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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日记

  • 作者:萌妖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23 14:26:09
  • 字数:13396字

唐泽把他常用的刀递到了她面前。

“这个你拿着,可能会用到。”温芷换上了新的外套,唐泽把折叠好的刀轻轻送进了她胸前的口袋里,开口道,“女主人和老太太,我会想办法让这两个人都离开房间的。”

一家三口的房间里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几乎所有人都会出来瞧瞧情况,她要是在洋楼内部行动,势必会与其他人碰上,想要隐蔽地溜进那两个房间,她只能从洋楼的外面爬进去。

温芷的攀爬能力并不十分出色,这个过程中她需要借助绳索。她倒是可以把床单被罩撕开,做成绳子,但她身上恰好有现成的。

温芷说着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长发。

肤色偏黑,形状却极其好看。

那条“黑色小蛇”在玻璃门前盘旋了一小会儿,迟疑地回过身,昂起头冲向温芷,等待她的命令,那模样活像一只小狗在门口摇着尾巴,揣摩主人让不让它出去玩。

温芷把藏在自己头发里的那端黑发取了下来,缠在腰上,走到阳台前,把门推开,和黑发一起来到阳台上,翻过了阳台围栏。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房间门前,打开门快步走进了走廊,朝惨叫声发出的地方赶去,声音严肃冰冷,又带了一丝在当下场景中显得合情合理的慌张,“出什么事了?”

温芷握着围栏,脚踩在栏杆底部缝隙间露出的阳台地面上,整个人置身在洋楼之外。她小心地向阳台的边缘挪腾,刚要伸手摸向旁边的墙壁,就听见了唐泽的声音。

她一抬眸,面前就是他的手。

房间的门虚掩着。

温芷双臂勾着围栏,冷静地侧耳听着门外传来的声响。她的耳力很好,听见了很多道脚步声和人声,看来一家三口的房间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她挑了下眉,开始攀爬。

唐泽:“小芷。”

温芷拉开窗户,钻进房间,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双足落到毛绒绒的地毯上的瞬间,房间里的暖空气也将她包裹了起来,热气和冰冷的皮肤相碰,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她和唐泽在睡醒后,就换上了睡衣,这样他们穿着睡衣赶往事发现场的时候,才能装出一副被惊醒的样子。

温芷环抱住自己穿着单薄的身体,观察着男女主人的卧房。卧房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切陈设都和他们白天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有床上的被子不再是整齐铺平,而是被掀开了,散乱地盖在床上。

看得出主人是匆忙离开的。

温芷绕着床走了大半圈,从床的一边来到了另一边,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床底部摆放的一双拖鞋上。这双拖鞋并不是特别大,棉质,粉红色的,拖鞋面上还刺绣了花的图样做装饰。

这是女主人的拖鞋。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没穿拖鞋。

温芷眯了眯眼。

男主人的拖鞋并不在床边,他走的时候是穿了鞋的。

如果男、女主人同时被惨叫声惊醒,两人一起去外面查看情况,男主人绝对会让女主人穿上鞋子,因为孕妇赤足在地上走,既会着凉,又可能被扎到脚,是相当危险的行为。

能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惨叫发生的时候,男主人不在卧室里,女主人听到叫声,匆忙离房,忘了穿鞋;要么,惨叫传来的时候,女主人不在卧室里,男主人听到叫声,独自离开。

他们中绝对有一个人不在!

如果不在的是男主人,那就说明男主人确实能够引导妹妹杀人;如果不在的是女主人,便意味着,这对姐妹之间存在着某种牵绊,死去的妹妹要借女主人之手进行猎杀。

究竟是哪一种?

答案无从得知,温芷皱着眉走进书房,在摆满了书的巨大书架前站定。

这个书架比她的个头还要高上半米多,一排排书在架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书脊与书脊之间几乎不留空隙。

温芷蹲下身,抽出最底层的第一本书,一手捏着书脊,一手把着书页逐渐松开。近百张纸如同点钞机里的钞票,在她眼前迅速翻过,露出了里面普通的文字内容。

这本书的夹层里面没有藏任何东西。

纸页上也不存在勾画的痕迹。

温芷将这本书放回原位,抽出第二本书,却没有立刻翻开。

这个书架上足有几百本书,她来不及翻看了。

温芷抱着书犹豫了半晌,叹了一口气,“程瑶。”

