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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月夜

  • 作者:易水咸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26 03:56:59
  • 字数:6298字

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表情,但谢喻却看出了他的喜欢,便笑眯眯地道:“阿月喜欢么?这是我专门找的一位退休的老师傅做的,老人家脾性还挺大,哥哥可是腆着这张老脸求来的呢。”

求?如果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也叫求人的话,那就是吧。

失望多了,他便不再信了,可就算不再相信,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每一次都许下那同一个心愿。

“泠月公子!好雅兴啊!”

祝少行抽出那只发麻的胳膊,换了另一只手枕着脑袋,眼睛却出神地望着满天闪烁着的繁星,他的心愿不过就是想要再看一眼那个人,他也曾是那虔诚的许愿者里的一个,他只有这么一个心愿,从未变更过的心愿,可却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这杯子哪儿来的?”祝少行将杯子拿在手里把玩着,他想不出除了那早就驾鹤仙游的葛老,还有谁能做出如此精妙的瓷器。

“阿月心里不惦记哥哥,哥哥可是无时无刻都惦记着阿月呢。”谢喻在祝少行身边坐下,从怀里掏了掏,先掏出了他的御用酒杯酒壶,又掏了半天,掏出来个小茶盅和一只精致的小茶盏。

祝少行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劳烦道长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想到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祝少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已经脑补过了那残暴的画面似的,然后低头抿了一口杯中茶,茶色清澈澄明,香幽如兰,饮后竟有淡淡回甘。

说着便将那杯热气氤氲的茶轻轻吹了吹,递了过去,宠溺满满地道:“来,尝尝,还是热乎的。”

祝少行默然不语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好半天才伸手去接过那只茶盏,茶盏是瓷白底的,杯身用蓝釉精细地勾勒出了一对举翼翩飞的蝶,做工极其考究,像是出自某位大师之手。

谢喻满眼期待地问:“如何?”

祝少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心道莫非还真是跋山涉水去了?嘴上却只淡淡道:“尚可。”

谢喻便笑笑,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碰了碰祝少行手中的茶杯,“走一个。”然后眯着眼享受地小啜起来。

谢喻嘿嘿一笑,拿眼角偷瞧了几眼那明显是吃醋了的模样,一边倒茶一边不紧不慢地道:“你放心,哥哥就是再忙也会忘了阿月的,你瞧,这可是哥哥万水千山寻遍才寻到的一盅好茶,才将沏好,便揣在怀里给阿月带过来了,差点把哥哥的心都给烫化了呢。”

祝少行缓缓转过脸,那眼神□□裸地传达了“你是不是做梦没睡醒?”的疑问。

谢喻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那哥哥给你唱个歌暖暖吧。”说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就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荒腔野调,呕哑嘲哳的,对于听得人就是一种精神折磨。

祝少行揉按着不住突突太阳穴,眉宇间的沟壑越来越深,没一会儿,估计是实在受不了了,便从脑袋下抽出手,轻轻捻着食指和中指,只见院中竹影倏动,两片细长的竹叶便飘落在两指之间。

竹叶贴近薄薄的唇间,便发出了一阵悦耳的旋律,谢喻自然而然地便不唱了,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那旋律清远悠长,像是要钻到人心里,在耳边萦绕婉转,又飘升到了皎皎月明的星空里。

一曲停罢,谢喻有些意犹未尽,又有点恍惚,竟破天荒地没有吟诗,只简简单单地点评道:“真好听,这曲子有名字么?”

祝少行将竹叶放在手中来回摩挲,低低地道:“不知,只曾在梦里听过。”

风沙障日,入目昏黄,梦里那个人穿着一身浴血的衣袍,漆黑的墨发披散下来,只松松在脑后用根细长的发带绑了一缕,颜色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橙色,在风雪里翻飞飘扬,成为了那肃杀萧森的梦境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谢喻盯着祝少行眼角那颗血痣看了许久,好奇地问:“你经常做梦吗?”

祝少行望着天上的那轮寒月,轻轻地“唔”了一声,那声音极低,仿佛笼着轻纱薄雾一般。

谢喻又问:“那是不是经常梦到我?”

