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沈垣说，这男人有什么好的，硬邦邦的，你有的他也有，哪像女子，绵绵软软的。口上却还是安慰着，“世上这么多男人，先生可别挂在柳巨巨这一棵树上了，正所谓，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咱们看开点~”

这么些年，沈垣也摸清了沈清帆的脾性，说好听点便是佛性，随遇而安，只要没涉及到沈清帆的底线，他对熟识的人还是挺纵容的。

沈清帆抬眼，见着沈垣那耍宝似的的表情，忍不住摇头，抬手给了他个暴栗，沈垣吃痛的放开手捂住泛着红晕的额头，直呼疼。

“你们历练，我去干什么？过家家吗？”

“先生，我们明日便要下山历练了，先生当真不和我们一同去？”身量拔高不少的沈垣凑到沈清帆身前，顽皮的用手遮住沈清帆观阅的书。

可惜先生了，生的好看，本事又大，却到了个没得匹配人物的地方，又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横看竖看都是直男的柳巨巨，实在是，格格不入。

许是看出沈清帆的心事，沈垣撇嘴坐在凳上，晃悠着两条腿，“先生，听百战峰的师兄说，柳巨巨今早又闭关去了，说是有所顿悟。”

“当真？”沈清帆手上拿着的书本被放置在桌上，眉头轻皱。

就说沈垣，就算知道沈清帆有多厉害，可一想着二人是老乡，天然就有股亲近感，说话什么的也就没什么顾忌，也是因此，大家说这先生有多宠这小弟子，都快宠上天了。

果然见沈清帆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低声叹了口气，沈垣起身，一副我懂你的模样拍着沈清帆的肩膀，见沈清帆望过来，又怂怂的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

“先生啊，虽然你很厉害，可柳巨巨他就是个直男，直男你知道吧？他就根本不会喜欢男人嘛~”沈垣劝着，他左思右想，在言情种马小说中，根本就不会出现gay这种生物。

“那，你能做到和冰河和谐相处吗？”沈清帆不答话，只是出声问着。

“不可能！”一听到洛冰河的名字，沈垣就炸，二人年岁相当，就是修为也相差无几，谁也奈何不了谁，却是相看两厌，又不得不跟随沈清帆修炼。

“呐，你看，我不过是让你和冰河好好相处，你都不愿。以己度人，又何必劝我放下小清歌呢？”沈清帆轻笑，却是笑不达眼底。

“这还有假？我的消息可灵通的不行，先生您可别小看我，”沈垣拍拍胸脯，保证这消息童叟无欺，微昂的脑袋往下低了几分，眼角瞥向沈清帆。

打开的窗户吹来一阵风，将桌上摆放的书本掀开，好似有人翻阅般，一页一页的吹开。

苍穹峰，沈清秋也在，正和岳清源把酒言欢，好不快活，见着沈清帆来，便是起身作揖行礼，又恭敬的递上一杯美酒。

沈清帆也来者不拒，接过那酒一口饮尽，随后坐在坐上，看眼二人，“小七，此次历练由谁领队？”

“先生，由我领队，”岳清源还未答话，沈清秋便先说了出来，随后二人面露疑惑的看向沈清帆。

“明日我和小九一道，”沈清帆一锤定音，平淡的继续喝上一口酒，全然不顾二人略显诧异的神色，起身离开。

等他走出好远，沈清秋才悄悄的问道，“先生这是......臭冰块不是出关了吗？怎么先生倒要出去了？”

“他又闭关了，”岳清源听此，轻摇着头，眼中神色说不出的奇怪。

“什么？臭冰块这家伙，除了修炼就没其他想法了吗？先生待他这么好，没个回应就罢了，闭关也不告知先生一下，这......先生真真是瞎了眼！”

沈清秋气急，说话都没个顾忌了，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岳清源用食指抵住唇，让他说不出话来。

二人恍然对视，岳清源先移开了目光，手也收了回来。沈清帆也不闹腾了，端起身前的杯子，喝上一口，目光恍惚不定，二人间的氛围也莫名有些奇怪。

一大早，沈清帆打开房门，就见着门前杵着两个少年，皆穿着青衣，一个面容俊秀，一个神色愤慨。

“阿垣，小冰河，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先生早，”沈垣先洛冰河一步道早安，还挑衅似的看向他，洛冰河不搭理，也和沈清帆道着早安。

沈清帆点头应下，看着沈垣那恍若幼猫示威般挥着小爪子，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也就洛冰河定力好，要是沈清帆在他对面，定然要好好逗弄一番。

尤其是洛冰河比沈垣高上一个头，就这一项，沈垣便输了。一路上就沈垣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沈清帆偶尔会应答几声，洛冰河则是全程默然，一点都没小时候的软糯可爱。

和沈清秋汇合后，一行人便浩荡的出了山门，沈清帆瞅着这简陋的马车，无奈扶额，长久不出门，他都忘了，这个世界，规则不全。

只是马车，他是一点都不想坐，唤出甘霖，对着沈清秋吩咐了一番，便抛下两个小崽子自个儿先走一步了。

他这边一走，沈垣便哭丧着一张脸，对着沈清秋这个师兄吐苦水，说着沈清帆的坏话，洛冰河默不作声，却会在沈垣口渴时递上水。

沈清秋也正愁路上无聊，有沈垣这个话痨作伴，倒是有趣多了，只是，这孩子，未免也太喜欢吐槽先生了些，先生对他也真的很宠。

沈清帆事先并没听到他们要去哪里，便是独自在外晃悠，品尝美食，再打包些，等着柳清歌出关一同吃。

也是如此，以至于沈清帆找到沈清秋一行人时发现他们被抓了。

没错，以沈清秋的本事，还全军覆没了，好在沈清帆在几人身上留了东西，让得沈清帆能找到他们。

说起来，他们此次下山历练便是为了帮山下百姓解决魔头，据说是个“剥皮魔”来着。

沈清帆踱步走在弥漫着淡淡迷雾的地方，一点不受影响的继续走着，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折扇，一手持扇，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

