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慢慢做的也起来了，再加上锦华的商品确实卖相好，以及张晓芳明里暗里的一些支持，付国涛的生意做的其实并不比张晓芳的小。

只是出于节俭，还没有买豪车的想法，习惯了开这辆小面包了。

甚至很多其他厂子里的人，都知道锦华有个年轻的小姑娘，虽然岁数不大，但是能力很强，不爱说话，可是在外国人面前一点都不露怯。

尤其是苏绵绵从国外拍回来的那些照片，对一些企业来说，那可是非常有用的参考资料。

但是在工业部，她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辆面包车明显是付国涛做生意的时候用的，他在这里除了倒卖一些本地产的商品回锦华，还会卖一些锦华的商品过来。

“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阿姨对我也很好，而且我也不是一直在锦华。”一听到对方说的话，张晓芳原本有些激动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重新夺回自己的行李，“你不用抽时间来接我，我打车去宾馆也一样的。”

“不，不太好打车，我送你吧。”付国涛知道对方生气了，重新抢回了行李箱，“时间不早，天都已经黑了，我……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张晓芳当然也不在乎这些，对方现在能赚多少她心里都有数，只是还在别扭，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他还不肯回心转意。

不过她再怎么用力，也不可能比付国涛还有劲儿，最终还是放弃，跟着付国涛上了一辆面包车。

“车不是很好。”付国涛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来的时候都收拾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对方多久，在时尚圈的时间长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再加上张晓芳自己长得也不差，打扮打扮之后甚至不输给某些女明星，追求她的人可都要排起长队了。

可是她还是只想着付国涛，那个扛着一麻袋二极管，然后怕自己亏了，答应自己随时可以退货的男人。

大概是对方当初对自己太真诚了吧，张晓芳抱着自己的包，看着前面变化颇大的深市道路，一言不发。

“用不着你不放心，我也不是个小姑娘了，我们杂志社在深市有分部的，不用你忙活了。”张晓芳黑着脸，仿佛非要和对方抢夺行李箱的所属权似的，踩着高跟鞋仿佛和地板有仇一样。

虽然贺一鸣是帝都人，她也要在帝都工作，但是贺一鸣总不能不回工作岗位上报道，眼看着苏绵绵的事情安排妥当了，贺一鸣就马不停蹄的往锦华赶。

同时离开的，还有来自洋源的董福明，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去一趟锦华，所以和贺一鸣同时离开了帝都。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这时候将洋源铺垫给锦华，是不是不太好啊？”火车上，贺一鸣坐在小桌板前面，小声询问道，“虽然说你这不是假公济私，但是让洋源的人知道了，肯定不愿意的吧？”

“就算是明着说，也会有不少人支持的，更何况只是我这么想想，我在这里最多还能做两年，等两年后洋源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工厂倒闭吧，要是到时候锦华能接收，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里面那个工艺品厂，肯定不会赔钱吧？”贺一鸣将泡面推给了对方，自己则打开火腿肠狠狠的咬了一口，“你这么做，部里能愿意？”

看董福明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将部里说服了，“我是这么想的，趁着厂子里还有钱，先把厂子拆分改制一下，到时候锦华能帮忙接收一部分就帮忙接收一部分。主要是亏损的部门还是亏损的，等到起重机业务无法支撑的时候，就只能改方向了。”

没有了苏纪纲的扶持，洋源的售后和制造质量都有所下滑，不止如此，部分员工听说厂子里有钱了，又回到了以前混吃等死的状态，即使有锦华的人带头，仍旧无法让这些员工走到工作岗位上。

至于创业，实话实说，洋源这个地方虽然背靠港口，但是消费能力是真的不行。

和锦华比起来，这里又没有庞大的农村消费市场，洋源就是一个典型的工业城市，离开了工业制造，似乎什么都玩不转。

像是张晓芳开过去的服装店，也倒闭了一家，只能在金港才能开的下去。

洋源的工人们又不能都搬到金港去，就是跑到金港务工的也没有多少，既然厂子里还能混日子，那就在厂子里好了。

“部里已经同意了，我接下来就是希望能和老文商量商量，工艺品厂的情况现在也不怎么乐观，这还不像是机器制造，好歹有个专利什么的，洋源生产的工艺品一开始还挺好卖的，但是后续没有了锦华这边提供的设计，也有点走下坡路了。”如果洋源的地理位置再好一点，董厂长也愿意让他们做电子元器件，或者组装电子产品之类。

奈何洋源实在是太远了，做电子元器件再运到南方，成本又太高了一些，他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

对于遥远的深市发生的事情，苏绵绵是一无所知，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男友久别重逢的时候，她要送贺一鸣回锦华。

这可愁怀了付国涛，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送张晓芳去哪儿。

只能先把车子启动，然后问道:“你现在生意做的不错吧？”

苏绵绵还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研究人员，或者说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

“嗯，你呢？”张晓芳问完，看了对方一眼。

“当初是我做的不对。”付国涛鼓足勇气说道，“我当时就是脑袋有毛病，我……”

“那你肯回心转意了？”

就在苏绵绵忙着研发的时候，深市，张晓芳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外，有些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

付国涛拘谨的站在张晓芳面前，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气，拉着对方的行李箱说道:“是我妈让我过来的，我……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