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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回程路漫漫(2)

  • 作者:吾欲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18 14:53:33
  • 字数:6490字

哈!哈!哈!哈!

虾仔被邹师傅的笑声给吓醒了,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屌你老母,这突然搞一些夜半歌声,要吓死人的。”

也对,既然已经知道是来开普敦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就不应该惊诧于这一次两次的意外事件。

“我觉得开普敦的警察比约堡的好,假如这次是在约堡,你我现在的境况应该是不敢想象了。”邹师傅吸了口烟,随之烟卷火光的闪动,随即就是大滩浓烟从邹师傅的鼻孔里喷出来。“我在去加油站的路上也碰到警察,他们感觉对中国人挺随和的,不像约堡,警察见中国人都是故意找茬。”

虾仔递上一支烟:“既然决定吃咸鱼,就应该有口渴的准备。”

看看手表,想想现在中国已经在梦乡中的亲人,看看方向,想想后车厢里满满的鲍鱼,想想明天到约堡时会交货给那些餐厅,出来时手里紧揣着的厚厚的钞票,哈哈,发财了。又想到雄哥,到时候一个一个货柜地往中国发鲍鱼,简直就是坐在那里数钱啊!

清凉的山风吹进来,烟雾散尽,调整了几次窗户玻璃的高低,最后终于把窗户全部合上,邹师傅和虾仔,又开始嗅到各自身上的汗臭味了。

“虾仔,现在是晚上8点多,我先开吧,你抓紧时间睡会,我们替换一下,一直到约堡就不停了,争取早点到。”

“你不是还没有被吓死吗!”

可能是当过兵,上过战场,好像话音刚落没一会,邹师傅就听到虾仔起伏的鼻息声——几天的折腾,肯定累了。

翻过一个山头,映入眼球的是无云的夜空中满天闪耀的星星。一眼望去,是星空下起伏的山峦,除了引擎的轰鸣声,陪伴邹师傅的,就是路两侧偶尔孤独地出现的农家门口的长明灯。这短短几个月,恍如隔世,本来挺向往的如广州夜晚五彩缤纷的夜景,喧哗、吵闹的夜市,现在感觉已经不如这个旷野的幽静令自己向往了,或许这是另一种美吧!前面后面偶尔会有走夜道的同行者,大家都会闪闪大灯,转弯灯来相互表示致意,行驶较慢的载重卡车,也会尽量地往路边靠,让出道来,给轻快的小车先走。这又让邹师傅比较起广州、番禺那些乱七八糟的交通,这就是差距吧。在一部邹师傅忘了名字的电影中,有一句话:资本主义还是有他值得学习的地方。这人文的差距,或许就值得学习。

刚才在笑什么?虾仔把车窗摇大了些,一股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吹得他清醒了很多,随即拿上根烟,在邹师傅面前扬了一下,见邹师傅摇摇头,就自顾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靠在椅子上,伴随着长长的烟圈,伸了个懒腰。

嘿嘿!只是一个梦,还没有实现的梦,邹师傅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这还没实现怎么说?“想到老婆孩子了,觉得这次开普敦之行后,我会给他们带来好日子。”

“我操,不太对吧,我听你的笑声里充满了猥琐的****虾仔再次摇大了窗:“都成年人了,没什么可害臊的,我想假如现在的光线好,我应该看到你红晕的脸了。”

“好的,那你小心开了,我先打个盹,觉得睏的时候一定要叫我。”

邹师傅的脑子里还在阿芝和老婆之间纠结,巴不得虾仔这么说:“你行吗?”说完也没等虾仔表示,就把车往路边开过去,下车时,看一下手表,凌晨快一点了,国内的天应该亮了。

两人走出车外,呼吸了一下车外的新鲜空气,清爽得沁人心脾,扭了几下腰,伸了几下腿,邹师傅还去后箱处闻了一下:“怎么样?继续走?”

虾仔扩了一下胸:“let'sgo!”英文都来了。

繁星璀璨的星空下,邹师傅的小车,在两道昏暗的车灯照耀下,载着邹师傅一朝发大财的梦,孤独前行。

邹师傅看看表,预估一下行程:“大概还有一千公里的路,可能明天下午才能回到约堡了。”

“没关系,刚才我到车尾闻了一下,还好,鲍鱼的腥味不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连轴开,尽快往约堡赶。你先睡会吧,安安稳稳地做个春梦。”

邹师傅都懒得再接虾仔的话,把椅子放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躺下:“我顶你个肺。”

“轰”的一声伴随这小车激烈的摇晃把邹师傅给摇醒了:“怎么回事?”

