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恶心！”莫钥韵大惊失色，连忙搂住自己的身体，还往挪椅子后退了退。

“不要害怕，我不是怪人。”

莫钥韵是送走来买零食的小情侣后被当场抓包的，逃都没地方逃。

一对穿得非常正式的奇怪男女，把他堵在了柜台里。

而弔系统就完全没给他提示，就昨晚提示过一次之后，往后就再也没有了。

“那当然可以，可是你不行，”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鼻子很灵的，你的气息跟昨晚不同，但衣服是一样的。”

至于男人后边那不说话的女人，看起来是很漂亮，但一言不发的样子有点恐怖，莫钥韵是没敢看过去。

不怒自威，这就是真实存在的母老虎吗，他害怕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就很怪好吗？！”

“当然热啊，但是要上班的嘛，”男人笑着把脸凑过来借风乘凉，“所以昨晚的那个老头就是你吧。”

“就不能是我爷爷吗？我们爷孙穿同一款衣服不行吗？”

“好吧，就当我很怪好了，但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

“你在逗我笑吗？大热天穿这么厚又这么可疑，不是坏人难道是好人？！”

“我也没说我是好人，但也不是不行，可以是好人，你觉得呢？”

但又没有完全怕。

“那就算你是吧，”莫钥韵也学着男人叹气的模样叹了口气，“所以我是犯了我都不知道的什么事吗，得劳烦两位大人来抓我才行，我都很久没好好运动过了，肯定是跑不过你们的啦，派一个人来就行了嘛！”

“那我不是，你，我，啊这……”男人还盘算着抢答，想在骚话这一块儿找回一席之地，没想到莫钥韵在说完之后还巴拉了一大串，让他一下子给整不会了，连忙回头求救。

毕竟警察这借口是他刚想出来的。

虽说在工作性质上可以说这不是借口，但他们的证件可没写他们就是警察。

让他遗憾的是，他的老大并没有给出任何指示，他盲猜这是让他自己解决吧，可谁又说得准呢？女人心海底针，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放风筝断了线，唱歌不看曲本，顶风顶水划船……

男人差点就要唱起来了，但现实是半响都没啥声音，他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说：“这个还是由她来解释吧！”

然后他就侧身后退，退得远远的，退得都快要退出店门了。

他觉得事后免不了被收拾一顿，可眼下他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让他讲骚话倒是可以跟莫钥韵聊得有来有回，讲正经就只能推给老大了。

希望能保住一命，男人默默祈祷。

女人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已经退到她身后的男人，走上前去，开口道：“我们来自哪里你不需要知道，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凭什么呢？”莫钥韵撕开冰棍的包装袋，取出里头的雪白冰棍，然后把包装袋扔向一旁的垃圾桶，“既然都能查到我的身份，那也能知道我其实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所以你们是凭什么来抓我的，还是说来审问我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搁这跟我绕远路就是最好的近路是吧，别整那些虚的东西，谁的心里还没杆秤，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是‘蜂鸟’，他是‘小猫’。”

“噗嗤！”

“你笑什么！”男人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你知道的，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有多好笑都不会笑！”莫钥韵抿嘴，然后嘴角直接漏气，“噗嗤！”

除非忍不住。

莫钥韵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一声假咳，就当事情过去了，“然后呢？”

“然后我问，你答。”

莫钥韵盯着蜂鸟好一会儿，才说：“好。”

“6月9日，你在做什么？”

“卖东西，玩游戏。”

“你那会变形的玩意儿还是魔术怎么来的？”

“你说这个？”莫钥韵一挥手，一张卡牌凭空出现直冲蜂鸟而去。

就在卡牌快要接触到蜂鸟的脸的时候，只听见莫钥韵说了声：“啪！”

莫钥韵做了个模拟开枪的手势，在蜂鸟冷静地看着卡牌破了个洞，随后印着一个老人的卡牌炸裂开来化作星芒消失不见之后，她就看到坐在柜台椅子上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胡子拉碴的老人了。

“你怎么解释这个呢？”蜂鸟面不改色，就连刚刚卡牌快要打到她的时候她眼神也没有躲闪。

她经历的，她所见的，远比常人想象的要多。

她能看出来其实莫钥韵一直在唬人，拿骚话当做武器装作镇定自若来掩饰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

但接下来的发展，远超蜂鸟的预料。

“我不需要解释。”莫钥韵挺着苍老的身体站起来，把啃光了的冰棍扔到垃圾桶。

诶哟，扔歪了！

竹条在垃圾桶边弹了出来，摔落在地上。

莫钥韵也没有管，他伸出手，满是皱纹的皮肤化作点点星光，在他手上汇聚成一张写着“无”字的彼岸花卡片。

他又变回了那个年轻帅气……年轻普通又带点小帅的他自己。

“嗯？这里是？”小猫才反应过来，他现在身处一个空白虚无的空间，这片空间里只有他跟老大，还有莫钥韵三个人。

莫钥韵凭空变出了一张工作台跟转椅，他坐上椅子，双手交叉托住下巴。

“欢迎来到人生体验……呃……”

然后他卡壳了。

莫钥韵想了好一会儿该怎么做自我介绍，最后带了点疑惑的语气说：“欢迎来到人生体验万事屋……不对，这个太中二了，还是事务所好点，嗯，就叫事务所。”

“欢迎来到人生体验事务所。”

“那你不是。”

“搁这耍赖呢！”

“我觉得很好笑。”莫钥韵是一点也没想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开，影响到我做生意了。”

“你是一直都这么油嘴滑舌吗，真就一点也不怕？”男人叹了口气，把身子缩了回去，站直站稳，“那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别害怕。”

莫钥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暴露，猝不及防，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男人顿了一下，也没等莫钥韵回答：“莫先生，你被捕了。”

莫钥韵眉头一挑，但也没见有什么过激反应，“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是警察啰？”

“可以不是，也可以是。”男人一脸严肃，“取决于你怎么想了。”

男人正了正领带，轻咳一声，说：“我见过你的衣服，昨晚把它穿在身上的并不是你。”

“你热不热啊？”莫钥韵坐在风扇旁，一手拿着蒲葵扇，一手抓着还没拆封的冰棍，很好奇为什么柜台外的男人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穿着严实的黑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