如果有别的办法,她真不愿意浪费这一次厉鬼现身的机会。

温芷说完,便静静凝视着前方,等待白衣黑发的苍白少女在眼前出现。可几秒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是她的手指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冰凉和柔滑。

那缕自她落地后就乖巧缠绕在她腰间的黑发爬上了她的手,以波浪纹的路线在她的手指间穿行,将她的右手五指缠绕了起来。

顷刻间,黑发的末端暴涨,铺天盖地,四散开来,如一张漆黑的大网,笼罩住了整个书架。

温芷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脑海中就出现了一种新奇的感受。

那些缠绕在她手里的发丝仿佛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和猫科动物的胡须一样,帮助她感知外界。

她能感觉到那些发丝在书架上铺散开来,渗进了每一本书的每一页。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开始接受几百本书的内部情况,哪一本书有折页,哪一本书有后人添上的字迹,哪本一书里面夹了枯叶做的书签,无数信息悉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程瑶不用现身,居然也能帮她到这种地步。

难怪程瑶被所谓的“法则”或者说“逃生片系统”下了限制,每部片子只能出现一次,如果她能经常现身,那逃生片就没什么难度了。

温芷闭上眼睛,细心感受。

《傲慢与偏见》、《安娜.卡列尼娜》、《茶花女》、《呼啸山庄》……

就是这本!

脑海中传来异样感的瞬间,温芷就立刻睁开了眼睛,黑发也在一眨眼的功夫收了回来,缠在了她的腰上。

温芷伸手摸向书架的倒数第二层,这层书的样子都差不多,有着血一般的深红色书脊。

她抽出其中一本,拿在手里。

这本书的书名叫《杀死玫瑰》,应该是比较古老的故事,封面的配图也很有时间感。

画里是两朵形状相同的玫瑰,一朵红,一朵白,相依相偎而生,共享阳光雨露。

一把寒光凛凛的剪刀卡在白玫瑰的花茎上,刀刃逼在花朵的下方,就像贴着美人脆弱的脖颈。剪刀磨得很锋利,只是挨着花茎,就把那里割出了一道口子,深绿色的汁液黏在银色的金属面上。

拿着那把大剪刀的,不是人的手,而是一束缠绕成手形状的酱色藤蔓,那束酱色藤蔓的末端,与红玫瑰的花茎底部紧紧相连。

那不是藤蔓。

那是红玫瑰畸形的根。

那朵花并不愿意和自己的同类共享生存资源,不惜以减少养分吸收为代价,将根须从地里拔了出来,宁可自己提前枯萎,也要将对方杀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温芷翻开书。

除了前后两张称得上硬实的纸板封皮以外,这本书里的每一页纸,正中间都被裁去了一块同样大小的长方形,数百张纸叠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空间,当书合上,这本书便是一个隐秘的盒子。

在这个“盒子”里,放了一个本子。

这个本子是由无数张样式不同的纸拼凑成的,有白纸,有田字格,有笔记纸,还有被展平的商品包装纸。那些纸有的布满了皱纹,像是被人揉成团过,有的洒上了各种颜色的污渍和水痕,有的边角还有焚烧过的迹象……

