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室的门，苏小舟半低着头和慕厉说悄悄话，被慕厉瞪着眼怼回去，“她是看到你才拉着脸的！当初怎么得罪人家姑娘了？我想撮合你们都不成。”

苏小舟的小心灵早就被慕厉打击习惯了，反正学姐不爱我，还想把我拉郎配，这悲苦人生落在苏周大帅哥的身上，更是惨绝人寰。

“哎哎你先坐。”慕厉随手签了字，看看没问题扔到一边，“一会儿下班谁来接你？”

何依依一头雾水，她应聘成功经理助理以后，住的就是弘丰集团的职工宿舍，走路也就五分钟，还需要谁接？

慕厉挺满意，别看姑娘在大场面上喜欢端架子，可人家工作时认认真真，毫不拖泥带水，也就这种办事利索的人才能让家族长兴。

“哎学姐，你是不是欺负何依依了？你看她那脸拉的。”

何依依心里的大问号简直要把她砸死，这忙得一锅粥的时候，她经理居然把她前男友招来？

“小舟，你这么快就来了？正好，我们梁董想见见你，听说你家里的生意做得挺大，给我们公司挑个金蟾，财源滚滚的那种。”

“这都过去的事儿了，学姐你怎么这样呢？——梁董，您找我？”

“嘶，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实诚呢？这不就是买个好寓意吗？”

慕厉拿文件夹轻打了一下苏小舟，调笑地看了何依依一眼，年轻的小助理板着脸没搭理他俩。

自从做了生意，苏小舟的嘴皮子是一天比一天溜，用苏染的话说，总算是表现出苏家人的生意人本质，这弟弟终于像是亲生的了。

梁非凡一愣，没想到苏小舟这么快就过来了，连忙堆出一个笑脸，“对，本来让慕厉跟你说一声就行，这东西慢慢碰，碰到好的再买，你倒是急着过来。”

“那是，挣钱的事儿哪能等？”苏小舟在沈修眼里是胖了二十斤，但小伙子身高体健，除了脸更圆润一些，反倒衬得人更精神了，“梁董你喜欢什么样的？”

苏小舟咧嘴一笑，“那都骗人的，要是真能财源滚滚，我肯定自己留着啊。”

“这个多钱啊？看着挺贵的。”

苏小舟推荐的金蟾价位都一般，“这个就是一层镀金，贵在工艺，是手工打造，也不过是六万多。”

弘丰集团承接大项目，原本也没考虑这些事，倒是北省人比较讲究，富源集团和霍氏集团最近都在搜集相关的镇宅物。

“是不是太便宜了点？”梁非凡摸着下巴，询问慕厉，“要不你问问你哥，他打算买个多少钱的？”

苏小舟打断他们，“你们弘丰是要迎合富源集团啊？那没戏了，傅随安买的你们肯定比不了。——你们真不知道？我们业内都传开了，傅随安买了一尊翡翠貔貅雕件，仿照的是清末传说中的宫廷圣物望天犼。”

“那块翡翠的价值不菲，再加上请的是尼泊尔雕刻大师拉尼达，光手工费就七十多万，估计全下来的价格得小二百万吧。”

慕厉手中电子笔掉了，吧嗒一声掉在ipad屏幕上，就连梁非凡也合上画册，默默不语。

这是有钱烧成什么样了？他这么花钱袁咏儿也不管吗？

“所以你们没事闲的跟他比什么？北省人本就讲排场，人家愿意讲究就自己玩去呗，咱们都是南方人，折腾这个干什么？”

南方人也讲究啊，谁说南方人不讲究了？南方经济环境发展得好，对这些风水讲究甚至更仔细一些，但也没哪个老板烧成这样，项目还没正式开工呢，就先花这么大价钱去创名声。

慕厉捂着脸，真是看出傅随安和梁非凡做生意不同的风格。

这要是傅随安，别怪什么项目初期没处理清楚，就是一块空地他也能说得天花乱坠。

“我、我……”

慕厉说不出话，梁非凡沉默半晌，随手指了一个，“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就这个吧。”

苏小舟一看，抽抽嘴角，“我说梁董，你挑个秦琼的画像干什么啊？”

“反正比不过人家财大气粗的集团，就买个便宜的好了，二百万我没有，两千块还买得起。”

看着备受打击的梁非凡，慕厉把苏小舟拉出董事长办公室，悄咪咪地回了自己办公室，何依依看他俩做贼似的回来。

“慕经理，怎么了这是？”

慕厉叹口气，“领导被残酷的事实伤害到了，先别去打扰他。”

“……学姐，还真把这个画像送来啊？”

苏小舟倒不是觉得这单生意黄了可惜，本来他也没打算收钱，这么一副木质画像送给弘丰集团能怎样？只要人家不觉得他小气就行。

何依依扫了一眼，目光一定。

买摆件这种事儿，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的人家，基本也就是图个安心，有这么一尊东西震着，也算是生意人求的一点好兆头。

反正慕厉什么都不懂，夏晓峰似乎懂一点，但他今天去市区现场考察了没在，只剩下这父女俩懵头懵脑。

苏小舟做生意很讲究，客户有需求，那就要做到百分百服务，他从背包里拿出ipad和画册，把画册递给梁非凡，ipad递给慕厉。

老辈人更喜欢纸质的资料，年轻人更接受电子产品。

“慕经理，这是你需要审核签字的文件，我都摆好了。——这部分是我认为还有些问题的数据，还得跟呈送部门对接一下。——这就是完全没用的无效资料，您再看看。”

慕厉翻着ipad里的图片，感慨万千，当初那个傻学弟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摸爬滚打好几年，看着依旧跟白莲花似的，其实啊都坏得冒水儿了。

“梁董您看这尊，这是仿前清的摆件，说不上有什么历史感，但是造型比较别致，也更符合现代人审美一些。”

苏小舟介绍的金蟾果然很合梁非凡的眼缘。

怀疑地看了慕厉五秒钟，何依依刚要说话，就听见背后响起一个青春洋溢的声音，“学姐！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吧慕经理，你不会这么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