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凌晨谢桑才醉醺醺地回来，一头扑在周存声身上，他照着流程照顾她，给她换衣服，抱在怀里入睡。

谢桑倒是睡得死。

谢桑便忙了，不仅要忙着工作，还要忙着照顾周存声的心情，不止一次赶他走，他却硬是不走。

还趁机跟何承弼吃了几顿饭，没少数落膈应人。

他清闲了。

周存声没跟着，留在了酒店。

周存声上手拿走，含着烟蒂，自己也抽了一口。

接着摁灭。

周存声在她耳边喃喃地说了很多，她一句也没听见，只感到天快亮时他接了通电话，什么也没说，匆匆穿衣离开。

“没你的地方。”

这些天是缠得有些紧。

接连几天都没回来。

他不来，谢桑便抽空将他的东西都送回了家，他不过住了几天，东西却收拾出了两个大箱子。

运回家时保姆看见诧异了阵，“太太，这是你的衣服？要洗吗？”

谢桑不耐烦被管着，拿起外套就要走，周存声追问着，“你去哪儿？”

“葬礼，谁的？”

“秦家的那个小孩儿。”保姆不太记得他的名字。

谢桑想了会儿，“是秦柏廷？他的葬礼？！”

“好像是！就是这个名字。”

“他怎么会……”

那个死字不适用在秦柏廷身上，就算亲耳听见他的死讯，谢桑也不相信，“云善他们都去了，去几天了？”

保姆回想了番，“好几天了，而且善善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难怪他们都一起消失，连电话都没接，虽说秦柏廷跟她有仇，可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再怎么说，她该顺道去看看。

趁着剧组停工的几天，谢桑乘机回京华。

落了地便往秦柏廷家赶去。

那里她小时候去过几次，在老胡同里，可那条路弯弯绕绕，没有人带路，谢桑还是迷了路。

正巧云善打电话过来，她匆匆跑过来，穿着一身黑，瞧着便知道是葬礼上出来的。

“桑桑……”

谢桑扶了她一把，“怎么跑这么急？”

“我这不是听说你来了？”云善扶着要站稳，着急忙慌起来，拉着谢桑就走，“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我也是才知道。”

谢桑还小心翼翼的，云善却已经没了伤感，“忘记告诉你了，这不是想着你跟秦柏廷也没什么交情？”

“他怎么会出事？”

问起这点，云善才叹了口气，“在外面出事了，一车人都翻到河里了，找到了他的衣服和包，总之人肯定没了。”

“那不就是没找到尸体吗？说不定他会游泳，爬上去了呢？”

“爬上来能不回来吗？”

这次是云善说的都道理。

谢桑被她带着跨过秦家高高的门槛，庭院内太过古典，红灯笼加上正厅内布置的黑白遗照，多少有些诡异。

云善没让她去祭拜，“现在里面人多，要不先带你去找周存声？”

绕过前院，走过栽种的绿化树木才看到坐在石椅上的周存声，却又不止他一个人。

月光很淡，色彩冰冷，落在他疲惫的眉眼上。

参加秦柏廷葬礼几天了，他也帮着处理了很多事，几天没合眼，更因为朋友的离世而伤心着。

这么几分钟的时间，竟然也能睡着。

还是靠在别人身上睡着。

云善看到那一幕，跟谢桑一同顿步，“……我忘记告诉你了，秦漫漫也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在葬礼这几天，跟周存声朝夕相处。

他下巴放在她头顶，她靠在他肩上，都睡得很平稳。

“云善他们都不在吗？”

保姆看着谢桑，还有半刻的迟疑，“你不知道吗？他们都去参加葬礼了，现在都不在松江，都去了好几天了。”

家里也没有周存声回来过的痕迹。

“周存声没回来？”

周存声在酒店留了好几天，之前被周康停职，这才得了几天清闲。

“没有，他去出差以后就没回来。”

在松江的戏份拍完，谢桑要辗转去别处。

走之前给云善的电话，她也没有接，隐隐觉察到了有事发生，特意跑了躺云善家，家里却只有保姆。

何承弼本就心灵脆弱，自卑谦虚，几次之后便再也不一起吃饭。

谢桑进门便甩了鞋子，周存声跟在后面收拾已经成了习惯，进去就看到她在开着窗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