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说错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知道那东西的工作原理，制作方法的。你若是爽快的说出来我立刻把你松开，给你喝水让你洗澡。”老九很快的承诺道。

“那东西只要有一点点电力学常识，或是机械学常识的人，只要把MGQS拆开看一遍就知道了，何须一遍又一遍的逼问我这个残废的人。”博尼尔伯爵缓缓睁开眼，浑浊的双眼里倒映着屋顶上的污垢。“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子早就知道了，你俩还一唱一和借着这事折磨我。想杀就杀好了，是杀人魔鬼就不要装成慈善的天使。”

“有一次警察上门，我明确的告诉警察那两人偷窃的细节，那些都是他俩在我们面前毫不保留的说出来的。奇怪的是警察知道他们偷了东西却没有抓走他们，现由是有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呵呵，以前的警察可真是混蛋。警察走后，他们不仅没有‘夸’我记忆力好语言流畅反而暴打我一顿。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用的是皮带，他卯足了劲一下一下抽在我脸上，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知道疼，疼的大哭，越哭他抽得越狠。从那一次开始，他们折磨我不再顾忌什么。”

“我哭得多，疼得狠了站在窗口看到人我就说他们打我，不给我吃饭，偶尔会遇到好心的人给我一片面包，几块饼干从窗口扔给我.....后来那两人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给了死刑执行官，我的叔叔。”

“那个给我重组基因的一男一女就是个蠢猪，不仅笨还狠，我的记忆之初就是饿，他们常常把我一个人关在一间满是垃圾的屋子里，有时能关上好几天。屋子里垃圾多却没吃的没喝的，我那时只有四岁，饿极了吃自己拉的大便，啃木桌子，可惜牙齿不够锋利木头啃不动，最后只能孤独无助的抓着精钢门板痛苦的嚎啕大哭。”他的情绪渐渐平稳，像是在说其它人的事。

“是说MGQS干扰器的工作原理？这只是你们的借口而已。”博尼尔伯爵扭动身体，双手一直在颤抖。他老，他残废不代表他感觉不到危险。这一次老九啰嗦的和他聊往事就是想灭口的表现。

“我那时个子矮，十一岁像七八岁一样，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人想把我拐走，呵呵，看着那些人笨拙的演技我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有一次一个中年女人拉着我，让我跟她走，她给我买玩具。我很高兴的跟她走了，进了商场我直接冲进玩具店拿了最贵的狙击枪模型。看到她满眼的愤怒却不得不付钱，我的心理特别的高兴。”

“我喜欢人，哪里人多我往哪里去，因为有人我才有研究的对象。我流浪了差不多一年，遇到了认可我这个人，认可我研究人体技术的组织。后来，我有了一个专门属于我的直播房间。”

老九一时无语，确实如此，MGQS在路灯上这个他知道，一个不大的小盒子里面排满电子元器件，细想一下他还真是被纳兰智界忽悠着对博尼尔伯爵动私刑的。越想他心里越不舒服，纳兰智界，魏司斗.....魏司斗这人是个没经过大事的傻子，追求做人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赞同有人折磨博尼尔这个臭老头的。老九想着忽然笑了，纳兰智界是想借此事让魏司斗杀了他？不会的，厌恶他更有可能.......

“想杀我，就动手。”博尼尔伯爵嗓子干涩沙哑没有一丝生命力。

“杀你？不不不，你想错了，我只想知道我问题的答案，不想要你的命。”老九肯定道。

老九心底隐隐升起怒意，他起身把博尼尔伯爵四肢上的铁丝解开，把他扶会起来直视着博尼尔眼睛道：“说吧，那玩意的工作原理是什么？”

“不管是尸人还是尸兽它们都是动物，包括我们人类。所有动物对次声波都是非常敏感的，而尸族因为质体的变异，它们更加敏感。MGQS就是一个声波载体，它能发射出针对尸族有效的次声波，干扰动它们的行为。”博尼尔伯爵说得很简单。

