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他得到的回答是华晓菲捂着嘴巴拼命摇头，像是在示意自己不要担心。

唐天更是无法淡定下来了，情急之下，他直接起身坐到了稻草铺上，凑近她一把伸出双手，将她搂到了怀中。

他一句话才刚说完，便见华晓菲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像是一只隐藏自己的鸵鸟。

毕竟唐天说的话，实在是太让人害臊了。

他将食碗端得近了一些，朝她道:“你今天应当是累坏了，本来就因为我被怨咒击中，而且还……还被我翻来覆去的，嗓子估计也哑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按时吃饭的。”

“晓菲！你怎么了吗？你哪里不舒服吗？”唐天留意到她的动作后，立时便凑上前去，关切地询问道。

只听见她问:“唐天？是怎么了吗？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她这副脆弱的神情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鹿，任唐天再是铁石心肠也无法说出那般刺激她的话。

他的声音带着认识她以后前所未有的柔和，只听见唐天如是道:“晓菲，你乖，把手放下来，小心别伤到了。”

突然！

华晓菲莫名其妙地伸出双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唇，眼睛中带着浓浓的恐惧与担忧。

“别害怕，也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你将手松开。”

许是唐天声音中的柔和盅获了她，只见华晓菲缓缓地、缓缓地将自己捂着嘴巴的手松开，垂下。

只见她双唇不停地抽搐着，怎样也停不下来。

这样想着，他的拳头再一次攥紧了。

唐天听见自己嚅嗫着开口:“师傅？”

然后，倾城突然讽刺地笑了一声，道:“不敢当，我看你们二位才是你情我愿的苦命鸳鸯，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亲热了？”

唐天皱起眉头，对倾城话里话外带着的讽刺意味有些不满——他搂着华晓菲本就是因为情急之下，不过是想缓解一下她的痛苦。

可是落在倾城眼中，似乎他们二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了一般。

不过，唐天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什么。

倒是倾城开口了:“我就问你，什么时候杀她？唐天，我最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了。”

唐天咬了咬牙，顿了约莫几分钟，才道:“我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的华晓菲太痛苦了，我怕她接受不了想不开。”

倾城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看向唐天的眼神中带着戏谑——华晓菲都是要死的人了，凭什么还得为她着想？

现在的倾城就像是一只落入警戒状态的小刺猬，无论遇到谁都要亮出自己身上的刺。

是以，她笑了几声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毕竟该说的都说了。

唐天看着她走远，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看着华晓菲熟睡的脸沉思了起来。

他师傅的忍耐限度快要到极限了。

唐天的眼神暗了暗，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看来还是得抓紧时间联系上他凌云派的弟子们了。

……

之后的几日，华晓菲的状况都不算很好，时不时地会发作，且保持着全身抽搐状态的时间越变越长了。

为此，唐天可以说是十分担心了。

令人意外的是，虽然倾城心中介怀华晓菲的事情，但是在华晓菲快死之前，她对华晓菲倒也算是给面子，甚至时不时地会帮她查看一下~身体状况。

一连过了约莫三四天，一日清晨，这段时间一直因为犹豫这件事而睡不着觉的唐天，他顶着坚持了三天多的黑眼圈找到了华晓菲。

华晓菲这阵子被怨咒折磨，消瘦了不少，几乎变得不像人样。

纵使是如此，看到唐天走过来时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一颗心亦是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唐天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先是关切了几句，道:“晓菲，这阵子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华晓菲红着脸摇了摇头，其实她的内心是有些失落的，原本她以为两人圆房之后关系能够更进一步，可是并没有。

不过她还是知足的，对此并无怨言。

唐天看着她这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心中更是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他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半晌才道:“晓菲，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有点复杂，我需要你的配合。”

华晓菲闻言，有些诧异地抬眸，不过面对唐天的请求，她是很乐意帮忙的。

于是华晓菲问他:“是什么事情？”

“我师傅她……希望我……杀了你。”唐天说完，头颅已经低得无法再低了。

饶是华晓菲脾气再好，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有些愣，她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徘徊唐天的这句话。

唐天说:倾城想要自己死……？

可是，自己又有哪里碍她的眼了吗？自己如今这么狼狈，她还想杀了她？

几乎是立时，华晓菲就意识到了不对。

唐天缓缓将她放在了稻草铺上，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倾城。

他有些愣怔地看着她，嘴巴微张，显然没有想到她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似乎还看了很久？

华晓菲原本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庞再一次变得惨白，一双眼中带着浓烈的担忧与害怕。

再接着，她便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般，不只是双唇，甚至于四肢、全身都抽搐了起来。

听到她的答复，唐天这才点了点头。

唐天看着这副样子的华晓菲，自责的情绪快要淹没了他的整颗心，所以他只能紧紧地搂着华晓菲，不曾松开。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怨咒带给华晓菲的痛苦才缓缓褪下，因为克制抽搐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再加上唐天的怀抱实在过于温暖，她的一双眼睛又开始磕巴起来。

最后，在唐天强行喂了她半碗粥之后，华晓菲终于双眼一闭，累得睡过去了。

唐天说完，突然定定地看着华晓菲，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语不发。

而她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抬起头，一双靓丽的眼睛中带着几丝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