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愣了下，随即反应下来，“油嘴滑舌。”

挂了电话。

人从店内排到了店外。

谢桑撑着伞等，没一会儿手便僵硬起来。

谢桑很早便赶去排队买饺子，阿姨休了假，不得已只能出来买。

周存声收住了那股紊乱的气，缓了缓，诚挚又情深意重的，“这就去接你，辛苦老婆。”

知道她不是真的发牢骚。

周存声在电话里笑，笑得咳了两声。

谢桑继续排队。

谢桑才会对他百依百顺，毕竟不在她身边，周存声也能得到这样的疼爱，她不该让他有落差。

“记得吃药，不然晚上就等着饿肚子吧。

总算轮到她，各买一份带走。

走出队伍，经过那条人龙时忽然被抓住。

手腕被禁锢，她挣脱不开，随即抬眸，看到一张她有些不认识的脸。

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倒是申嘉歆，楚楚可怜的，“今天过小年，你这是要回家？”

“嗯，回家。”

谢桑显然不想多聊。

申嘉歆却抓着她不放，“跟周存声过？”

“我们是夫妻，自然一起过。”

申嘉歆勉强微笑，“周存声不去找他那个妈过？”

“……不去。”

这是诚心给人添堵的话。

谢桑却没放心上，“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想要将手腕抽出来，申嘉歆却拽得更紧，一脸的迫切，“桑桑，你能不能……帮我办下签证。”

出了国，她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谢桑想都没想便拒绝，她站在雨雪里，冷得身体僵硬发颤，摇着头，“我办不到，不能帮您。”

“这不难的……”

不知不觉中。

申嘉歆脱离了人群，跟谢桑单独交谈，眼中满是乞求以为，风雪让她更加凄楚，也更加可恨，“桑桑……庭书不喜欢跟我这个母亲在一起，我不想拖他的后腿，可是谈家不让我走，我这次走了绝对不回来……”

这样的话她说了多少次？

谢桑数不清了，也不想再信，这次她坚决地抽出手来，“申姨，我第一次把您送到成恪那里，你就该安分守己下来，可你没有，才有了今天。”

申嘉歆不是一次枯萎的。

那是她长年累月的，她现在的结局，都是在为她的错赎罪，谢桑帮不了她。

也不会帮。

“你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有今天。”

谢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我帮不了你，没有人能帮的了你。”

不想看申嘉歆的眼泪，她转身离开，雪被吹到脸上，留下一丝冰冷。

她忽然停步。

又回去。

申嘉歆的泪转成笑，“桑桑……你是不是想通了？”

没有。

谢桑只是把伞放到她手里，给予的关怀是为了她曾经给自己的善，起码那不是假的。

“撑着伞，当心受寒。”

言罢。

决绝地转身离去。

谢桑很麻木迟钝地点头，“嗯。”

答应过周存声不再跟她联系，更不会帮她什么，谢桑自然要远离，态度也冷淡下来。

申嘉歆老了太多了。

当初谢桑回国时，她还存着美艳风韵，可现在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地摊货，头发像是掉了很多，又很枯燥，面容垂老了许多。

小年当晚，零星下着雪。

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谢桑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谁。

“桑桑，你也来这儿买饺子？”

接电话都变得迟钝许多。

周存声还有场应酬，从酒局下来，惦记着谢桑，她靠在伞柄上，自然地撒娇，“冷啊，快冷死了，还不是为了某人能吃上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