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求你，答应我！照顾好她！照顾好她，照顾好她...”战友的手渐渐无力，眼神逐渐褪去锋芒……

“小守！”

张文辉精神恍惚，目无焦物，努力的眯起眼去看眼前的女子。

“你？...是谁？”

伴着一阵抖动和呼声，张文辉又一次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短发俊艳穿着制服的少女。

张文辉扯断绷带，战友仍死死拽住他的手。

小守？小守？张文辉推开小守，一个踉跄摁在地上，他撑着手爬起身，又摁在墙上，眼前的一切开始闪烁虚幻，脑海中无数的记忆碎片浮现。

他躲在墙后，四处枪林弹雨，有个孩子！他侧身飞扑，狙击枪！

呼呼呼呼...

血溅了他一脸，他躲到墙后，孩子安然无恙，战友奄奄一息，急促的呼吸中，战友死死握住了他的手。

“照顾好她！照顾好她！”

张文辉使劲摇头，企图回过神来，过了约莫一分钟，他才宛如收线的风筝回过神来。

那种朦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切实地是站在身边的四人，与手中握着的破电箱把手。

“我......”

“砰！”

“范普，查一下十年来这附近有什么小道传说，孔笙检查弹药，小叶在这里盯着，别让其他人进来，小守......”

张文辉挠了挠头，面色有点难看的盯着地面，纠结了好一会儿后说。

“你去买点吃的，大伙都饿了”

等他说完这句话，小守马上抢话道。

“张队！我也要找恶魔，你这是针对！”说完转身离去，隐约间，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张文辉看见一丝光点挂在她的眼角。

张文辉稍稍愣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小守有能力参加，但这件事也许会污染她的心灵，她很天真善良，有些东西不是张文辉的偏见，是他顾全大局的保护的真切，做这一行的，也许接触恶魔是迟早的，但至少他能尽可能的推迟，也是为了对某人的承诺罢了。

望着那扇门，他心中百感交集，门后的小地方，上一次进去还是走的后门。

“你准备好了吗？”

“嗯”

“吱...呀...”

门生锈了，推开时会有诡异的怪声，但真正诡异的是张文辉和孔生两位特训过的人都瞪大了眼，心中满是震惊的看着那些...人。

一具具无头尸体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铁皮钉，向下滴着尸油，一股扑鼻的恶臭迎面而来，无论怎么用力的捂住鼻子，那尸臭都能渗入脑内，小房间的空气都充灌满了幽绿的尸气，十分骇人。

但这并不能阻挡两人的步伐。

取出防毒面具，事情已经超乎预料了。

房间里除了尸体，还有几个盆，先前被尸雾盖住，看不见，现在门一开，气散出去，自然而然的现身了。

虽然大家都有刻苦艰难的训练，模拟，对于这种情况也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但真正面对时还是不停的犯恶心，腐烂，腥臭，恶烂得无法比拟。

“这件事已经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提枪警备。”张文辉举起枪，一步一步，向里摸索。

绕过尸体，先前的床已经没了，换了几个大铁皮箱子。

孔笙提起枪就要开箱，被张文辉一把拦下，他摇了个头，向门外的范普要了两个摄像头，直接接入电脑，全程记录。

“老大，东西连上了，你注意安全。”

范普盘坐在一旁，腿上架着电脑。

“张队，我开了！”

“嗯”

孔笙快步上前，提手解开了束在箱上的铁丝。

“咔”

箱子开了，孔笙开箱子的手愣在半空，“恶”的一声，跑到一旁吐了起来，同时张文辉走向箱子，没等他看完，他的手一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像囫囵一样。与其不同，在犯恶心的同时，愤怒占了更多，心中的正义感让他怒火中烧，五指自然的握紧，手中的枪微微颤动。

就连门外的范普光看着实时录像，也忍不住一声谩骂。

那箱子中装的分明是一具小孩尸首，更诡异的是身旁放着等身的骨架，明显就是小孩的，可尸体的皮肤表面并没有任何割动的伤口，从肚子往胸膛里看去，能明显看到很多填充物。

这手法让张文辉不经意间想起那个人。

童尸四周很干净，是放在一个银色的不锈钢上的，像个圆盘，边角有些不齐。

合上这恶烂的箱子，其他的箱子他们都不愿意再打开，下一步就是那个地方，移开铁箱赫然是一道满身油污，镶在地板上的暗门，经过时代的推搡，这暗门竟依旧平滑。

门下，是那熟悉的扶梯，快步爬下，眼前依旧是那熟系的破电缆，遍地的脏水，烟头。

“张队，我也要下去吗？”

