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纸有些不解。

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这一次七七没有笑而是很认真的说：''你在歌舞团讲解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在看你。''

于是，第二天一早徐丽娜看着办公桌前的刘明钊和李东柏，拍拍头拿起了电话拨给了陈纸，安静的办公室里电话里的声音听的很清楚，这回脸徐丽娜的脸都有点黑了。

''徐台您好，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机场送七七回五汉，等我回来再聊。''

徐丽娜心里也发虚，就算是再信任一个人也不可能信任到这种地步，任谁来做这个总导演都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自废武功。

虽然最近的外人也在十几米开外，七七仍然娇羞不已，大庭广众之下吻别那是外国人的桥段，七七的性格有点接受不了，埋着头拉着行李箱就往入口走去，但就在要到的时候，转过身看着陈纸停住了脚步。

''老婆检查自己男人有什么吓人的。''七七翻着白眼，看了看时间说道：''反正你身边儿不能缺人，现在狐狸精这么多把你勾跑了怎么办。''

''哪那么多狐狸精。''陈纸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拉着小手笑道：''我最多呆上半个月就回去，节目人选都确定了也就闲了不少，以后每个星期来一趟就行了。''

''嗯？想看你就使劲看，长得帅又不是我错。''

七七将陈纸手里的小包拿到自己手里，又接过了扶手箱对陈纸说：''陈总你家大业大，马上就有人来陪你了，我就可怜了还得给你顾着家里老小，唉！''

陈纸听着有点想笑，说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己，只是不知道明天来的是赵倾夏还是孙梦瑶，又看了看四周似乎都没往这边看，忍不住抱着七七亲了一口。

七七低头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抬起头想了想，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说再也看不上其他人了。''

陈纸还没反应过来，七七已经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十一点，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听到''进''之后推门而入，刘明钊在沙发上笑了笑，声调挺高的说：''陈导忙完了？''

''哪有你这么做总导演的，既然应下了就做好，免得播出来被大家骂。''

愣了一下，徐丽娜又问道：''但是一直以来他们的节目都是收视率排名很靠前的，而且以往准备的节目都是一百到一百八十个，然后不断的审查和淘汰最终才确定演出的节目单，不知道陈总是怎么打算的。''

''徐总很担心？''

陈纸端起徐丽娜秘书刚刚冲好的茶，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轻松的说：''我既然接了导演的位置，徐总觉得我会糊弄过去等着被人骂？''

''我只是想知道陈总怎么考虑的。''徐丽娜心里只想得到答案，类似陈纸这种玩悬疑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我出节目找合适的人演，就这么简单。''

徐丽娜皱了皱眉头，问：''那……陈总准备了多少节目，又找了多少合适的人？''

''这是陈茶吧？''陈纸苦着脸咽了下去，将茶杯放到茶几人靠在了沙发上，想了想，说：''我有我的做事的风格，就好比我不会问您央视明年的工作计划，您说呢？''

徐丽娜深深的看了一眼陈纸，不过什么话都没说。

这一次的交谈以后果然就没有人再来问了，既然徐丽娜都不能让陈纸开口说出想法，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陈纸不配合恃才傲物的名声也就被传了出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渐渐的这些消息在不少人之间传开了去。

然后，就在九月二十日这一天，明年燕京奥运会的总导演被确定并宣布了人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原本大家传言的陈纸并没有入选，这一次担任奥运会总导演的是卢文义。

或许是担心陈纸心里不舒服，不少人都打电话过来安慰，倒是陈纸一个一个的疑问着他们：''你们从哪听说我想当这个总导演？''

而就在九月二十二号，陈纸在小会议室开始和被邀请来的各位演员开始了面对面的谈话，这些都是被陈纸开出名单后被邀请而来的国内顶尖的艺人，包括相声类小品类这些语言节目，也包括杂技，魔术这些国内的顶级大师。

小会议室里只有陈纸和赵宏光王小胖三人，李晓静按照顺序一一将大家带了进来，不过这样以来陈纸又多了一个不尊重前辈的帽子，以往这些人可都是一来就被总导演亲自拜访的，这回倒好搞得跟面试一样。

赵宏光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想当年我去请你的时候多低三下四，怎么到你这搞得跟大爷一样？合着你以为都是求着你才能上春晚？''

陈纸回过头，问后面摆弄机器的王小胖：''没录吧？''

''没呢。''

陈纸这时候才回道：''春晚这种收视率第一的舞台节目你以为都跟我一样不想来？那都是装的，这种露面的机会谁不想来，包括前几天拒绝我们的几个小品组合，你就看着吧，他们过几天不来电话求我我请你喝酒。''

''那你还是在装大爷啊？人家不求你你就不给人上台的机会是不是？''赵宏光瞪了陈纸半晌，才总结道：''你这种心态可了不得，膨胀了。''

''我不会用他们的。''陈纸转动着茶杯说：''被压得低了头心里还是有气，这种情绪会有抵触心里，以后这些都是个雷，况且我这半年不可能总盯在这儿，我要听话的。''

赵宏光算是彻底没话说了，恰好这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后李晓静推开门对陈纸道：''李文伟和张文东两位先生来了。''

陈纸赵宏光两人笑着走到门口将两人迎了进来，双方互相恭维了两句便在会桌两边坐了下来，两人进门的时候觉得陈纸礼数做的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不过聊了两句两人就皱了眉头，刚刚的感觉是错的，陈纸比传言中还傲。

''今天请两位来是为了春晚，我想两位大概齐心里也清楚，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

李文伟笑着说：''陈导您说有几个人不愿意上春晚的，外面就是很好奇，央视和各大曲艺团都有不少相声演员，陈导怎么想起来找我们师兄弟，我们可是乡下的野路子。''

