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还记得前天山上偷你衣服的那些猴子吗？它们其实是一只白毛大猴子的手下，那只白毛大猴子的剑术很厉害，不在你我之下。”

“当然！”玉寒烟说着皱了皱眉，“不过刚才她没有使用内力就已经这么快了，若是全力出手，真不知道能快到何等地步……”

“你是说，她的真正实力，和歌行烈相差无几？”

“师姐，你若和她交手，能赢吗？”

“也许是猴子教她的呢。”

想不到在这地方居然能遇到一个如此风采的丽人，小竹久久无法移开视线。英姿绝世的少女，看起来赏心悦目，却又让人自惭形秽。

“小竹，你好啊！”秦言微笑着打招呼，唤回了少女的心神。

“尽胡说。”

“师姐，她好像对你有意思。”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名门大派出身的。奇怪了，她一身剑术是怎么来的呢，莫非是江前辈教她的？那可真是天纵奇才！”

这时围观者已散场，两人边说边向前走。

没走多远，玉寒烟扯了扯秦言的手，轻笑道：“呵，你老相好在前面。”

前面是浩辰罡一行人，慕城雪和林沐瑶就在其中，还有那个讨厌的「天剑」贺连山。异地重逢，秦言心生百念，但此时自己魔门弟子的身份已为她所知，相逢已是陌路，不若一笑而过。

小竹嗯了一声，神情似乎有些慌乱，一低头从玉寒烟身旁匆匆走过去了。

玉寒烟侧脸看着秦言的神情，哂笑道：“怎么，觉得心疼了，舍不得你的雪儿妹妹了？那就追上去啊！若错过这一次，以后就要越走越远喽！”

秦言低下头，没有吭声，听见玉寒烟轻轻的声音传来：“对于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我有时也非常困惑。为何没有纯粹的爱和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要弄得那么复杂，偏要叫人绕进去，纠缠不清……”

秦言叹息一声，怅然道：“如果人世间那么简单，每个人都能轻易得到想要的快乐，我们的一生也就不值得回味了，不是吗？”

“哦，你倒看得很透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心里面的情感，谁又能管得住呢？”

“人生就是如此，总会有遗憾，总会有伤痛，谁也不能免俗。不过，身陷其中的时候，我们都忍不住想倾尽全力去挽回。师弟，你能这么快看开，也算十分难得了。”

“那当然，我是修道之人嘛……”

“呵呵，伤心就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走，我陪你去喝酒！”

说要喝酒，其实只能喝茶。现在镇子上人满为患，喝酒的地方一点都不好找。两人走过一条街，能寻到的稍微清静一点的地方，只有李大婶的茶铺了。

一个简陋的大蓬，几张木桌，添上几个杯子，就是茶铺了。没有好酒好菜，能享受的也就只有阶外阿二提着篮子卖的茶叶蛋了。愿意花钱来买这份清淡滋味的客人不多，所以能寻到一处僻静角落，坐享两人宁谧。

不过还没坐多久，就有不速之客前来，在铺内扫了一眼，叫一壶茶，大模大样地坐到了两人旁边，慢慢剥着茶叶蛋的皮。

秦言皱了皱眉。这人真没眼色，没看见这是一对孤男寡女吗。扰人清静，可是要倒霉的！

他瞥了一眼，只见此人嘴唇薄而短，眼神机灵，衣着也算讲究，看起来像个读书人，莫非是不屑于跟那帮粗鄙莽汉同坐一桌？

那人感觉到秦言的注视，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道：“刚煮的茶叶蛋，味道新鲜，要不要尝一个？”

秦言摇头，自顾自地喝茶。

玉寒烟注视那人片刻，忽道：“这位先生莫非是本镇人士？”

“不错。”那人一笑，“我叫阿甘，「快嘴」阿甘，就靠这张嘴讨饭吃。”

他比玉寒烟多说了七个字，但比玉寒烟说话的速度竟快了有两三倍之多。「快嘴」的外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玉寒烟接口道：“这么说来，阿甘先生肯定知道一些特别的消息？”

快嘴阿甘道：“不错。我是本地人，平日里又比较留心，因此知道一些别人都没注意到的东西。”

玉寒烟道：“关于七曜宝藏的东西？”

阿甘道：“这镇上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关于七曜宝藏的东西。”

玉寒烟嘴角翘起，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拿出一张银票放在阿甘桌前：“这点银子请阿甘先生喝茶。”

阿甘看了一下银票面额，嘴角肌肉抽动了一下，强自摆出淡然的表情，道：“无功不受禄，玉仙子想知道什么，可以开口问我就是。”

玉寒烟道：“今天吾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叫小竹的女孩……”

淡淡的一句问候，带来的是更多苦涩。岑关岭一战的结果，更让他明白命运的无奈。最好的结局，大抵就是如此，相忘于江湖。

匆匆走过，不再回头。

“玉仙子。”

“浩公子，贺公子。”

玉寒烟喃喃感叹：“这小姑娘的剑法，当真快得不可思议。”

玉寒烟与浩辰罡、贺连山点头致意，然后是林沐瑶、慕城雪。至于秦言，浩辰罡没认出他的真实面貌，贺连山则不屑于向他打招呼，他好像成了一个透明人，完完全全被忽略掉了。

慕城雪的目光久久凝注在秦言与玉寒烟牵在一起的手上，却没有开口，直到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才轻轻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秦言一愣，答道：“嗯。”

两人正谈论着，他们口中的主角已朝这边走来。秦言打量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女，视线落到她胸前，不由感慨，若不是她面貌偏向柔和，还真是难以分辨男女。

小竹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他两人身上。这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俊逸男女，气度十分不凡，想不引起注意还是很难的。尤其是玉寒烟，气质上与小竹有几分相似，那神气凛然的风采，看得小竹着实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