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里，原本宽敞的过道被几位新生当成舞池，拉丁舞、恰恰舞、交谊舞，各种精湛的舞技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考场上。

一个身材比黑熊还魁梧的男生眼角含泪，踮起脚尖旋转三周，跳起优雅的芭蕾舞。

“整个秘党掌握的龙文就这么一点，有种你再去编译一段出来，那样你终身教授的评职就稳了。”曼斯坦因头也不回地说。

古德里安两眼瞪大，剩下的话被憋再喉咙里说不出来。开玩笑，龙文语法早已失传了，他若是有能力编译龙文，哪还用的着在这看监控，早就被学院供起来了。

“我记得十年前就已经提议废除这段龙文，当时就有新生出过意外，为什么今天还在使用？”他向曼斯坦因质问道。

地下监控室又陷入沉默，两位教授都看着屏幕久久不说话。

3E考试在混乱中“有序”地进行着，曼斯坦因盯着屏幕出了神，他忽然开口说：“过去听过这段龙文的新生中，总会涌现出比其他届更出色的屠龙者。”

“还有这回事？”古德里安惊疑地说。

也许在他父母以前送他去学芭蕾的时候没想到自己儿子能长这么大只。

“悲伤的龙文更能激发混血种的潜力吗？”古德里安若有所思地说。

“不，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说法。”曼斯坦因摇头说道，“罗曼·罗兰曾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但是考场里没人有空欣赏这群魔乱舞的景象，几乎所有新生都迅速与龙文产生了共鸣，进入到灵视的状态，只有一个人除外。

秦良坐在座位上，双眼微闭，正细细品味着萦绕在耳际的龙文。

他感到内心中有点触动，但是等了许久都没能像其他考生一样进入灵视的状态。

“我在查看图书馆的往届卷宗时偶然发现了这个规律，如果你想要说服力的话，我有且只有这点了。”

他再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答题纸，无语道：“前世都没有交过白卷，没想到穿越之后反而栽了，我不会被洗脑遣送回国吧。”

忽然间，一句机械音欢快地从他脑海中响起。

“屠龙系统，为您贴身定制屠龙服务，共筑绿色健康屠龙生活。”

“什么鬼玩意，怎么一股浓浓的广告味儿。”他皱眉嫌弃道。

冥冥中传来一声“嗤”的轻笑，依稀听出来有点少女的鼻音。

秦良心里一惊，随后忍不住睁开眼张望，发现四周的新生们好像都没受到影响，仍然陷于浑浑噩噩的灵视状态中。

“有人利用言灵进行恶作剧？亦或者是灵视状态产生的幻觉？”他在心里想到。

蓦然，一个精致的暗红色界面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其上被装饰以暗金色的纹路，带来一种尊贵、大气、却又充满杀伐血气的感觉。

宿主：秦良

年龄：18

血统：S级

言灵：？？？

光环：血脉净涤

屠龙任务：死侍 37/50

青铜与火之王 0.00％

大地与山之王 0.00％

海洋与水之王 0.00％

天空与风之王 0.00％

屠龙赏金：2047

看到屠龙任务的第一栏，秦良心头大震。

他确实遇上过死侍，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杀了37只。

至于血统那个瞩目的“S级”，他并不感到意外。言灵那么强，没有S级才是奇怪呢。

令他郁闷的是，言灵的名称只显示了三个问号，好像有什么不见得光似的。

他以前在精神病院查阅了许多资料，都没能找到跟自己能力对的上号的言灵。

这次加入卡塞尔学院虽然是被迫的，但卡塞尔学院图书馆丰富的藏书也许有关于他言灵的信息。

当然，前提是他能顺利通过3E考试。

秦良一个个地点开系统界面中的图标，企图在系统中找到能帮他通过3E考试的东西。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系统右上角的一个熠熠发光图标吸引过去。

“命运商店？好中二的名字，又不是加上命运两个字就能跟命运掰手腕”

无力吐槽着，秦良还是老老实实点了进去，毕竟商店总是充满惊喜。

展现他在眼前的是一行行排列整齐的商品，仅有第一个是亮着的，其他全是灰色未解锁的样子。

看到第一个商品，秦良哑然惊讶。

“2008年卡塞尔学院3E考试标准答案？不就是现在这场考试吗？”

一看标价，好家伙，3E考试答案需要2000赏金，买完他的赏金正好只剩个零头。

“可是赏金从哪来的？我不是才刚激活系统吗？”

秦良疑惑地退回主界面，发现商店的隔壁还有一个闪着红光的邮箱图标。

“消灭次代种一只，奖励500赏金已到账。”

“消灭死侍25只，达成里程碑‘展露峥嵘’，奖励1000赏金已到账。”

“消灭死侍10只，达成里程碑‘初出茅庐’，奖励500赏金已到账。”

“消灭死侍5只，达成里程碑‘新人出道’，奖励10赏金已到账。”

他按从上到下的顺序查看邮件，这三封邮件很好地解释了那两千多赏金的来由，多出来的37赏金估计是每杀一只死侍就能获得一点赏金。

还有一封最早收到的邮件没有标题，就那样静静地躺着邮箱底部，等待着他点开。

对于未知的事物，秦良总是怀有足够的警惕，他注视着那封邮件许久，思考其背后的用意。

“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不打开来看看的话今晚吃饭都不香了。”

他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点开了神秘的邮件。

“啪嚓。”

不得不说这个屠龙系统的还挺完善，打开邮件都有专门的音效声。但这次更像是一根火柴被划燃扔进汽油桶里。

原本精致的暗红色系统表面泛起一层火焰，一道威严的女声从秦良心底响起。

“被吾等眷顾的屠龙者，汝将以血统为力，以言灵为刀，屠尽世上苟存的龙裔残孽。”

熊熊燃烧的系统化作一道火光向他的意识直冲而来，狠狠地撞在他脑海深处。

秦良只觉得自己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上，又像是被罩在铜制大钟里用力敲击，然后是专业鼓手拿着五万伏的电击棒在他身上演奏全世界最激烈的鼓点，整个人被震得酥麻无力。

在失去意识前，秦良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我淦，3E考试的答案还没写啊…”

总而言之，他现在对3E考试播放的龙文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是出去相亲看对眼了，结果埋单时发现兜里没钱的尴尬。

秦良抬头望向隔壁，楚子航的双眼亮得像探照灯一样，有力的右手在试卷上写的龙飞凤舞。

其他人像是失去至亲那般痛哭流涕，而他心底只是翻起一点小浪花。

入学时昂热也曾对他朗诵了黑王尼德霍格的秘仪咒文，就是言灵‘皇帝’中的一段，可他也完全没共鸣，成为了迄今为止唯一一例对言灵‘皇帝’免疫的混血种。

古德里安露出担忧的神色。作为研究龙族的专家，他很快便听出来考场里播放的是《冰海残卷》倒数第二段，是历史上一只次代种因触犯黑王，被处以死刑前留下的遗言，其中悲伤、绝望的感染力足以让意志不坚定的混血种陷入疯狂。

像这样的状况在过去也发生过，但是他身上的血统绝对没问题，穿越后他曾在一次雨夜里被几十只死侍曾追杀10公里，只因他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只有最精纯的龙血才会对死侍有着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还有他堪称奇迹般的言灵，无疑也是对他小龙人身份最权威最公正的第三方证明。

最后一个懂龙文语法的人是13世纪著名的炼金术师，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传闻跟如今学院的副校长是同一人。

这位副校长在学院的钟楼上担任“守夜人”，足不出户便可以用言灵·戒律配合炼金矩阵镇压整座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