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生非常露骨地看了一眼杜茗，“因为我失去了我的缪斯女神，艺术殿堂已经把我抛弃了。”

换做一般人说出这种话，简直酸倒众人牙，可从燕生嘴里说出来，那叫一个婉转悲凉，慕厉一下就被他脸上的落寞神情拿住，眼泪都快下来了。

慕厉惊讶得说不出话，还是沈修把她拉住坐下，轻声解释，“你那时候不是说，要给东海花园项目请个代言人？正好，燕影帝和夏总是熟人，燕影帝答应了，以后就是工作伙伴。”

夏晓峰一张脸皱得跟腌黄瓜一样，怨恨地瞥一眼沈修，被杜茗两道蕴藏怒火的眼刀砍得低下头去。

燕生自杜茗进屋后紧紧盯住她，被杜茗毫不客气地一剜，他收回眼神，礼貌一笑，“我是燕生。”

追星小妹附体的慕厉一愣，“为什么？”

夏晓峰尴尬地喝口茶，没敢说话。倒是燕生秉持社交距离，对慕厉有问必答。

“燕影帝真的答应做东海花园项目的代言人？”“是的，刚刚谈好了。”

“咳咳。”沈修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先给夏晓峰补了一记眼刀，又把慕厉探过去的半个身子拉回来，“今天是来谈公事的，慕经理要追星也放在下班后。”

“燕影帝什么时候再拍新戏？你的影迷都等了三年了。”

说到这个，燕生自嘲一笑，“我已经演不了了，就像外界传说的一样，我没有能力再创作了。”

慕厉自觉有些失态，压下心中见到影帝的兴奋，高洋及时把资料文件拿出来递给她。

“代言人的事先放在一边，今天主要是把东海花园项目公建经营权的问题落实一下。”

沈修这话非常不给面子，但不管是燕生还是夏晓峰，都像没听见一样，一个两个都低头喝水，大气也不出。

“那燕影帝对拍摄有什么要求吗？你最擅长一镜到底。”“这个看安排吧。”

沈修适时地把话题抛给她，既是拉回她的思路，也是警示她的走神。

慕厉故作镇定地垂眸看文件，“嗯，这一部分条理比较清晰，但我认为还可以更细化一些。比如，经营权到租赁权的转移，应该限定在某些品牌，还是完全依靠市场竞标来决定？”

杜茗虽然脸上笑着，但慕厉就是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怒火，黑底红花的浴衣似乎昭示的就是她心中无尽的愤怒。

“目前我的想法是以高价竞标来排除低端品牌，东海花园毕竟是面对市场，虽然做的是高端项目，但不能以倨傲的态度来面对大众。”

“等到法务合同确定以后，我们还需要进行几轮磋商，根据市场变化情况来建立品牌关系。”

郎文渊原本是想来看杜茗到底比他强在哪里，今天一听，不得不佩服，“听闻这份企划案是杜小姐一力主张的，不知贵公司有哪位能人在给你支招？”

“杜家不过g市一个小企业，哪有什么能人？”杜茗笑笑，“郎少爷觉得这企划案好？”

郎文渊这个缺心眼的立即点头，“比我那团队做的强上太多了，我还说想花十倍工资把这能人挖过来呢。”

“好啊，杜家市值不过一个亿，郎少爷要是肯出十亿，我当然愿意。”

杜茗这话一出，郎文渊就歇菜了。

人家姑娘年纪轻轻，管着市值一亿的公司，他活这么多年，手头拿得出的全部身家也就四五千万。

公建经营权的内容说多不多，但也足够繁琐，今天原本一次匆忙的见面会，三家都没有带法务人员，全凭个人法律常识在拼。

连着聊了三个多小时，复杂的条款框架基本确定。

沈修早习惯了这个工作强度，倒不觉得辛苦，慕厉也是在高强度国际市场中拼杀过的，没有太大疲倦感。

只是苦了杜茗，本来这一阵就忙着杜家建材物资进场的事，又没日没夜地把公建经营权企划案赶出来，还要各种花心思见慕厉一面。

初步意向确定后，杜茗倦容难掩，但情绪还算不错，“跟沈总和慕经理聊天，真是学到不少东西。还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多与二位沟通。”

“杜小姐是g市难得的商业人才，一定会在东海花园项目上大放异彩的。”

慕厉说得是真心话，虽然她不喜欢杜茗过分钻营的态度，但只要是有实力的人，她都会发自内心地佩服。

“那就借慕经理吉言。”

杜茗转头看见外面天都黑了，热情地和慕厉说，“不如今天就在这里住一夜，这家会所温泉很好，能美肤、能养颜。”

慕厉看看时间，并不算太晚，“杜小姐客气，我跟家里人约好了一起吃晚饭，就不多留了。”

“那我和慕小姐一起，各位男士自便。”

难道杜茗要订婚的对方是燕生？那个刘副市长的亲戚晚辈，就是影帝燕生？或者燕生与杜茗有过一段，听说杜茗要订婚，来抢人？

“……慕经理，你看呢？”

杜茗进屋后就端着一个假笑，看到实在的文件资料心里终于踏实一点。

“沈总，夏总，关于企划案我已经交到各位手中，如果有不恰当的地方，还请二位指正。”

“你真的是燕生？影帝燕生？”

慕厉毕竟是个专业性很强的项目人员，很快就把情绪调整好，这才注意到燕生的眼睛全在杜茗身上。

“关于杜小姐企划案的第一部分，沈氏经过讨论，认为可以做如下修改……”

整个包厢里只有沈修和杜茗是认认真真在谈企划案，慕厉眼见夏晓峰完全装死，自己一颗心里又七上八下，脑子里过的全是杜茗订婚的消息。

提到项目，又看到夏晓峰的模样，慕厉敏感地察觉事情不太简单。但影帝燕生来做代言人的刺激实在太大，她一时没看出来燕生和杜茗间的暗流涌动。

隔着杜茗，慕厉一双眼冒着金光，十足追星小妹的模样，“燕影帝居然和我们夏总认识？夏总真有内秀，竟然瞒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