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卡兹格罗斯已经停下了哀嚎，高戈奈斯的手放在脚丫上，却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两个人心中都有些忐忑，同为泰坦，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阿曼苏尔。

不要说他们，即便是诺甘农和阿曼苏尔相交莫逆，数十万年以来都不曾见他发过这样的怒火，哪怕是萨格拉斯背叛的那一刻都不曾。

而其他几位泰坦闻言，同样惊奇不已，就连诺甘农都调转了身子，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阿曼苏尔，这是真的？”

这特么就......

泽拉彻底歇斯底里了:“即便你是众神之父，又怎敢如此亵渎伟大的圣光？”

他话已说完，嗡嗡的回音却在整个大厅中回荡，久久不散。泽拉的圣光水晶在阿曼苏尔说出滚字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呼啸的音浪震成了齑粉。

面对诺甘农的疑问，阿曼苏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继续又道:“我不在乎你们那狗屁的圣光，也不关心所谓的天命和预言，圣光也好，暗影也罢，扰乱了实体宇宙的秩序，我会将你们全部清理出去。”

“泽拉！你只不过是祂的一块碎片，还真把自己当成圣光之母了？真以为你能迎回祂？何必一天到晚作大死呢，惹怒了万神殿，即便祂和艾露恩，一样要掂量掂量！”

震撼，却也不意外。

“现在，滚吧！”

阿曼苏尔声音浩荡，这一刻，属于众神之父的威严彻底爆发。

敢拿艾欧娜尔威胁阿曼苏尔，只能说，泽拉活该！

没被当场拍死算不错的了。

高戈奈斯才回过神来:“老大，你说的是真的？虚空大君竟然是安......祂？”

“一群废物，屁用没有，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尽惹事。”

不是虚空大君吗？

巨大，能有多大？

作为万神殿的战力担当，萨格拉斯可不是弱者，在所有已知的存在中，还从未有人能在个人战力上战胜过他。

他会被一只眼睛吓跑？

更何况他可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整个万神殿。

这眼睛，或者说这眼睛的主任要多牛，才会让萨格拉斯觉得连万神殿都解决不了，只有灭世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换言之，如果灭世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那那只眼睛的主人又怎么可能放任萨格拉斯肆意妄为，而不做任何干扰？迄今为止，阻止燃烧军团的势力很多，可从未听说有虚空势力参与过。

一时间，三位泰坦只觉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卡兹格罗斯强忍着剧痛，催促道:“什么眼睛，谁的眼睛，喂喂，老大，说说清楚啊！”

阿曼苏尔默然不语。

“嗷，老大，老大，说说清楚，别吊人胃口啊！”

任凭他再怎么哀求询问，阿曼苏尔都不再理他，径自盘坐在地，如老僧坐定般再无声响。

眼睛，虚空大君，圣光......

猜的吗？

诺甘农看了看闭目冥思的阿曼苏尔，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阿曼苏尔也许确实是猜的，却绝不可能无的放矢，他的猜测绝对是有一定的事实依据的。

再看泽拉的反应，这位虚空大君，哪怕不是那位，也必然与那位有着极大的牵连。否则，艾露恩不可能用那位的碎片，创造出纳鲁这种生物。

只可惜，身为泰坦，他们觉醒得也不算太早，一些发生在大定序时代的古早往事，他们也知之不详。

而萨格拉斯的背刺，又来得太突然，很多事情，他们都来不及去搞清楚。

阿曼苏尔，你真的不知道萨格拉斯已经背叛了吗？别人或许不知，但你身为时间的主宰，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却依旧选择了沉默？

智计无双的诺甘农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

泽尼达尔，当泽拉返回的一霎那，图拉扬便已经感知到。

“泽拉，情况如何？”

“图拉扬，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泽拉地声音里透露着满满的挫败感，众神殿的拒绝让祂意外，但阿曼苏尔的狂怒，更让祂有种置身于天崩地裂，诸界末日的惊怖，那恐惧催生着祂的暗影。

但此刻，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德考尼克斯的大军一直死死地追着他们不放，各种远程火炮不断轰击着泽尼达尔，情况，是他们从未遇过的险峻。

图拉扬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并不意外，这茫茫宇宙，要找救兵谈何容易？

此刻，他的脸上斗志昂扬:“那么，就让我们和恶魔堂堂正正地决一死战吧！”

“圣光军团，死战，为了圣光！”

“为了圣光！”

“为了圣光！”

......

“大将军，圣光军团就要不行了！”

后方，大将军德考尼克斯指挥着舰队不断逼近泽尼达尔。

这场旷日持久的猫鼠游戏即将画上句点，可到了此刻，他的心头却并没有赶到轻松，反而有些隐隐的不安。

“议会那边，还是联系不上吗？”

“没、没有！”

传令官有些忐忑，尽管这事责任不在他，但大将军如果不高兴，拿他出气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德考尼克斯却没有心情和他计较，他只觉得心头的不安更重了。

两军交战，作为军团的智囊团，却长时间失联，这就不光是失职这么简单了，要是被基尔加丹大人知道，头都要没了！

这一点，他清楚，议会的三人更明白不过。

除非......

“轰！”

就在这一刻，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一团翠绿色的蘑菇云在安托鲁斯的上空升起。

“安托鲁斯？糟了！”

阿曼苏尔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一只眼睛，一只巨大的，闭合着的眼睛！”

眼睛？

一听到这个问题，诺甘农和卡兹格罗斯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阿曼苏尔。

阿曼苏尔似乎还没从盛怒之中恢复过来，他的胸膛不断起伏着，过了许久，才憋出俩字:“猜的！”

“亵渎！”

“猜、猜的？”

高戈奈斯不禁懵了，“不是，我心都快跳出嗓门眼了，你跟我说你瞎蒙的？”

诺甘农也赶忙问道:“当年，萨格拉斯在无垠黑暗止境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绝望？”

卧槽了！

要是果真如此，岂不是说萨格拉斯所见到的真相，远比之前所知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