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经理，你知道r国那个赵董要回国吗？”

慕厉在吃水果，闻言“啊？”道，“不知道，从没听说过。”

“你现在已经到了车站？你早点跟我说一声，我也能跟你一起去。”

慕厉给沈修打电话，告诉他需要出差一趟，也不知道要待几天，沈修有点着急，不想让她单独出门。

高洋背着个小背包，带了些路上必需品，打着哈欠跟在慕厉身后走了。

高洋靠在不够宽大的椅背上，还是昏昏欲睡，慕厉也不好多跟他说话，以为他要睡着时，高洋翻个身突然惊醒。

沈修心中嘟囔，虽说高洋有正牌女朋友，但那小子毕竟对慕厉有过不纯洁的心思，还要俩人单独坐车出差，实在是心里不舒服。

“那行，你路上小心，最好给我开着定位，不然我没法和爸妈跟孩子们交待。”

高洋无力地叹口气，看样子喘气都没兴趣，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赵董以为把梁董挤走，他就能坐享弘丰集团的红利，可是梁董把资源带走了大半，其他的资源也在这几年消磨得差不多了。”

“你这话去跟谢瑜说，看她会不会理你。”

小情侣都长大了，谢瑜博士已经毕业，高洋也成了一个经验丰富的项目主持人，看梁非凡的意思，很想让他出去多积累些经验，指不定以后也能做个分公司的主管。

虽然知道梁非凡回国对原在r国的集团冲击很大，但那位赵董也是经历过出国创业大风大浪的，不至于连个资源关系都留不住。

“不会吧？你这一阵跑r国跑得这么勤快，总不会影响发展的。”

高洋歉意一笑，“慕经理，你是真不关心和你没关系的人了，那个赵董是什么水平，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慕厉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高洋又打个哈欠，感慨道，“沈总对慕经理是真好，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沈总在前，我实在是觉得自己不如他。”

华明堂？

慕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是谁，那不是傅随安利用的那个北省公子哥儿吗？原来是他与赵董合作了。

“那他们不是和咱们弘丰集团彻底拆股了，还一个劲儿找梁董干什么？”

高洋懒懒地说，“哪有那么简单，这就跟离婚夫妻一样，还有个共同的孩子，就算再分得清楚，也不可能毫无瓜葛了。”

这小高现在说话倒是很有哲理，慕厉笑呵呵地看着他，“跟梁董这才多久，比跟我的时候成熟多了。”

高洋笑笑，如今他不是那个刚毕业的愣头青了，说话做事在这几年训练得越来越熟练，但也圆滑了很多。

可生意场上谁不是这样，一直天真下去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没钱，他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就好。

“谢瑜也这么说，不过她倒不是很喜欢我这样。”

慕厉也懂，搞学术的嘛，就像章无暇一样，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往往是没办法对很多事妥协的。

高洋不想用自己的事儿烦她，“慕经理，新市区项目的建设速度看似不快，但各个部门都在紧锣密鼓地操作，就算是我们三家集团把项目拿下，其他企业还是在争取其他操作空间。”

慕厉坐直身体，挺挺有点板正的腰背，心想高洋的确是变了一点，但好在他还肯跟她说几句实话，“你是说何依依？”

高洋一笑，露出牙齿很好看，“何氏集团在首都做得很大，何大小姐能这么低调隐忍，实属不易。”

慕厉其实是有些欣慰的，她要是蠢到指望每个人都能保持傻白甜，那她也真是白干了这么多年房地产开发。

但可能刚刚跟章无暇接触过，被她身上那种直白又热情的劲头感染，觉得自己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小高，到了地方我就得叫你高特助，你也得叫我慕经理。”慕厉揉揉脖子，“小何也是我的助理，这次没带她是因为事发突然，我还有一打文件没有整理。”

高洋在慕厉这里碰了个软钉子，自嘲一笑。

区区五年而已，慕厉已经成长到他够不到的高度，可能是自己看自己不觉得，慕厉从未觉得自己的成绩有什么值得骄傲。

可高洋在数次往返r国时，那些以前和慕厉打过交道的投资商、供应商，三言两语间都在打听慕厉的情况。

人都在成长，都在变化，经年不见的人也许会说一句“世道变了”，但归根结底不都是“人变了”。

高洋看着高铁窗外，光影变幻，异常美丽。

r国房地产市场发展得早，市场蓝海基本到了天花板，在一片红海的情况下，赵董还觉得梁非凡拆股是让他独掌大权，蠢得有些可笑。

“他以为有华明堂的帮助，就能继续在r国独享一块市场蛋糕，可惜，他是不知道华明堂并没有实权，即便是他那个有实权的父亲，也要听从上级指令，怎么会专门向他输送利益。”

慕厉在r国跟着梁非凡勤勤恳恳地工作，没少让这个赵董使绊子，有些人会欺负女性，主要就是因为女性武力值不够，那个赵董就是这样一种人。

也是因为多次往返r国，以梁非凡的名义来处理相关资源示意，高洋才知道一个人在国外打拼是有多难。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章无暇一个刚入职的人，单独跑到工地上，慕厉还是决定买下一班车的票过去。

“你也是吃苦了，当初我好歹是梁董身边的特助，梁董坐镇集团，赵董再怎么样都不敢有大动作，我也是这一阵太忙，都没顾上嘱咐你几句。”

高洋是个成年人，可不会盼着其他人帮自己遮风挡雨，不能独当一面的人永远不可能成长。

“慕经理，你已经很帮我了。——不过那位赵董实在是看不懂现在的市场环境，可能是在r国待久了，完全不懂当前国内市场的繁荣。”

“我带着高洋呢，章无暇已经先跑过去了，我们三个人呢，不用担心。”

带着高洋不是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