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使用的，正是从最基础的符文开始，参考阿尔伯特的施法体系而成—这是施法者结合知识与魔法理解的结果，标志着一名巫师真正“合格”：塞西莉娅制造了一棵依附在自身【能量循环系统】上的符文树，她简单地称其为【树状图录】。

与阿尔伯特制造的那些虚实转换，以体内为根本向外延伸，任意构型的暗红色辉光思线相似又不同，塞西莉娅的自研魔法是一定空间范围内的“控制”。

长着狸花猫毛色猫耳猫尾的女孩行走在书架间，寻找心仪的专业书，现在，阿尔伯特似乎去做事情去了，不能带上她。

所以她就在这里想办法消磨时间。

大概两百多平米。

“构型。”塞西莉娅打开笔记本放到书旁边，在桌面下张开手掌，“开始。”

她审视的目光停留在一本高等符文序列计算上。

随手取下它，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用尾巴掸一掸座位，再坐下。

即是说，精神力拨动能量，能量控制物质，表现出来，就是围绕她运行、漂浮在她周身的工具、或是武器等等。

慢慢仔细地温习早已学习过且牢记的书本内容，这她早就全背下了，它们其实也很基础，但根基是大树的基础——他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很多话她都记着。

就像这样。

“滋.”

她面前凭空出现一支20cm长，手指粗细，由蓝光组成的笔，在笔记本上记录和书写。

猫姑娘翻开它。

银发女孩坐下来打开书和笔记，好奇地看着她面前飞速书写的能量笔：“那是您的施法体系产物么？”

“是啊。”

“真好呢.”她很羡慕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做不到，只能用书本上的基础符文来着。”

“啊？你不是这里的么？”

塞西莉娅认为掌握施法体系应当是作为成熟巫师的底线了，更何况是专门的研究工作者。

“不，我姐姐在这儿上班，我只是来看她而已。”这里说是国研院，实际属于管理单位，密级反而不高，祂下辖各专业研究院才是真正干事的地方，女孩语气悲哀地吐槽道，“明明姐姐那么聪明，妹妹却没遗传到一丁点智商，整天被家里说，我自己都快绝望了好么。”

“那个.”猫娘歪着头想了想，抬起手，左右手上分别托着图像和文字，“你更喜欢哪边？”

她选了图像。

然后塞西莉娅又问了几个问题。

“你上学的时候，一定非常活跃吧。”她努力用温柔的词句阐述，“写书画画运动或者看各种视频什么的，除了正事什么都干。”

“呃.”

女孩捂着左心口，一脸被击穿——看来她的措辞还不够温柔，继而又惊疑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一套简单的测试题啦，用来了解性格方向的，我一问就知道你的想象力太活跃，不好好利用得当，会把你自己带偏的，就这样。”塞西莉娅渐渐笑起来，有些骄傲似的，“我老公教我的。”

“那他一定很厉害吧。”

女孩揉着心口嘟囔道。

“不，他啊。”

猫姑娘笑意浓郁地望向图书室窗外雪与雷光：

“是个笨蛋。”

轰隆———

窗外雷声不断，渐渐大起来。

“在你这次出生以前，你生活的地方怎么样？”

洛夫伦萨微笑着直视阿尔伯特的眼睛，等待他的回复。

“这是玩笑么？”他微微歪头，作出思考的样子，“恶作剧？我不太听得懂您在说什么。”

“不，这是结合自然规律的判断，年轻人，即便多数时候为人忽视，但我们人也只是一种动物。”洛夫伦萨按着桌面站起来，背过他走到窗边，闪烁的雷光，让男巫看不清他的表情，“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切条件满足了，就有繁殖欲，我们依然遵循着自然规律，你知道么，这代表，我们同其他动物一样，有着极限。”

“但我们的极限在不断拔高，因为我们前进，人的智慧使我们可以挣脱许多自然规律的影响。”

阿尔伯特也站起来，立在原地，站得笔直。

“确实，时代在变。”

“前年有个学生，17岁念完所有课程，进入研究院实习。”

这表明，知识学习可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他顿了顿，转过身，再次对向看似年轻的后辈：

“但是，经验的积累是另一回事，只要是人，都会犯错误。”

“人总是会不断犯错才能走向成熟。”

所以这一切不对。

“这些推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问。

“至少在十年前，因为你最初并不主动掩饰，反倒似乎很希望我们发现你们两人的问题，总得来说，问题有三。”

阿尔伯特静静地聆听他的阐述。

“首先，是极其丰富的经验。”

迄今为止，他都能应对遇到的几乎所有生活问题，除了遇到那位猫娘，没有过任何慌乱。

“其次，是相当完整的人格。”

好像跳过了养成过程，他的性情相当成熟，自有一套心理逻辑与倾向性，不曾动摇，这方面，所有熟悉他的人评价都很一致。

“最后，是另一套成体系的技术思路，这点我们已经讨论过。”

两人对视着，雷光照亮了两张平静的面容，洛夫伦萨问：

“阿尔伯特，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前站着个刚成年的银发姑娘，塞西莉娅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人不知什么多了，只剩她旁边有空位，用尾巴拍了拍空位：“嗯，可以啊。”

“谢谢。”

没有用上一滴墨水。

只是凭籍操纵力，刚好将需要留下书写痕迹的那么一点点地方烧焦，看上去写下了字。

研究院，图书室。

————塞西莉娅可以随自己需要，在周身五米范围内搭建能量体或可碰触的实体，就实际表现来说，这妹子，将来大概可以s隔壁片场近战弓兵玩无限剑制。

“你好，请问这里能坐么？”

女孩的声音。

对于他，她倒不是离开了就活不下去，虽然有时也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更多的，一个人度过的时间，塞西莉娅直观感受是空虚，还有枯燥无趣，计算着时间想要回到他身边去，被摸头，搂抱，夸赞，这样，就能好受很多，再糟糕的心情也会马上愉快起来。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