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东军点点头，陈纸的这一番话似乎是交了底，正在琢磨的时候身边又悠悠传来了一句：''但是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放心大胆的收那些房卡。''

银白色小车一个加速，副驾上的人东倒西歪。

烦躁起来之后扭开了车里的收音机，音乐榜中榜正播放着这几天热度被炒到天上的《如果有来生》，闭目听了一阵子，手机铃声再度响起，稍微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这一次肖东军迅速拿起了手机，接通后就回了一句：''稍等一下，我马上开车上来。''

银白色的小车在机场高速上疾驰，副驾上的陈纸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段时间不冲电话费都不会停机吧？''

手机铃声又开始响了起来，扭过头看了一眼按下了消音，也不接也不挂断，响着就响着吧，这段时间差不多也习惯了。

''滚蛋吧，拢共就半年不到你能年轻到哪去？''陈纸没好气的撅了一句，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收起了笑容，挺认真的说：''有时候不是非得选最好的演员，我就算和圈子里一半的人都闹翻了，可我还是交了圈子另一半人的朋友不是，有时候朋友和同事托人讲交情来的演员，小角色给就给了，不打紧的。''

''你发过来的资料我都看了。''陈纸将窗子开了一条小缝隙，手中的香烟升起的烟雾从缝隙中飞快的钻了出去，见肖东军没接腔，陈纸只好继续说：''我们之间何必这么……谨慎？既然把人选交给你，我肯定是不想插手，你这是怕别人说闲话，还是怕我是朱元璋？''

肖东军摇摇头，过了一会才感慨道：''我是真的怕了，陈哥你是不知道，每天我都能收到小明星的房卡，大明星的暗示，还有经纪人直言不讳的回扣比例，我是真怕我把持不住，还不如没有选人的权利，更清净一点。''

半个小时以后，陈纸和肖东军并肩走进了燕京中心广场边上的一家湘西土家餐厅，竹子做成的篱笆显得整个餐厅里翠绿翠绿，十月的秋老虎威力还在，这种装饰风格倒是显得格外的清爽。

肖东军手一抖，陈纸气笑了，讥笑道：''你敢做还怕别人说？''

''我当时太年轻……''

包厢都是围着餐厅里的卡座围成了一圈，陈纸拉了拉帽檐，伸手在包厢门敲了两下，很快的里面传来了吃吃的笑声，然后一个俏皮的声音在门后传了过来。

''天王盖地虎。''

陈纸无奈的笑了笑，只好接了一句：''宝塔镇河妖。''

''你呀。''陈纸砸吧嘴叹口气，将烟头掐了关上车窗，对肖东军说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一次公司签下来的艺人哪个不是卖着面子签下来的，包括你的那个情况。''

门被猛的打开，陈迎春和冯欣晓忍着笑对陈纸说：''快进来吧你。''

包厢内已经坐了大半桌，除了两个女人还有王小胖和刘雯，加上李永生和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男人。

陈迎春笑着对陈纸说：''介绍下，我男朋友刘佳耀，燕京土著。''

陈纸笑着跟站起来的刘佳耀握了握手，脸上挂着笑说道：''那您可受苦了。''

一桌人都哈哈笑了起来，陈迎春忍不住掐了陈纸一下，嗔怪道：''有这么说别人的吗？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带的出去带的回来，怎么就受苦了？''

刘佳耀扶了扶眼镜，斯斯文文的说道：''迎春还是挺好的。''

一桌人发出更大的笑声，气的陈迎春咬着牙盯着陈纸，恨不得一口要死这家伙。

陈迎春终于在三十岁之前找了一个自己还算看的上眼的男朋友，保密工作做的还是很不错，刘佳耀并不是圈子里的人，而是李永生老婆那边牵线过来，在燕京开了一家培训机构专职大学生考研培训，做学问做老师的人身上总有一股子文化气息。

座次没有特意安排过，但是落座的时候很巧合的，陈纸的左手边是冯欣晓，而在右手边则是一个空位留着上菜，冯欣晓撇撇嘴，站在门口以后来落座的时候，就剩下这么两个位置，坐在那都逃不过陈纸的左右手。

刘佳耀站起身出去催菜，陈纸还没说话，陈迎春反倒先问道：''要不是你来参加巨盛的电影首映，我这次还不告诉你。''

''多稀罕。''陈纸低下头隔着冯欣晓小声说：''趁早拿下结婚，明年拍一部戏之后刚好要个小孩，缓两年再拍第二部，我都给你规划好了。''

''德行，还没就开始琢磨怎么剥削我。''陈迎春抬头看了眼门口，又低下头小声说：''八字还没一撇，就觉得人还不错，性格也好，先处处再说呗。''

陈纸差点被呛住，谈恋爱还有处处再说这种搞法？

冷不丁的，李永生隔着桌子叫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陈纸你二夫人都要生了，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媳妇说打两对镯子送过去。''

''两对？''陈纸抬起头问道。

''对啊，你大媳妇不是也要生了吗？难道再跑一次金店？''

李永生说的理直气壮，一桌人笑成了一团，刘佳耀出去之后在座的几乎都是自家人，这些玩笑话当然是随便开。

陈纸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回道：''行，两对，你就按照半斤给我打！''

陈纸摇摇头，回道：''没媳妇给急的。''

身后传来了更大的哄笑声，远处的几桌卡座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身后的卡座上，几个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抬起头看着门口的陈纸和肖东军，吃饭被捉弄是大家都经历过的事情，可这种对暗号的还是头一次见。

俏皮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带着笑意继续问道：''脸怎么红了？''

肖东军在燕京机场停车区躺着午睡，大中午尽管开着空调，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说是午睡其实一分钟都没睡着过，看着引擎盖上被晒得泛起蒸汽，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想媳妇想的。''

原本的样板戏被改成了这样，身后几个学生都笑了起来。

里面那个俏皮的声音显然是没预料到会是这种回答，明显的是愣住了，片刻的安静之后，一个沉稳了许多的声音替代了那个俏皮的声音继续问道：''怎么又白了？''

肖东军忍不住笑了起来。

《蜘蛛侠》男女一号二号都是定好的，剩下的配角的支配权陈纸是完全放给了肖东军，但是除了要了一个女记者的小角色以外，肖东军到现在已经试镜了两轮，还没有定下任何一个人，而且每一个角色都有着最少三个以上的备选，最终的选择权还是交还给了陈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