虾仔努力地把车停稳在路边:“可能是爆胎了,这方向盘突然变得很重,不听使唤。”

车停稳后,两人走下车,虾仔的猜测是对的,一股糊焦的味道扑面而来,橡胶剧烈摩擦的味道,果然是爆胎了。

两个男人,换个轮胎是小事。但隔了几个小时当第二次爆胎的时候,站在车旁的两人就有点沮丧了,因为只有一个备胎。老天爷好像故意考验一下两人,就是给你出点难题。

邹师傅看着东边翻出的鱼肚白:“没事的,天快亮了,我去拦个车,到前面的镇上换两个轮胎。”

虾仔把嘴里的烟头一下子吐出到路边的草丛了,站起来想想又回头用脚把烟蒂掐灭:“没事,只要人不死,哪有什么事。”说完“呯”的一声关上车门,放倒椅子睡觉去了。

当夕阳映红了高速路两旁的灌木丛时,两人终于到达最后的一个收费站,在几条国道和环城高速的交汇处前,是一片蓝紫警灯闪烁的海洋,又把两个疲惫不堪,强打着精神在开车的人的心,给提上了十层高楼。

真的提心吊胆,邹师傅左右观望,发现已经陷入警察布好的坑里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点算?”愣愣地看着虾仔。

虾仔苦笑了一下:“真是千算百算不如天算,注定的啦!”一台车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在邹师傅车的左手边经过,虾仔看看路边人高的灌木丛:“一边是水泥隔墙,一边是灌木丛,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瓮中捉鳖。”

唉,可能老天爷就是不赏这口饭给你,你有什么办法?邹师傅无奈地摇摇头,指指路边的灌木丛:“虾仔,你走吧,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拉着你来帮忙,你也不用收受这个累。现在要出问题了,你走吧,走过这片灌木,想办法回家,这里的事,我看着办。”

虾仔笑了:“鉴叔,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

对呀!虾仔不是这样的人,当年在越南战场,是他一个人背着受伤的战友追赶回国的部队的。“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死不要死一块,起码要有个人能回去找律师来看看怎么捞人。”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现在走,去找律师替你打这个官司?”

邹师傅点点头:“对。”

“屌,哪那么猥琐。干嘛?你别告诉我,你听着我跟阿芝的事就可以达到高潮,这样吧,一会路过那个镇上的妓院,你随便找一个解决问题吧,要不整天只有五姑娘伺候你,太伤身体。”

“屌,”虾仔竖了一下中指:“问你个问题,却老是躲躲闪闪的,肯定有问题?对了,你累不累,要不换我来?””

邹师傅当然知道虾仔说什么,但此刻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诧异,为什么刚才自己憧憬着那些并非遥不可及的未来的时候,却一丝都没有想到这个在自己来南非之后,和自己最亲近的女人。难道她只是像约堡的那间房,那个不知道多少中国人住过的客房,难道压根在自己的心里,只有番禺的那个家,才算是实实在在的归宿?常言道童言无欺,因为他们只能说出自己心底里最真实的感受。那么,自己的那个梦呢?

“对了,虾仔,你单身一个人在约堡这么久了,也认识阿芝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她,就如你说的,起码有个知冷暖的,”邹师傅指指窗户,示意虾仔把窗户关小点。

“刚才看见警车在,吓我一跳。”

虾仔使劲地大口抽了几口烟,快速地把口中的烟烧完,一手把烟蒂扔到车外面,摇上车窗:“干嘛?都大叔级别的,还害羞啊?我问你,你反而问起我来了。讲真,刚见她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一霎那的心跳,但了解了,我就不愿意背这样的包袱了。就拿你这次来开普敦,其实她来帮你会比我合适,但她只是拿了两千快给我,而自己没有来,证明我们想的不是一样,男人逢场做戏,风流一下,人钱两讫也就罢了,但睡在一块,却想不到一块,做什么事都相互牵扯着,岂不很累。”

对,虽然说跟阿芝已经是名分上的男女朋友,可交流的只是肉体,不是灵魂。

“别发愣,这漫漫长路,你说出来一下你的艳遇,让我也兴奋一下,提提神。”

虾仔把身旁的车窗摇大了点,让弥漫在车厢内小小空间中的烟雾尽量散一些:“不都说了吗?南非是小欧洲,但不包括约堡。”

是啊!假如没有犯罪,没有贪污,这里是个多好的国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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