满头。

温野就着方阳酸不拉唧的语气不合时宜的想起娱乐圈有位前辈在下雪天配图虐狗的文字：下雪的时候，一定要和喜欢的人不撑伞去雪地里走一遭，走着走着就白头了。

这段配字平平无奇，但是却很戳他。

温野：“方阳，我想谈恋爱。”

下雪的时候最适合谈风花和雪月。

大概是所有王牌经纪人听到之后都会有的反应，方阳瞬间也顾不上自己的悲伤，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可别。先不说你是偶像明星真不适合谈恋爱，就算把你放到普通人的位置上，看看哥！看看哥就知道了。谈恋爱这事劳神伤身，碰不得碰不得。

而且方阳压根就不敢触逆鳞，王美兔那身高体重，他们家祖宗这口味……谁能想到，重中之重压根是那胖子根本对你无感！

方阳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他甚至脑补了一出，温野因告白被拒，压力过大，上街罗奔。

现在的孩子这承受压力哦。

方阳闭上眼睛，深呼吸。

再睁眼时，俨然满怀慈父胸襟：“乖，过两天不是飞去录女团综艺了么，vocal是你的强项，等咱成为实力派演技派再说。”

如果说和时祎谈恋爱的伊始，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错误地认为顶流谈恋爱只要不被发现也不是不可以。

温野毕竟不是欧阳，他们俩绝不可能走上同样的道路。

但是现在，历经种种，方阳总算认识到，再不同性子的人，只要你们混在一个圈子里，到最后仍会是殊途同归。

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判决。

和顾倾菀炒cp的效果已经很明显了。

任何不怕死的，妄图夹缝求生，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男偶像的粉丝，无论是事业粉、妈粉还是闺女粉，归根究底都是披皮的女友粉。

尤其是他现在吃过爱情的苦头，更加坚决了温野只准搞事业的决心！

不好意思，从今天开始，就是钮祜禄·方阳。

温野沉浸在自己幻想的风花雪月里，自然感受不到身边经纪人的变化。

“行，那等我用作为vocal担当的导师的魅力征服全场之后，就公布恋情。”

小爱豆不能谈恋爱，大导师可以啊。

爱豆是年轻偶像，导师是成熟男人了。

这么一想，都不用他拿影帝大满贯，一部综艺选秀节目就可完美解决。

方阳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稚气未脱的小奶狗终于在爱情的摧残下成功变异成老狐狸。

这一晚的杀青宴，就算是给两个人的散酒宴。

王美兔，别怪哥，实在是你们俩……既然温野一开始选择了这一行，就得规规矩矩按照里头的规矩走下去。

王美兔：“来了来了。”

她蹲着的时候也有半人高，拎着怀里的帆布包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腿竟然麻了。

灯光下雪花飘飘，倒像是小碎屑哗然落下，直到雪花飘满衣襟，梨花满头，才让人真觉得是雪。

亦真亦假，太梦幻了。

“也就工作的时候，温野能镇住他。”“子承父业”的小司机：“最近这段时间，只要一到休息的时候，喝酒喝得醉生梦死，抱着手机也不知道想给谁打电话。”

谁能想到，她竟然跟组结束了。

一开始进组的时候，总觉得杀青是很遥远的事情。

“美丽姐，走了，大家跟车去，导演组请大家吃火锅。”

“那个，”王美兔小心翼翼地开口，“时祎的事情，你们老太太知道吗？”

“能不知道咋地。但是我发誓啊，她肚子里的那娃绝对和我们家小少爷没有一点关系。小阳他清清白白，绝对不会乘人之危的。每次最多把人送到楼下，再说了，他全力带那么一个顶流，哪有那么多时间……那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