祝少行:“……”

谢喻起身坐了起来,朝着竹林的方向伸出右手,手指微动,也轻巧地弄了两片竹叶来,有模有样地吹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样子做的还像那么回事,吹出来的声音就不敢洗耳恭听了。

只听得一阵似“呜”似“咽”的声音从某人的嘴边断断续续飘了出来,祝少行怎么说也是个音律方面的天才,便颇为痛苦地捏了捏眉心,“你五音不全?”

谢喻:“……”

谢喻呛了片刻,而后歪头一笑道:“要不然阿月教教我?”

祝少行放下捏眉心的手,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那眼神里似乎带有几分深切的同情,好一会儿才真诚地道:“你学不会。”

谢喻:“……”

谢喻连呛了两次,心道也不知这人平时吃的甜食是不是都吃到狗肚子里了,一张嘴酸苦辣咸都有,就是没有半丝甜味儿,就不能稍微委婉那么一丢丢么?

无情地将谢喻打击地体无完肤,祝少行便撂下他独自伤悲,自个儿雁落无痕地下了屋顶,似乎生怕晚一步,便真要被某人在下面接着了。

“阿月这是要去哪儿?”谢喻探身向前,右手压在了瓦砾的一角,发出“哐当”的声响。

“回屋,睡觉。”

谢喻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麻溜儿地从屋顶爬了下来,脚下几个快步便追了上去,出手如风地勾住了祝少行的腰,□□地拖着长音道:“一起吗?”

祝少行贴着炙热胸膛的后背猛地一滞,反手一掌便打在了谢喻的胸口。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谢喻硬生生受下了这一掌,捂着胸口弯腰连连后退数步,嘴上却依旧笑着道:“阿月为何总是拒绝我呢?哥哥可真要伤心了。”

祝少行却面色疑惑地看着他,他本就没想伤着谢喻,使出的那掌不过三成力道,又何至于会如此,便疑问道:“你受伤了?”

谢喻直起身子,突然又好似没事人儿了,笑着道:“可不是,碰上了个床上功夫了得的美人,那可真是……要命哪。”说着还磨蹭磨蹭自己的嘴唇,好似回味无穷的样子。

祝少行表情晦暗不明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虽然知道这人嘴上从来没半句真话,但该酸还得酸,便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

谢喻却还在后面好死不死地调戏道:“不知阿月床上功夫如何?何时能让哥哥见识一下……”

门“啪”一声关上,谢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手抵在唇间闷咳了一声。

谢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祝少行的脸看,月光下是一张静谧清冷的侧脸,线条似乎有些过于硬冷了,不过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倒也柔和了许多,很衬得上‘泠城白月光’这个雅称。

谢喻收回目光,转头继续看月亮,看了一会儿又道:“陪你看月亮把心都看凉了,阿月不给唱首歌来暖暖哥哥的心么?”

啜完那杯酒,谢喻便双手枕着脑袋躺了下来,望着夜空里满天的繁星和那轮姣姣的明月,像是看到了更悠远的地方,轻轻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祝少行没搭话,俩人便安静地赏了会儿星星月亮,谢喻又忍不住开腔道:“你说这月亮怎么看得久了,便让人心生寒意呢?”

好些天耳边没了那人的聒噪,祝少行却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倒有些犯贱地不习惯了,说让他滚远一点,倒还真滚得远远的了,都滚没影儿了。

似乎受了某人日夜熏陶的影响,祝少行沉默了一会,竟也道了句诗词:“高处不胜寒。”

谢喻似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是了,这屋顶太高了。”又转过头去笑着道:“阿月,一会下去的时候,我在下面接着你吧,免得太高摔伤了。”

祝少行平静的脸上抽了抽,跟这种人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鸡同鸭讲。而且——你刚刚是爬□□上来的吧!怎么有脸说出担心别人摔伤这种话来?

听到这熟悉的、既头疼又期待的声音,祝少行微皱了皱眉,起身坐了起来,只见来人不知从哪里搬了把□□,架在屋檐上,然后提起衣摆“哼哧哼哧”地爬了上来,仰起一张傻气飘飘的大笑脸道:“阿月这些天有没有想我呀?”

祝少行正要开口说话,却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不用猜也不用问,这一身的香气飘飘,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几天的浪荡行踪似的。只是那身上的香粉竟也没撒匀,袖袍上还残留着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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