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一禾的小嘴叭叭叭地把经过说了一遍，沈修眉头紧锁，觉得整件事都透着荒诞。

“你们先跟张叔叔回家，爸爸和慕阿姨去处理些事情。”

“呵，你说的太对了，我甚至觉得，她想让杜家成为g市第二个沈氏，每次与她说话，都有一种她要把沈氏吞掉的感觉。”

沈修叹口气，“这样的人很可怕，为了自己想得到的，真的可以不择手段。”

慕厉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我觉得很奇怪，虽然我完全不了解杜茗，但她那双眼睛里的野心很大。”

“她跟你们说什么了？”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们啦？”

沈一禾噘着小嘴，糯糯地扑到慕厉怀里，卖惨道，“慕阿姨，我差点被坏人拐走。”

双胞胎很懂事，虽然没和慕厉吃上晚饭，但看二人表情凝重，也知道事情可能很大，乖乖地跟司机老张离开。

沈一秋倒是没有玩笑的意思，“是杜茗阿姨，刚才她看到我们，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

沈修一愣，杜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郎文渊？给我调监控的权限。”

坐到监控室里的慕厉和沈修，一帧帧比对着杜茗从进商场到离开的画面。

“楼梯间？她离开孩子们后，到楼梯间跟什么人联系，删掉的好像是什么照片？”慕厉的脸几乎要贴到屏幕上，仔细分辨着。

“啊？什么样的坏人？快跟慕阿姨说说，我帮你打走他们。”

沈修刚刚跟慕厉坦白过，浑身的力气还没恢复，就被杜茗这一招不知所谓的棋，搅得更加疲累。

“有可能吧，在外人看来，你都能跟我一起带着孩子去游乐场了，想必好事将近。——不会因为这个，杜茗在给杜家找靠山吧？”

慕厉挑眉看过去，刚想反驳沈修，忽然发觉，还真有可能，“杜家建材成立没多久，就取代海宏和永发，与弘丰合作，看似抓住机遇水涨船高，但也实实在在是得罪了g市建材圈。”

“以夏晓峰的心思，不太可能给杜茗合作以外的支持，加上高洋听到的那些，看来杜茗也没觉得，搭上弘丰这条线，真的就高枕无忧。”

慕厉看着监控记录里杜茗删除掉照片，连云相册里也彻底删除。但实在辨认不出杜茗发信息的对方名字是什么，看上去好像只有一个字。

“这个人是谁？会是刘副市长吗？”

沈修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往下沉，“不想了，只要夏晓峰说杜家建材没问题，咱们就当没问题，就算有问题，发愁的也是弘丰。”

“沈总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弘丰的项目经理。”慕厉也实在难以消化今天的信息量，“我先回家了，每次和沈总出门，总有些意外收获。”

沈修想说送慕厉回去，结果想起来车被开走送双胞胎回家了。慕厉的确需要些时间，来整理沈修对她“坦白”的话。

“不过你记得告诉高洋，这些事没有公开，不要跟其他人说。”

沈修知道以慕厉的谨慎，不过是白嘱咐一句，但还想多跟她说两句话，纯粹没话找话。

“沈总还是好好问问你的秘书，那位部门主管到底说的原话是什么。商场上最忌讳听风就是雨。”

……

慕厉坐公交车一溜烟儿回到家，把自己摔进小卧室的被子堆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乱响。

下午四五点，刘芸一般会出门买菜，罗蘅这个馋猫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到饭点估计是不回来。

真是没想到，沈修的孩子们居然是这么来的。虽然慕厉在心里留个疑问，但沈修表现出来的并不像作假。

以沈修的社会地位、人品相貌，在追求慕厉初期，能如实相告，该说他诚实，还是愚蠢呢？

如果让罗蘅知道经过，肯定会大骂沈修心机重、城府深，摆明了在用孩子博取慕厉的同情。

更不能让刘芸知道，本来刘芸就担心慕厉上当受骗，要是知道沈修有这么一段过往，很可能立即让慕厉辞职。

头疼地翻翻手机，高洋果然嘴严，公司群里除了几个带孩子出去玩的大姐，发了一些公园的照片，没有人说工作上的事。

丢开手机扪心自问，慕厉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沈修产生半分质疑，直到现在她都很相信沈修说的。

“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吗？”

慕厉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阳光和蓝天，深吸口气，觉得这一阵被沈修的迷魂汤灌得有些晕。

躺着躺着，疲累一周又在游乐场烧了半天脑的慕厉，就这样睡着了。梦中场景纷乱，像是在医院里，有人对着她大喊大叫，她却完全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好好，恢复意识了，心跳恢复了。”

“这姑娘真坚强，咱们主任喊那两嗓子真有用！”

“谁说不是呢，吓得我以为咱们科这月奖金保不住了！”

一阵白光，转瞬即逝。

沈修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听着慕厉冷静自如的声音，用力捏捏太阳穴，“这杜小姐真是个人物……”

“她会不会是跟踪我们到的恒源？”

沈修揪揪她的衣袖，咳嗽一声，“你稍微低调点，这毕竟是走后门。”

“后门走都走了，还这么纠结干什么？”慕厉看看周围，“反正也没有其他人，快点看。”

“但刘副市长属于老派领导，很重视个人声誉，绝不想让人说‘官商勾结’，恐怕更不想听到别人说他用权力得到杜茗。”

沈修随手调大杜茗手机位置，将清晰度调到最高，勉强看出照片里是一男一女，多翻看几张，忽然发现主角竟然是自己。

慕厉也看出来那些模糊的背影，就是她和沈修相遇以来的场景，有在工地的，有在植物园的，甚至有几张是在她家小区外。

“杜茗在跟踪你还是我？”

慕厉看看时间，“先回去吧，孩子们等了你很久了。”

等到双胞胎吃饱喝足，已经无聊地快要睡着时，终于看到爸爸妈妈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