''两个原因。''

陈纸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这是相声演员数数的一种方式，然后开口说道：''一个是他们那些演员说的相声不好笑，太正面了，再一个今年的春晚我有一个规矩，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接受。''

张文东年轻一点，忍不住问道：''陈导您说。''

陈纸对张文东笑了笑，说：''您二位今年要是愿意上春晚的话，本子得用我的。''

张文东有点没反应过来，吃惊的问道：''本子？什么本子，相声吗？您自己写的？''

李文伟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这对于相声演员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忍不住皱着眉怼了一句：''陈导，您学过相声吗你就写本子，这相声看着简单可要把观众给逗笑了那可是得下功夫琢磨的，不是说说两句笑话就行了。''

''本子质量不好我也不会这么说，不过就看您二位的选择了。''

李文伟和张文东互相看了一眼，俩人眼里全都是不信，要是说写歌写剧本甚至是写，这些两人是一点质疑都不会有，可要说写一段儿相声，这不是行内人还真不好写。

之所以两人没有立刻出声，主要还是两人实在是有点儿吃不饱了，毕竟不是体制内的演员，主要靠门票收入养家糊口确实有点困难，之所以愿意来也是图个上了春晚名气也就传开了，到时候卖票也能多卖一些。

就是这个原因两人进退两难，他们也终于知道陈纸为什么不找在燕京的那些相声演员了，人家压根不会答应。

想了好一会，张文东才小声问道：''那个……陈导，本子我们能先看看吗？''

''不能。''

又是一阵沉默，李文伟最后叹了口气，看着陈纸说：''我们接了。''

张文东并没有出言反对，他也知道两人能捞着这个机会并不容易，听到李文伟答应的话心里反而有一种解脱感，李文伟的话让他不再苦恼和纠结，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心底其实也是同意的。

陈纸招招手，李文静拿过来两份文件放到了李文伟和张文东的面前，陈纸解释道：''保密协议，里面有各种需要遵守的条款以及规定，其实都是形式，不过两位只有签了才算正式进团了，而且反悔的话还有违约金的。''

形势比人强，李文伟草草看了一遍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张文东连看都没看，在李文伟签完后也跟着签了名。

李晓静收起来两份文件后，陈纸从旁边取出了几张打印好的稿子递到了他们面前，笑道：''你们会觉得这是个正确的决定的。''

张文东和李文伟看着相声本子，陈纸则和赵宏光走到窗前打开了一扇窗子抽烟聊着天，一根烟还没抽完李文伟就叫了起来：''我靠，陈导这本子真是你写的？''

陈纸掐了烟又重新走了回来，看着两人笑道：''不满意？''

''哪能啊？太满意了！''张文东叫道：''陈导，您要早拿出这本子哪有那么多话，咱们哥俩虽然没登过大舞台也是在小剧场演了二十多年的人了，这玩意儿我们心里最有数，这种质量的段子一看就是高手写成的，好多包袱抖出来的方式都是最专业的，这……陈导您真没学过相声？''

''没学过，不过听过不少。''陈纸笑呵呵的说：''但是别高兴的太早，一个星期以后来汇报演出一次，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可是要换人的。''

''您还有要求？''听到这话两人笑容渐渐消失，有点担心的问：''那您是啥要求？''

''一个星期以后，我带几个没听过相声的和听过不少相声的人过来，你们要是能把他们都逗乐了也就过关了。''

''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李文伟乐呵呵的说：''这个简单，就这种质量我们哥俩要还是逗不乐观众干脆也别说相声了，您就瞧好吧。''

''那就这么着。''陈纸起身伸出手，跟两人握了握手说：''那就这么说好了，一个星期后咱们还是这儿见面，成不成就看二位这个星期下的功夫了。''

说笑了两句，两人转身出门前李文伟又回头问道：''那个陈导，有个事儿我想问问。''

陈纸回过头转身问道：''您说。''

''要是下面那俩相声同行不愿意用您的本子，我能不能让我师弟来试试？''

陈纸一乐，笑道：''那感情好，只要业务能力符合要求，这事儿我答应了。''

李文伟双手合十谢了又谢才出门离开，想想开始自己差点没答应，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徐丽娜问着：''我今天听说好几个老艺术家都说不来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陈纸脸不变色的回道：''其实他们来不来无所谓，我的本子还真不一定适合他们。''

徐丽娜倒是从办公桌走了出去，握了握手陈纸笑道：''抱歉啊徐台，耽误了一会。''

''陈总请坐。''徐丽娜看了眼刘明钊，将单座沙发让给了陈纸，自己在挨着陈纸的位置坐了下来，刘明钊只能是换到了陈纸的对面悻悻坐下。

央视今年是协办单位不假，但如果今年的春晚真的拉垮了一样逃不了问责，陈纸的做法在李东柏汇报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据说有个以前的春晚老副导都差点掀了桌子。

嗯了一声，徐丽娜微笑问道：''陈总，是这样，虽然这一次我们央视是协助进行春晚的举办，但是总归是在央视上进行播放，所以了我还是很希望陈总能做出一台优秀的晚会。''

陈纸脸上一样挂着笑，不过还是先看了眼对面的刘明钊，意思是你看看你们台长多会说话，随后才望着徐丽娜笑道：''徐台您有话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

电话挂断，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现在是工作时间吧，一大堆人忙的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您倒好，送老婆去机场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一点掩饰都没有，央视的台长是个什么级别？主动打电话还说回来再聊？聊什么？聊天啊！

专门的VIP通道口，陈纸看了看四周好像都没人了，拉着七七的小手捏了捏说：''下回来别搞突然袭击了，大半夜的也不安全，早上你说身边儿突然出现一个人吓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