孔笙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刚才吐那下没让他好受。

“当然，下来时小心墙边的钉子。”

没等孔笙下来，张文辉就到了那扇密码门前，门后是噩梦的开始，是起源，缓缓伸出手，内心却有一丝纠结。

复杂的情感宛如一团丝线，紧紧的捆绑住他的心，脑海里百种场景系结而来，不断的推敲着门后的场景，张文辉就这般愣在原地，任由自己坠入地狱的幻想乡。

直到一声清脆的“咔”门打开了，才把他从幻想乡中扯出。

耳机里传来范普的声音，略带三分骄傲。

“七秒开锁，不夸我吗？老大”

张文辉不由得苦笑一声。

“谢谢”

与此同时，孔笙也赶过来了

调整下呼吸，抑制内心的不堪，终于该来了，不论职业使命或心中正义，审判即将降临。

进门，左边是噩梦的根本，右边是职业的需要。

正当张文辉要做出选择时，耳机里又传来了范普的声音。

“老大，我在上头发现了了一件校服，好像是你小学的”

范普这一席话，又激发了张文辉那深埋的回忆，他差点脱口而出，告诉他那是他多年前留下的，但理性战胜了感性。

如此多年过去，衣服在这里经历了大火，又有人处理过现场，不该会还在这里。

“衣服看起来怎么样？”

“额...有点难说，这是全新的。”

这里有小孩子出入？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变得恐怖了。众人心头都泛起一个不好的回忆。

过去，部队接手一起天才无痕犯罪，没有遗留一点蛛丝马迹，现场除了死者空无一物，其心思缜密到皮肤表面接触残遗物，处理手法相当于专业法医，这个问题，困惑了部队七个月，直到凶手来自首。

“躲猫猫玩够了”，这是他的自首宣言，但这不足以震惊众人，真正令人震惊，恐惧的是这个凶手才十二岁罢。

他确实是凶手，尸体也是自己处理的，引发他变态的心理的，9/9来自他的家庭教育，母亲是个妓女，成天混迹在性场所。没有生意时，他会来上演一出母子大戏，父亲是个赌鬼，不喝酒，但输钱就脾气大。脾气大就家暴曾有一段时间，学生们聚集在校门口，看着一男子生生打断一男孩的腿。就在这病态的家庭中，他的内心越成长便越发扭曲病态。

他说，他爱看侦探小说，恐怖小说，东西都是看书学的。

他说，人都会死，我只是帮他们面对。

他说，要不我杀我自己让你们看看？

“老大，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范普故弄玄虚捏着嗓子说。

“不会的，小孩子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一个伤口，把所有骨头取出来，这不可能...”

张文辉眉目拧在一起，眼里满是疑惑，稍作思考道。

“联系卖厂那夫妇，让他们待在家里，让小守带人去看着，不能让他们走，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的复杂，让当地警局封锁这片区域，严格把关出入人口。”

张文辉又一次把手放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就是这个暗格。

终于，要来了……

“来找一个恶魔。”

张文辉透过他们打量着四周，瞳孔飞快的打转，似乎没有聚焦般，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他从自己身体中走出来，不止一个，四散而开，对着厂里的一切开始侦查，片刻之后，分身归位，厂里的一切了然于心。

嘴确实张开了，但又说不出话，种种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发自内心的沉闷无法呼***神高度紧绷，脑中百感交集，却又一片空白，想去触碰却只空留一片虚无，杂乱无章。

一小时后他才彻底理清了事情，看当年的旧新闻并没有提起过糖厂起火，只有几篇短文能大约看出有几个孩子在糖厂附近失踪，糖厂外看起来还好只是废弃模样，但这里面满满的灼烧感，烧毁的电箱，置换过的架子，木柜台，这里应该起过火，但有人处理过。火灾原因也许是因为什么的爆炸，完全不波及到外人的大火，这现实吗？

“张队，张队，张队！你醒醒！”

范普走上前来，把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

“老大，你来这地方做甚么？这好臭哇，老是有一股骚味”

张文辉深吸一口气后迟迟没有它他呼出去，面门朝天，双手自然上抬，半分过后才长舒一口气。

对方更用力的晃了他两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张队，你失忆了？我是小守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