一张一张纸,被人收集起来,压平,摞叠,用线缝住了一边,缝成了一个可以写字的本子。

温芷打开本子,这个本子的前半部分都被人用来练习写字了,使用本子的人似乎很珍惜,字写得很小,这样一张纸便能容纳很多内容。

那个人似乎在识字中,写的字从最简单的“一二三四五”,到升了一级的“大小天水人”,再慢慢到了更加复杂的、生活中经常出现的字。

不大的纸上,字迹密密麻麻,像是一个小水洼里挤满了黑色的蝌蚪。

这个本子是女主人的东西。

温芷不用思考也能得出这个结论。

如果是妹妹的话,这个被宠爱的女孩子只要说她想写字,老母亲就会想办法给她买专门的练字本。需要卑微地四处搜集纸张、用线给自己缝本子用的,只能是姐姐。

温芷叹了一口气,将本子快速往后翻,手顿了一下。

这个本子的后半部分,是女主人的日记。

温芷酷爱读书,经常看书使她有了速读的本领。她挑起眉,把本子抬高,放到离眼睛更近一点的地方,漆黑的眼珠在眼眶里上下滑动,将上面的文字吸收进脑海里。

越是往后看,温芷脸上的表情就越惊讶。

女主人和男主人,居然有过一段故事。

那时候,他们才十几岁,还没有成为这栋洋楼的男女主人。

那一年,美貌疯癫的女主人还只是个面容丑陋、长年忍受母亲偏心对待的、性格冰冷沉默的姐姐;英俊斯文的男主人也不过是一个痴傻的、被其他孩子欺负的、畏畏缩缩的少年。

这段时间,是姐姐被家庭压榨得最狠的时候。

母亲因为没有好好坐月子,落下了病,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妹妹在娘胎里抢营养没有抢过她,生下来的时候就瘦瘦小小的,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病就没有断过,能自理就不错了;而她十几岁大,身体发育得差不多了,可以干活了,家里的绝大多数活计,自然就落到了她身上。

姐姐几乎每天都要出门做事。

她每次出去,都能碰到村里那个痴傻的少年。

少年家里穷,爹瘸娘瞎,自己脑子又是坏的,十分可怜,不过他意识不到这一点,整天笑嘻嘻地和村子里的小孩一起玩,一副无忧无虑的快乐样子。

大人体会过世间疾苦,知道人情冷暖、人生不易,会对他人的苦难感到同情,但小孩子不会,他们不谙世事,天真单纯又残忍,会恶意地排斥与自己不同的人,以欺辱对方为乐。

姐姐每次看到那痴傻少年的时候,他都在被欺负。

这一次,她提着篮筐准备去地里掰几穗玉米,就看到前面的一棵老树下,几个男孩子把那个痴傻少年围在中央。

少年跪趴在地上,四肢着地,装牛装马,一个男孩子正骑坐在他弓起的后背上,拿着折下的树枝抽打他的身体,嘴里喊着“驾驾驾”。

骑马玩的男孩子在笑,旁边看着的人也在笑。

就连地上的少年,脸上也挂着一如往常的笑。

看起来,他们相处得很融洽。

姐姐皱了下眉,她停住了脚步,凝视了那些男孩子半晌,最终却什么也没做。

既然“马”本身也乐在其中,那她去掺和什么呢。

姐姐冷淡地收回目光,提着篮筐就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出几步,她就听到身后传来几个男孩子的嘲笑声,声音不止来自于一个人,是大家七零八碎的谈话。

所有人都在肆无忌惮地议论那个少年。

因而,更显恶毒。

“果然是个傻子,被人骑居然还能笑这么开心”,“听说他的脑子是发烧烧坏的,脑壳里面是不是都被烤焦了啊”,“他爸妈也不知道咋想的,那个条件居然还要生孩子,现在倒好,多了这么个累赘”,“傻子本来就没什么用啊,帮不上任何人的忙,活着也是多余”,“要不然,以后就叫他多余吧,比傻子好听多了”……

多余。

姐姐吸了一口凉气,烦躁地抓了一下脑袋上的布袋子。

这个词,她的母亲对她说过无数次。

母亲说,她多余,不该活着的。

每次母亲照顾生病的妹妹时,她总会絮叨,如果神真的要牺牲一个孩子的脸,来成全另一个孩子的美貌,那为什么不干脆把那孩子的命也拿走,让剩下的孩子既美丽又健康,这样,她的宝贝女儿就不用遭这么多罪了。

她,不属于母亲口中的“女儿”范畴。

她是多出来的,甩不掉的那一个。

“呼……”

姐姐把刚刚吸进去的那口气重重吐了出来,转回身去。

这边,男孩子们说着说着,开始打趣起痴傻的少年来。

“你说好不好啊,多余?”

他们笑眯眯地看着少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你妈个头。”

少年嗫嚅着开口,发出的却是女孩子的声音。

周围的男孩子们愣了一愣,连少年本人也怔住了,有个男孩子最先反应过来,抬头冲声音真正传出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头上套着布袋子的瘦削身影立在他们面前,个子不高,气势却居高临下,一双冰冷的黑眼睛从布袋子上开的两个洞里露出来,射出的目光锋利得似乎能割人。

男孩子立刻反应过来,“丑八怪?”

这是村里的孩子们给姐姐的绰号。

全村的人都知道,神改变了这对双胞胎的容貌,这两姐妹明明是双胞胎,脸却完全不同,妹妹美得像天仙,姐姐丑得像恶鬼。

天仙他们倒是偶尔能看到,但恶鬼嘛,姐姐出门时一直都在脑袋上套着东西,谁也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

男孩子:“你来这想干嘛,找茬?”

