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女孩说的很有道理。

“我们不会进行无意义的战斗。”罗玉看着女孩，“保护家人、保护国家、保护村子而进行的战斗，不是你这一句狭隘的话能概括的。”

那是信仰，是每个人的追求，是梦中最遥远的那颗启明星。

罗玉正想反驳，女孩就再次出声将他打断:“所谓的力量本身都是为了战斗，忍者也好武士也罢，修炼这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战斗吗？”

“你忘记了战斗的理由，忘记了什么是战斗，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力量，去寻找那些……可笑的自尊。”

罗玉:“……”

女孩往前一步，更加靠近破碎镜片，也更加靠近罗玉:“为了保护家人而进行的战斗就不是战斗了吗？”

战斗本就是战斗，为什么要分为了什么而战斗？

“都是。”女孩抬起头，眼神中的笑容变得高傲，“主人，你根本不知道战斗的意义是什么，你说你想要活下去，却做出了最愚蠢的选择。”

“你说你用了全力，却狭隘的把自己限制在一个弱小的地方。”

或许出发点高尚，但在战斗开始之后，双方就只有两个结局。

在前世尚且如此，又何况是现在这个世界。

当然，女孩也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高傲的眼神就这样看着他:“无论起因是为了什么，战斗开始之后，战斗就只是战斗，分出胜负，杀死敌人，这就是战斗，战斗就是战斗。”

双眼似乎带着笑意:“为了所谓的梦想而进行的战斗就不是战斗吗？”

“没有错哟。”女孩听到他的心声，突然的笑了出来，笑的很开心，“战斗是需要信仰的，就像你说的，为了保护什么东西而去战斗，但这不是将自己限制的理由。”

“限制自己的战斗不叫信仰，那只是一个狭隘的人做出的狭隘的决定罢了。”

歪头，女孩笑眯了眼:“所以，主人，武士、忍者，还有死神什么的，可笑至极，战斗的双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对手，是敌人，是需要去打败去杀死的存在。”

“敌人就是敌人，武士、忍者什么的都只是一个称谓，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在乎这个称谓，而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个名字，胜者。”

胜者……

罗玉看向自己的斩魄刀，脑海中回忆起跟自己战斗过的对手们。

有成名的武士，有默默无闻的武士，也有实力不错的忍者，自己胜利过，也失败过。

但就算输在自己手中的人，在面对真正需要杀死的敌人时也能胜利，哪怕那个敌人比罗玉还要强大。

为什么？

为什么训练对战的时候他们弱于自己，实战的时候却能打败比自己更强的敌人？

罗玉突然有些恍惚。

女孩似乎看出了罗玉的想法，缓缓靠近镜面，贴在镜面上看着他:“上辈子的父母告诉你，记住比运用能得到更高的分，但在这个世界，他们会告诉你，分数再高也会被杀死，只有能运用的人才能活下去。”

君不见第七班小队分数最高的小樱，战斗力却连倒数第一的鸣人都比不过。

哪怕那个时候鸣人还没有开挂，小樱依旧不是鸣人的对手。

这个世界跟前世不同，没有那么纯粹，所以，学会不是记住，而是真正的能使用出来，那才叫学会。

“那现在呢？”女孩笑着，“现在主人你还是要继续限制自己吗？”

限制，将自己限制在名为‘武士’的框架中，将自己限制在一个名为‘剑术’的影子下，却从未发现，自己的实力不止‘武士’也不止‘剑术’。

罗玉好像有些明白了。

女孩笑着，笑的十分开心:“主人，现在的你还是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我听到了。”罗玉深吸一口气。

很清楚。

神色微微改变，曾经的淡泊，此刻似乎稍稍提起了一些劲。

女孩站直身子，双手张开似乎想要拥抱罗玉，“既然这样，请记住，主人，我的名字……”

右手紧紧握刀，蓝色灵压覆盖在身体之上，强大的力量往四周席卷，化作风暴。

天空之间恢复色彩，光芒再度笼罩整个世界。

阴影之下，散发着光芒的不止查克拉，还有提升到极致的灵压！

时间再次跳动。

眼看着的巨大的风暴席卷，白的脸上露出惊讶，不过此刻，迎着风暴靠近，她只能选择后跳离开，目光惊异的看着罗玉。

蓝色光芒空间高涨，就像气流般流转在罗玉身上，包裹着他，也包裹着手中的斩魄刀。

“叮……”千本落在地上的声音。

迎着白惊异的眼神，插在罗玉身上的千本被弹开，无力的坠落地面，碰撞在石块上传出清脆的声响。

天地之间的裂痕消失，碎裂的镜面消失，整个世界再次回到之前的样子。

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位明白战斗为何物的死神。

“发生了……什么？”站在树枝上，白满脸惊异的看着罗玉，“这股充满压迫力的力量……这不是查克拉？”

感知不到，完全感知不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就像普通忍者感知不到仙人模式一样，白只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带来的压迫感，却丝毫无法分辨这股力量的强弱。

再不斩的身影出现在白身旁，斩首大刀握在手中，目光同样满是惊讶:“这小鬼！”

“再不斩大人。”白转头看着再不斩，“您知道这是什么力量吗？”

她感知不到这股力量，就好像普通人面对比自己巨大的怪物，那股压迫感不会造假，可自己却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

再不斩摇头，目光审视着罗玉:“完全感知不到，这股力量好像压制了他身体里的查克拉，一开始他使用查克拉在攻击，而现在，这股力量完全取代了查克拉。”

罗玉的体内存在查克拉，但此刻没有丝毫动静，完全被灵压压制了下去。

手中的斩魄刀越来越烫，但无论怎么发烫都不会伤害到他。

他听到了自己斩魄刀的声音，无比清晰。

眼中带着战意，罗玉看着再不斩和白，灵压将瞳孔染成蓝色，带着别样的压迫感。

双手持刀放在身前，耳中回想着自己斩魄刀跟自己说的话，一抹笑容在脸庞展开，“似乎一直以来，我都在钻牛角尖。”

【主人，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啊。”

【如果遇到危险记得叫我，我一直都会在这里等你】

“记得，很清楚。”

【现在就是那个时候，所以，叫出我的名字吧主人！】

深吸一口气，罗玉的双眼被灵压染成蓝色，升腾的灵压仿佛烟雾缭绕在周身。

双手紧握刀柄，刀身持与身前。

他就这样看着敌人，杀气和灵压混杂在一起，印照着他冷漠的声线。

“无妄臆想——”

“虚渺！”

狭隘吗？

自己……错了吗？

“所以，对方可以使用忍术压制你的剑术，可以使用速度拖延你的攻击，同样可以使用暗器，而你呢？守着你那可笑的自尊将战斗限制在一个渺小的地方，限制自己的力量面对敌人。”

“所以……”女孩深深的看着罗玉:“狭隘的到底是谁啊，主人？”

“你……”

罗玉被怼傻了，甚至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白使用了忍术，使用了千本，使用了自己速度的优势，为了什么？为了战斗的胜利。

而自己呢？

而不是为了战斗而战这样肤浅的存在。

“是吗？”女孩轻笑出声，“那不是战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