老九不满的皱着眉头。次声波他以前也里研究过，不过不太容易把控，何况是只对尸族对人没有影响的次声波。他灵光一动，“你的身体是因为次声波的影响？”

“嘛，其实以前人很没意思的，真的，集体杀人放火施暴时他们胆子特别大。但是，把他们一个个往独立的房间一扔他们就怂了，我只拿把电锯他们就吓得屎尿全出来了。啧啧，伯爵，你比他们强太多了，真的，我很佩服你。你说你一个双腿都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还强撑着什么？！你心中到底抱着怎么的信念才抗住了我两次的小把戏？我很好奇，说说呗，来吧，时间还早呢，说吧，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博尼尔伯爵还在抽气，眼珠子滾动却没有睁开。老九放下腿俯身注视着他缓缓道：“我知道你的意识是清醒的，你也是能说话的。啧啧，说起这个，你应该感谢现在是末世，现在天气再热也很难看到成群的蚊蝇，要不然...这两天你已经变成活的肉蛆培养器。啧啧。你的运气真不错。”

老九又忡愣住，他俩区别很大，他年轻，他年老；他强壮，他虚弱；他能杀人，他杀不了人......但是他俩又是一样的，一样在末世里苦苦的挣扎，一样看不到明天在哪里，一样‘自杀’的念头深入骨子里却不敢付出行动。老九不由的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扶着墙把轮椅搬出门槛的博尼尔伯爵，这个老头很有意思的！

博尼尔伯爵没答，把身上厚重的衣服脱掉，看向远处的轮椅。老九知道他的意思却没动，后退两步盯着博尼尔伯爵，“还是说不通，次声波会和人体内的器官产生共振，会让人产生头晕，呕吐，耳鸣甚至丧命。我们在这里几天了却没有人有不良反应，这是为什么？”

“你说的这种情况的次声波范围是在到20赫之间，只要低于赫就不会与人体内脏产生共振，却能对尸族产生影响。别再问我为什么，我没研究过人体，更没有研究过尸。这个东西是别人研究出来的。”博尼尔伯爵神色悲怆，抬头看向前方，看似要把墙角看透回到曾经的某段时光。

老九心情不错，眉眼带着浓浓的笑意，他顿了一下看向博尼尔保伯爵信心十足道：“你可别以为我像傻子一样七八岁才记事。我四岁就记事了，我不是基因人，你说我是不是很天才！嗯，还行吧。”他缓缓的移开目光，看墙泛白的墙上某一点，眼中所有情绪渐渐褪去，声音冰冷有出奇，“人很奇怪，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民族哪种皮肤，很多父母嘴上说着爱孩子，但是行动上却是无休无止的虐待不能自理的婴幼。果然，人类的基因里最大的缺陷就是说谎。”

老九果然没再追问，博尼尔伯爵没指望老九会把轮椅拿过来，他把双腿挪到桌子边上，双腿勉强撑着地面扶桌子慢慢的蹲下，缓缓的趴在地面上用双肘交替往轮椅爬去。老九冷冷的看着他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爬两步息几秒，爬到轮椅前手臂颤巍巍的撑着身体，挪到椅子里。

“这样的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老九忍不住问，虽然这样问很没有礼貌。

“你和我又什么区别！”博尼尔伯爵控制轮椅往门口走去。

“我很喜欢我叔叔，自从跟了他我再没有挨饿过，跟着他我喜欢上了人体，喜欢看喜欢研究喜欢解剖人。我八岁那一年，第一次独自研究人体，研究他们失去多少血量才会瞬间死亡。呵呵，那一次的经历非常的美好。”

“后来我又用很种方法研究各种各样的人。我叔叔是个很好的人，我在研究人体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他总能想到办法帮我解决。可惜，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有一天晚上他们接到紧急调令连夜去另一个国家维和，走得急，把我落下了，那一年我十一岁。”老九嘴角往两边扯动，眉角下拉看起来很伤心。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怎么可能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