姐姐:“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傻子。”

男孩子是这群孩子里的老大,闻言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怎么,你还想替这傻子出头啊,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凭你那张丑脸吗?”

他看着套在姐姐头上的布袋子,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兴趣,“说起来,我们一直好奇你长什么样。这么着吧,你让我们看看你的脸,我们就不欺负他了,怎么样?”

话音刚落,其他男孩子就把姐姐也围进了包围圈内。

人,还是倔强一点的,欺负起来好玩。

那傻子太听话了,他们早就玩腻了。

现在,他们更想逼眼前的人露脸。

“这可是你说的。”姐姐看了周围一眼,冷笑了一声,捏着布袋子的边缘,指尖紧了紧,随即果断地掀开,套在她脑袋上的布袋被取了下来,她一直藏着的脸孔也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空气凝滞了一秒。

一秒后,男孩子们发出被吓坏的尖叫。

那是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脸。

就好像村子池塘里老癞/蛤/蟆的后背皮,那张脸凹凸不平,密密麻麻布满了痘痘,大的赶得上黄豆粒,小的就小米差不多大,又红又肿,全都冒了白尖,十分鼓胀,好像稍微一碰就会爆开。

姐姐:“怎么样,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那张溃烂的脸带来的冲击性太强了,男孩子愣在了原地,他直勾勾看着姐姐的脸,浑身发抖,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对方惊恐的反应并没让姐姐觉得受伤,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逼到了男孩子的身边,将脸朝他的脸压了过来,“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小心我晚上顶着这张烂脸到你床边找你。”

姐姐说着抬起手,五指伸展开,手掌往自己的脸上摁了一下。刹那间,她脸上的无数颗痘痘被挤破了,几股白浆从她的脸上射了出来,溅到了那个男生的脸上。

姐姐:“对你,像、这、样、哦。”

男孩子呆呆地抬起手,摸上了脸颊沾着的白色糊状物。那是一种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触感,湿热,黏腻,充满了油。

他终于绷不住了,发出凄惨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

男孩子们尖叫着化作鸟兽散了,树下只剩了姐姐和痴傻少年。

“啧,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姐姐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她弯腰把掉在地上的布袋子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沾的灰,重新套在了脑袋上。

一低头,就看到那个少年跪趴在地上,仰头直直地盯着她,漆黑的眼睛亮亮的,湿湿的,像小狗。

姐姐:“起来。”

她看不惯这傻子那副任人搓圆揉扁、逆来顺受的样,她抓着他的肩膀,一把将人从地面上薅了起来,皱着眉道,“能不能有点脸,自己呆着能死吗,以后别和他们一起玩了,那些人根本就把你当个玩意儿耍。”

痴傻少年没说话,只是直直瞧着她。

从没有人这么专注地盯着她看过,姐姐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头上罩着的布袋子,提着篮子走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很清澈,很好听。

语气带了一点儿小心和迟疑。

“那我、我可以找你玩吗。”

姐姐闻言顿住脚步,挑着眉回过头来。

不得不说,少年虽然痴傻,脸却很好看,白白净净,温柔秀气。他盯着姐姐的眼睛,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傻乎乎的笑来,“我觉得你好好,想和你玩。”

姐姐藏在布袋子下的脸,悄悄红了一下。

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就走。

“玩个屁,爬。”

过了一会儿,黑发又钻了出来。

漆黑的发梢像人的手指一样,对温芷勾了勾。

在光明学院的时候,温芷为了避开监控,从医务室溜进管理室,在五层楼高的室外墙壁上攀爬过,这洋楼不过只有二层,对她来说,难度明显小了很多。

很快,温芷就来到了男女主人卧室的窗子前。

“我想,我应该动身了。”

窗子没有关死,虚虚掩着。

不知道男女主人现在有没有离开房间。

温芷脚踩在外面的窗台上,整个身体贴着窗框的外轮廓,不让房间里面可能存在的人有发现她的机会。她抬起手,朝窗玻璃里指了指,散落在窗台上的黑发便懂了她的意思,顺着窗户缝隙钻进了房间里。

“程瑶,帮我。”

温芷的手指刚刚触摸到发丝,她的长发便有生命般地舞动起来,其中一缕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长,很快便拖曳到了地上,头发末梢还在不断伸展,像一条黑色的蛇,一直往外爬,直到与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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