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被慕厉一瞥，表态道，“这个不用看谁的面子，我也不赞同文渊刚入行就玩这么大。”

慕厉点头，“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他只是想在东海花园开一家门店，那我双手欢迎，但郎少爷想要的太多，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栽跟头。”

以郎文渊这些年不靠谱的程度来看，他爹妈哥姐可能允许他拿着四五百万瞎胡闹一番，赔了也就赔了，但绝不会让他拿出全部身家去赌一个前景不明朗的新理念。

“郎少爷也是有心做事，之前弘丰跟沈氏团建时，他一点架子也没有，还背了一书包的产品小样给员工们发，我是很赞同他这个态度，但运营能力上我没法评价。”

慕厉有点敬佩他，人们常以为有钱人家的少爷想要投资手到擒来，哪里知道家里老疙瘩虽然受宠，但也经常被人忽视了能力。

“杜家建材已经是东海花园确定的合作方，整个小区有一半公建都交给他们经营和管理。这种合作模式能很好弥补物业管理导致的经营滞后问题。但是……”

但听慕厉这么一说，梁非凡对郎文渊反倒有了些新的认知，“我看郎家那孩子还小的样子，他也没跟我提过恒源商场，我一直以为他是小沈总派过来协助我们的。”

沈修挠挠头，“文渊这孩子其实不小了，怎么也快三十了，就是家里老疙瘩被娇养长大，到这个岁数才有点做正事的想法，让梁董见笑了。”

梁非凡虽然不指挥g市弘丰地产的经营，但他可是夏晓峰亲爹，怎么可能完全不关心儿子呢？

慕厉为人沉稳，特别是做生意时非常清醒，除了性格使然，更重要的是入职后就在梁非凡手底下，几年来潜移默化，早就把她骨子里的生意经磨出梁非凡的影子。

因为之前已经拒绝过一次郎文渊，慕厉是真没想到这位小少爷还没放弃，憋着劲想要东海花园的公建经营权。

恒源商场是老郎总打拼数十年后的产业，三个孩子中，长子长女都是严格训练十几年才接触商场经营，这也是恒源商场发展至今，依旧把持着g市零售终端市场的原因。

但郎文渊是老来子，不仅年纪上和哥姐差了十几岁，从小就被当做宝贝养大，不说老郎总多疼这个儿子，已近耄耋之年的郎家老太太，可是把郎文渊当做眼珠子，不然也不会早早拨出自己在郎氏的股份，给小孙子当家底。

梁非凡对这些上了新闻的大事非常清楚，跟郎家合作好处很多，但郎文渊的想法比较奇特，东海花园的买家是否能快速接受，还是一个问题。

梁非凡能在国外单打独斗做到董事长职务，就绝不会小看任何一个潜在的人才，“慕厉，郎文渊这份企划案不算离谱，但其中也透着点天真，你觉得他的提议有投资价值吗？”

“行啦，今天也晚了，这件事让小沈总去头痛吧。”梁非凡回国后就没歇着，反正酒店不要钱，占沈家小子点便宜也没啥。

夏晓峰一笑，“沈总，我们梁董可是把这个责任推给你了，郎少爷那边还得你劝好，千万别让小少爷心里不舒服。”

沈修隐忍地瘪着嘴，你们父子俩全都拿我当枪使，要是郎文渊不接受这个结果，东海花园的大门就直接对他关闭了。他接不接受还有的选吗？

不知为何，沈修总觉得梁非凡看他的眼神特别奇怪，总是带着点挑刺和不满，可自从这位董事长回国，总共也没和他接触过几次，对他的隐隐敌意从何而来呢？难道是夏晓峰说他坏话了？

想到这里，沈修疑惑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父子俩，梁非凡有感应似的回头喊，“慕厉，还不休息？坐了一下午火车不累吗？明天可就去矿山工地了。”

慕厉本想等领导们都走了，和男朋友说几句话，被梁非凡这么一喊，哪还顾得上多说，悄悄捏了沈修胳膊一把，跟着老领导走了。

沈修默叹一声，决定半夜去敲慕厉的房门。

“根本没有胜算。”慕厉手里只有一份虚无缥缈的企划书，没有行业数据支撑，蓝海空间再大也不能保证收益，“我最多能给郎文渊批一个公建门头，如果他不能接受，那我这边是真的没有路给他了。”

梁非凡默默高兴，慕厉还是他那个扎实沉稳的助理，没有因为谈恋爱昏了头，更没有因为手里的权限而骄纵。

“这样，我们用一个折中的办法。”梁非凡最终拍板，“郎文渊这份企划案投入到不成熟市场的前景，我也没法预判，但能不能在恒源商场试点运行一下，让我们看看效果。”

沈修觉得这办法好，夏晓峰提出疑虑，“可是东海花园建设进度很快，预计年底或明年年初就能竣工，公建经营应该在之前就落实下来。如果等恒源商场试点经营成果出来再推广，时间效益上就会大打折扣。”

“郎小少爷对这次投资算是很积极了，我以为上次打击他一次，他就会放弃，没想到他还是在为项目暗暗努力。”

慕厉叹口气，心说创新果然就是难，都不用说点子靠不靠谱，尝试一下都要面对这么多困难。

“不仅如此，如果有其他品牌看到恒源商场试行，跟风采用相似的经营方式，必然会搅乱市场，到时候我们再想拨乱反正，难度会更大。”

沈修感觉不妙，果然梁非凡开口又问一次慕厉，“你觉得胜算大吗？”

慕厉还记得环城车赛时郎文渊拿着一堆新品来忽悠公司女同事们，但他也不是随便忽悠，拿来的样品都是女同事们消费得起的，可谓是有些初级精准营销的概念。

梁非凡和郎文渊并不熟悉，在北山矿业糊弄毕主管时，郎文渊也没多说什么，偶尔助攻两下，能说动毕主管临阵倒戈，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梁非凡这个有实力的董事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