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都不愿丢。

太贪心了。

百里与归的手刚刚搭上百里澜手腕，就感觉到一股非常人能承受的灼热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他居然能忍这么久。

因为光从百里澜的面色，百里与归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不然就刚刚那会儿功夫，她便能知道百里澜身中何毒。

可他把两个人都放在了心上。

“百香……”她咬牙道，“又是百香。”

她松开了手，有些嘲的笑了。

甚至比起她来，还要贪心。

所以这种症状，她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见。

百里澜若是肯忘了虞泠儿以及那些前尘往事，或肯杀了凤悦，孤独后半生，二者择其一，他就能活。

“黑影，去问辛吾，我的药准备的怎么样了。”

黑影领命而去。

百里与归扶着百里澜的身子，让其靠在龙椅上。

难怪她刚刚什么都没看出来，因为百里澜根本就没选。

那些困扰着她的东西，也终于可以试着放下了。

不过，她也是有私心的。

她也想让百里澜选虞泠儿，可她更怕，百里澜熬不住了，最后选择的，是舍去虞泠儿以前那份过往。

“其实无论你死或不死，无论你传位于百里华与否，我都会让百里奚坐上这个位置。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眸中盛满无极殿中的华光，入眼之处，一分一毫，皆为黄金，耀眼至极。这风光底下，却是鲜为人知的肮脏丑陋，盈满恶臭。

“至于，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自然懂。

至少，我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懂这个道理。而且，我会护着自己的。”也会护着腹中胎儿，佑他一生安好。

百里与归也不管百里澜能不能听见这些，自顾自的说。

只是想到了这个还未降临人世的小生命，眸色温潋。

她会带着孩子活下去的。

……

公主府。

辛吾听了黑影的话，轻拢着眉，“取这半成品？她怎么了？”

黑影将象征百里与归身份的玉牌放回胸口处，才冷声回道：“属下只奉命取药，其余的，不清楚。”

此人的实力非她这种半吊子所敌，又持有百里与归从不离身的玉牌，虽然从来未见过，但辛吾也能察觉到，他身上没有对她的杀意，非敌。

“也罢，你须得告诉她，此物凶险，尚未炼制成功。虽有解百毒治百病之效，亦有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之险。”

辛吾将檀木盒子递给黑影，并告知其用法。

这种药，她取名为鬼毒。

“多谢。”

黑影拿到东西便也不再停留。

辛吾不知道。

他可知道，这药是给皇帝用的。

……

“哎呦，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皇后娘娘居然舍得给您的陛下用毒，便是我孟娘见多识广，也万万没有料到，枕边人也能这么狠。”

百里与归深沉的眼里，浮现了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拿救她命的药，还百里澜这些年对她的包容。

倒也算，为她了了一事。

她才站起来，出了珠帘遮挡的这一方之地。

百香不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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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拿药延续他的命。

至于醒不醒得过来，便要听天由命了。

这次，她还没有出手，也不算坏了那个约定吧。

适才还能没让她发觉，云淡风轻说了那么多废话。

原本脸色就有些难看的百里与归，面色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