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喜欢跟风，一个喊，个个都喊。看着这么多孩子叫自己莫大哥，一下子把莫得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声音从阁楼上传出。“袁乐哥，有客人来？”只见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女孩从阁楼上下来，看模样大概十三四岁，模样很清秀，身材很消瘦，但是给人一种很温婉的感觉。美中不足，这姑娘拄着拐杖，左脚有些跛脚。

这不是危房吗。莫得澜心想道。却看见袁乐大大方方的走到小屋门口打开了门。

“进来吧，这是我家。”袁乐转头的莫得澜说道。

小屋两层，在原本荒废的瓦房上加盖了一个木头的小阁楼，就成了二层的小屋，摇摇晃晃的矗立在莫得澜的眼前。

“原来如此，莫大哥好。“孩子乖巧的冲莫得澜打招呼。

“袁乐哥哥回来了！”

小屋里满满的都是孩子，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从狭小的屋子里跑向门口的袁乐。

女孩拄着拐杖走下楼说道：“袁乐哥，这位是？”袁乐笑着说：“小怜啊，这位是莫得澜，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缉妖司的同事。这位是小怜。”

孩子们排着队，一个一个的从袁乐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子。

这时一个孩子指着莫得澜问道：“这个哥哥是谁啊？”袁乐介绍说：“哦，这位是哥哥的同事，你们叫他莫大哥就行。”

小怜走上前去，对莫得澜说道：“你就是莫大哥啊，总听袁乐哥说起您。”莫得澜则拱了拱手，道了声好。

这时，楼上传来声音，小怜抱歉的一笑，说：“不好意思，楼上还有事情，我先上去一趟。”说完便接过袁乐手里的一部分包子，一拐一拐的走上楼去。

正好袁乐手里的包子也分完了，莫得澜连忙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紧张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袁乐笑着打开手里的纸袋回道：“嗯嗯，我回来了。来来来，分包子分包子。”

“我们白天照顾出去拾荒，晚上回家和孩子们一起吃饭、睡觉。小怜就是那段时间被我们带回来的孩子。那段时间很艰苦，但是我们过得很快乐。我也渐渐的觉醒了我的天赐，能够隔空取一些东西。”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继续下去的时候，我却忘了一个问题，大叔他也会老啊。那年冬天，大叔生了病，我四处奔走，想要找人给大叔看病，可是没有人愿意赊药给一个叫花子。”

“弥留之际，大叔将这些孩子托付给我，告诉我当我感到痛苦的时候不要放弃，生命中总会有希望闪过。”

“再后来，我的能力被缉妖司看中，我便加入了缉妖司，有了正经工作，再加上出售一些脏物，这个家得以维持。”

听着袁乐的话，莫得澜陷入了沉思，希望……

这时，下楼的声音传来，小怜抱着一些绿叶菜从楼上走了下来。

袁乐扭过头，看着小怜问道：“要做饭了吗？”小怜笑着点头回应。袁乐立刻起身说道：“我来帮忙。”

两人就这样在拐角的厨房里忙活了起来。莫得澜不会做饭，只能在一旁看着。一个抱着破旧布偶的小女孩拽了拽莫得澜的玉佩，崇拜的看着莫得澜说：“莫大哥的这个东西真好看，这是什么啊？”

莫得澜将玉佩取下，递给那女孩说道：“这个叫玉佩。”女孩接过玉佩，对着屋子里微弱的烛光看了看，惊叹道：“好漂亮啊。”

“拿去玩吧。”莫得澜说道，孩子高兴的道了声谢，便拿去和其他人分享了。

一个玉佩，对于莫得澜来说自然没什么，但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是最美的宝物。平时莫得澜在上京城名声很臭，没有孩子愿意主动接近他，这些孩子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亲近感。

过了不久，袁乐那边饭做好了。莫得澜想要帮着摆桌，可是袁乐却拉着他上了二楼，告诉他这里有他帮忙的地方。

来到阁楼上，莫得澜见到了震撼的一幕。阁楼上躺满了肢体残缺的孩子，他们有的本人挑断手脚筋，只能像虫子一样在地上爬行，有的被人剜去双眼，有的被人斩断手脚，有的被人剥去皮肤。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这里静静的躺着，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死亡。

袁乐和莫得澜将属于他们的饭菜带到阁楼上，开始喂他们吃饭。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袁乐一边喂着孩子，一边缓缓开口道：“有的是意外，受了伤没钱治疗就变成了这样。有的是人牙子打断了手脚，方便他们乞讨要钱财。有的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抓起来虐待成这样。比如，京城里的达官显贵。”

闻言莫得澜呼吸一滞。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这里面有三个孩子再加上小怜，他们的伤是洪义豪干的。所以这次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替小怜还有这三个被洪义豪打残的孩子对你说一声谢。谢谢你替我们出了这口气。”

喂过这些孩子，袁乐站了起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正经神情，他对莫得澜说：“一起吃点吗，小怜做的菜味道还不错。”

“想当年，我父母双亡，一个人在街头流浪。就在我饥寒交迫即将冻死的时候，是大叔救了，将我带回了这里。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大叔待我就像父亲一样，我们俩相依为命。后来遇到了和我一样的孤儿，我们都会带回来照顾，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这样。”

“后来为了维持孩子们的生计，我和大叔不停的在外面拾荒，虽然辛苦，但是每天回到家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我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相必大叔也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袁乐走进屋子里，搬出来两张凳子，两人对坐，袁乐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的，我是孤儿。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孤儿。”

走进小巷里，两人最终站在一个破旧的二层小屋前。

都是孤儿。莫得澜环视这些孩子。他们都是被遗弃的孩子。

“那他们都是你照顾的，你之前卖我情报的那些钱……”

“全都换了吃食，贴补家用了。”

莫得澜立刻跟了上来，站在袁乐背后，一起进了小屋。

一进小屋，一阵欢呼将莫得澜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