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言简意赅。

苏宛白只当他是担心自己，任由他跟了好几圈后才在休息室停下来，看着他，“我说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十分钟后，苏宛白带着疲惫和放松在赫墨霆怀中睡着，眼角还有隐约的泪痕。

赫墨霆心疼不已，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泪痕，让她靠得更舒服。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

“墨霆，你不用回公司工作吗？”苏宛白打完一圈招呼，发现赫墨霆没有要走的意思，偏着头问他。

打开门，医生便看到苏宛白静静地靠在赫墨霆的怀里，没有多问，例行检查完后想了想还是小声叮嘱，“赫太太可能会有创伤后遗症，您多关注一下。”

赫墨霆颔首，面色未动，“谢谢。”

“公司没事。”赫墨霆嘴硬地回答，掩盖真实身份。

原本以为要花相当多的时间来治疗苏宛白的心理，没想到第二天她就生龙活虎，主张着出院，还顺路看了下之前的老病人。

赫墨霆全程陪在她身后，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很不是滋味，想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总不能逼他离开，只能无奈点头，熟练地穿过病房，和病人们交流。

“说起来，林阿姨现在住在哪里？”苏宛白趁着休息问赫墨霆。

纵然表面说着不在意，但心里还是担心他们随时会给她再来一下，还是问清楚行踪比较靠谱。

能得到他的谢谢，医生诚惶诚恐，连连摆手表示不用后原路返回，关门的声音比开门更轻。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苏宛白并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看着赫墨霆，眼里几分宽慰，“别饶了她就行。”

如果警察不能解决，相信赫墨霆有自己的方式。

赫墨霆点头。

“找个时间去看看林阿姨吧。”苏宛白如是说。

“为什么？”

“当然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如果能用我的遭遇引起她的愧疚就更好了，从源头上杜绝。”苏宛白无论如何都要见林母一面。

赫墨霆没有拒绝，并迅速安排好两人的见面。

果不其然，林墨禹也在家里。

“宛白你来了。”经历这么多事，林母面对苏宛白还是笑得一脸和气，仿佛她是她的亲女儿。

苏宛白不得不佩服林母对林墨禹强大的爱。

“墨霆，你带宛白来做什么？”林墨禹这几日消沉许多，胡子拉碴的，眼睛也青黑一片，看样子受了很大的折磨。

见到苏宛白的时候他心中燃起希望，但看到她身后的赫墨霆后，那丝希望又瞬间消散。

现在他只求苏宛白能够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当然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愧疚心。”赫墨霆说话满是嘲讽，不留余地。

林墨禹眼神暗下，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低声道，“我没想到顾萱会下手。”

“你能想到的话也就不会把宛白光在那样的地方了。”

虽然看上去装修得不错，和普通的房屋无异，但终究是植根地下，光照空气都不如地上。

苏宛白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更是每况愈下。

纵然她不表现出来，凸出的锁骨昭示着她的身体不像从前那样健康。

林墨禹划过她纤细的手腕，以及她手指上细密的小伤口，大概都是挖洞弄出来的。

而他自诩多么喜欢她，却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细节。

知道这次是林墨禹的错，林母没有出声打断赫墨霆的讨伐，只在他说完后看向苏宛白，语气很轻，声音在抖，“宛白，你可以原谅墨禹吗？”

“林阿姨，我现在无法原谅。”苏宛白心中一酸，还是实话实说，“他非法囚禁我半个月，没有报警抓他已经是我仁至义尽。”

旧事重提，林墨禹眼神越发暗淡，道歉的话堵在嘴边。

“宛白，你也知道墨禹的性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嚷嚷着要和你同归于尽，但你真的命在旦夕了，他是第一个垮掉的。”林墨禹的状态林母看在眼里，她语重心长地说着。

只是这些对苏宛白来说，并非原谅林墨禹的理由。

“林墨禹如果作为墨霆的竞争对手，我会不遗余力地把他送进监狱；作为我曾经的病人，我会努力装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如果他作为墨霆的哥哥，或许我会考虑原谅。”苏宛白缓缓说着。

她对林墨禹并没有多少感情，一心只想着赫墨霆。

林母看上去对赫墨霆是不会有多少真感情了，但林墨禹却是实打实地和他共事过，曾经的相处虽然别扭，但绝对不是仇人。

如果能借机挽回赫墨霆的一个亲人，就最好不过了。

她的话一说，两个大男人的脸色都变了变，不约而同地露出嫌弃和躲闪。

“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一下。”苏宛白微笑着重复。

林墨禹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扭头对赫墨霆道，“我要和你谈谈。”

赫墨霆的拒绝立即就要说出口，被苏宛白的眼神制止。

两人走出去，低声交谈着。

客厅里只剩下苏宛白和林母。

林母显然还不死心，凑上前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宛白，你和墨禹肯定能合得来，他是个好孩子，只是走错了路。”

“林阿姨，您不必劝了。”苏宛白笑着打断，正要说什么，佣人端来两杯茶。

“请慢用。”

苏宛白耳朵动了动，这声音很耳熟。

她说的是实话，无人证明就是顾萱下的药，算上苏宛白的证词，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要调查取证会平添许多麻烦。

“在林墨禹的住处。”赫墨霆敛眉，从她略微紧张的神色里读出她的担忧，笃定地，“我会看好她的。”

“顾萱呢？”苏宛白没有正面回答，继续问道。

赫墨霆闻言收紧抱着苏宛白的手，脸颊蹭了蹭她的头顶，抚着她的手背，“我总会来的。”

“顾萱还在警局。”涉嫌故意杀人，当然不可能让她轻易离开。

苏宛白蹙眉，怀疑地问道，“她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顾萱此人擅长演戏，更何况她在圈内也不会完全没有手段，这件事无疾而终也是很正常的。

来检查的医生依照要求轻轻敲门。

“进来。”回应的声音也很轻，轻的不像是赫墨霆会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