寂静的环境中，只听“嗒—嗒—嗒——！”的声响。

最后停在一家胭脂铺前，沈清帆手上的动作未停，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里留下的淡淡的魔气，一瞬，沈清帆转身，往郊外的方向去，最后进到一座荒废的宅子中。

此处魔气浓郁，沈清帆厌恶的展开手中的折扇，扇动了几下，让那魔气消散了几分。

“先生？！”眼前的黑气散去，被绑坐在柱子上的几人抬眼便看见沈清帆闲庭若步的走来，皆是又惊又喜的唤着。

“小□□艺不精啊~”沈清帆看向只穿着中衣被捆仙索绑得牢牢实实的沈清秋，调笑着，就见沈清秋脸色微红，在这暗黑的环境中并不明显，却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唔唔——唔——”这时，传来一道声音，沈清帆这才看到被绑在沈清秋身后的沈垣，相较于沈清秋，沈垣的衣衫半垮着挂在身上，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

嘴上还塞着一个圆球状的东西，被一根线连接着绑在脑后，叫得沈垣说不出话来，又闭不上嘴，叫得口水流了下来，又因着挣扎有些泛红的肌肤，这一幕，倒是有些活色生香。

沈清帆也没多言，手上的扇子轻挥，绑在几人身上的捆仙索应声而断，正是此时，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粗糙的声音，桀桀道。

“什么苍穹山，什么清净峰峰主，也不过——”桀桀声戛然而止，那黑袍加身的人怔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随后凄厉的唤着，“你是谁？竟然敢闯进来......”

话还未尽，整个人便被沈清帆踩在脚下，沈清帆扬手接过沈清秋递来的捆仙索，将那人绑了个结实。

这边，许是地方太阴凉了，沈垣又被褪下了衣物，高度紧绷的精神突然放松，竟然晕了过去，沈清帆探手，感觉到沈垣发烫的额头，也不管后续了，直接交给沈清秋处理。

“冰河，把阿垣抱起来，走，”沈清帆留下这么句话，洛冰河神色不明的看着倒在他身上衣衫不整的沈垣，将外衫褪下，盖在他身上，打横抱了起来，跟上沈清帆。

一路上，洛冰河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总的来说，就是沈清秋的小徒弟惹来的横祸，几人一个不查，便落入圈套了。

其实沈清帆来不来，几人都能脱身，只是要耗些时间，就是沈垣，得吃些苦头。

那魔扒了沈清秋的衣物是为了防止他身上有什么杀手锏，至于沈垣，那是嘴欠，平白被扒，倒是叫洛冰河大饱眼福了一场，毕竟他对面就是沈垣，一目了然。

因为沈清帆的原因，此次历练便草草了事，好在没什么损失，又叫一群弟子知道这世间的残酷，能力不够，便是找死。回了山门后，便是越发努力了些。

沈垣经此一事，也不再那么嘴欠了，说话倒是明白三思而后行了，以至于对待洛冰河时和谐了许多，虽然还是看不惯日后会成为最大的种马的洛冰河。

他却没发现，在他理解中的未来洛冰河后宫，没有一个和他有过多余的交集，反倒是他，日日在洛冰河面前晃悠，谁叫二人比邻而居呢~

沈垣安生的养了好一阵，忽的一天，沈垣焦急的跑去沈清帆的房间，告知他所知道的事情，今日，柳清歌会走火入魔，会死。

为了保住柳巨巨，以及先生这段长而不得的暗恋，沈垣可是急得不行，听了沈垣所说的沈清帆先是不信，毕竟柳清歌的气息平和，完全不会走火入魔。

但又想着，以防万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沈垣看着空荡的房间，有些呆，心下想着，希望先生能救下柳清歌，至少，活着。

沈清帆一步入灵犀洞，便听到一阵含着痛意的喘息声，压抑的低喘着，伴着喘息声还有着一阵□□的灵力。

几乎想都没想的，沈清帆快速走至洞内，急切的寻找着。

“一言为定！先生可别食言啊~”沈垣听此，一蹦三尺高，蹦跶着就往外走，朝着沈清帆挥挥手，回头看沈清帆时，漏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灿烂。

这笑容，让得沈清帆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转头看着桌上的书本，眼神黯了几分，伸手合上，就这么摆放在那里，他起身去了苍穹峰，问问岳清源此次是谁带队历练。

“这...这不一样！”沈垣一时语塞，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有什么不一样？我对小清歌的喜，和你对冰河的厌，不都是从内心延伸出来的吗？你既改不了，那我，又如何能改......”

六年后

“先生......”

沈垣看着沈清帆那悠远的目光，听着他颓丧的言语，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问道，“先生要不就随我们一同下山吧，顺便，散散心？”

“......好，”沈清帆顶着沈垣期望的目光，最后还是应下了，左右柳清歌又闭关去了，他留在宗门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下山散心。

“唔...先生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我来这么久，都没出过山门，先生也是一样，这可比以前待在家里难过多了，憋得慌，”沈垣围着沈清帆，上蹿下跳，就差没掀屋顶了。

“你憋得慌就早些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走，可别到时候没精神应对这花花世界，”沈清帆一点都不想出门，好不容易等到柳清歌出关，还准备拎上酒，小聚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