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欣晓闻言笑了起来，爽朗的说：''都一样，反正就是吃顿饭，不过礼物还是要给我的。''

''早准备好了。''陈纸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过的小盒子，递给冯欣晓说：''生日快乐。''

''下次，下次我一定记得带你。''

李晓静能想象得到陈纸笑眯眯的神情，哦了一声放下了电话，身边的肖东军笑道：''他可真不是怕你打小报告，机票都订了两张，结果走的时候一个人习惯了……''

李晓静咬咬嘴唇，觉得万般委屈，从赵倾夏的小跟班一跃而成为了陈纸的私人助理，不亚于一次华丽的转变，可是这个老板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别人家的私人助理恨不得晚上都要叫去暖被窝，他可好，经常拍着头感叹一句，哦，我还有个助理。

陈纸楞了一下，犹豫道：''今天是你过生我过生？怎么……感觉是你在给我过生？''

李晓静点点头，心里想到了走的前一夜赵倾夏的嘱咐：''不要跟我说他在外面的任何事情，嘴上也不要提我的名字，一切就按照他招聘的私人助理来，多学，多看，少……算了，你别少说话了，本来话就少。''

就真的没有提，跟着赵倾夏这些年她能分得清那句话是真的，所以尽管听到了他或打或接到其他女人的电话，看到他和孙梦瑶和冯欣晓的视频聊天，也都只是装着没看见。

''谢谢。''

''今天晚上真是邪了门了，从没这么顺畅过。''陈纸刚坐下就冲着冯欣晓笑道：''我还以为要迟到了，结果连一个红灯都没等。''

''那就好，以后开车还是小心点。''冯欣晓笑着对服务员招招手，片刻之后一盘盘的菜肴送了上来。

接过小盒放在桌上，冯欣晓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陈纸就笑，说：''想拆就拆，送给你就是希望你喜欢的，看看合不合心意。''

被说中心思的冯欣晓脸都有些羞红，矜持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拆了起来，一边问道：''你送的什么东西？''

''手上戴的。''

很久以后，看着傍晚的夕阳，她终于感叹了一句，赵倾夏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的问道：''七七怀孕了……你们的婚礼怎么办？''

''下星期六，请帖已经做好了，明天就发出去。''陈纸想了想，说：''没叫太多人，一个是不想太麻烦，再一个……七七现在不是很方便，简单一点，也就是个形式。''

点点头，冯欣晓说：''说不定记者都会把酒店给挤爆了。''

放下手里的刀叉，陈纸笑道：''所以，只是通知了她的亲戚和一些好朋友，就是怕记者来太麻烦了，能瞒就瞒着，悄悄的进村。''

''你……晚上住哪？''

陈纸抬起头，看着低头的冯欣晓认真的切着鱼肉，那块鱼肉好像已经都切了好几分钟了，叹口气，说：''吃完走走吧，然后我送你回家。''

……

五汉，橙七娱乐摄影城。

朱强在万通做观片员刚刚两个月，跟在新世纪院线的刘总后面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这一次他是以新世纪院线的观片员身份来到了这里，虽然基本没人认识他，但是心里还是砰砰乱跳。

他知道自己公司和橙七娱乐不对付，而且还是特别的不对付，原因不清楚，只知道只要是橙七娱乐的片子，万通一律不上映。

这一次一共来了十几家院线，不管大小，橙七娱乐除了万通院线之外都发出了邀请，而这种观片是没人会拒绝的，一部爆火的片子同样能够给院线带来不菲的收益，十几家院线一共四十多人鱼贯从大巴车上下来，王小胖，肖东军和李晓静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看了眼人群中的刘军，王小胖眨了眨眼，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这时候肖东军已经和院线的采购部经理热情的握着手，将一众人都请到了会议室。

一份份保密协议从李晓静的手里放到了众人的面前，天下院线的李总用手抖着那张纸，不悦的说：''肖导，这是什么意思？又请我们来观影又怕我们说出去？你这电影还有什么保密的，我们都是正规院线，不是那些提着录像机的盗版厂家。''

''话说现在也没有盗版厂家了吧？''新世纪的王总也是笑道：''说起来影视公司和院线都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这有点……过了吧？''

肖东军笑笑，说：''这部片子不太一样，投资总额超过了六亿，明天还有国外的，欧洲，非洲和东亚东南亚的院线来观片，电影一直到上映之前都会是严格保密。''肖东军盯着天下院线的李总很不客气的说：''多说一句，昨天俄罗斯和西亚的院线已经来看过了，一致同意给这部电影八十五的排片。''

这句话一说出来，下面立刻炸了锅，李总站起身看了看周围，摇着头笑道：''肖导啊，这有些话说大一点没关系，炒作嘛，你们娱乐公司是最擅长的，八十五的排片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下面的四十多人都笑了起来，只有朱强皱了皱眉，作为新人他都知道院线是影视公司最不想得罪的，那么台上这个叫做肖导的人这么有底气，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排片多少这些我们看完电影再谈，好吧？但是这部电影不签署保密协议的话，哪怕院线不上映我们也不会安排观影，这是陈总交代的底线。''

肖东军挥挥手，李晓静继续发着保密协议，一边发肖东军一边说：''大家都知道，盗版现在几乎没有什么生存空间，毕竟代价实在是太高了，但是不能否认的，还是有那么几家盗版网站的存在，只不过服务器架设在了几个岛国，而且这部电影除了你们回去汇报给院线的高层以外，其他人，是决不能透露的。''

''简单一句话，这部投资超过六个亿的电影，你们想看一看到底值不值，到底要不要，签署这份保密协议是一个最基本的条件。''

刘军看着肖东军身后的王小胖又眨了眨眼，叹口气，在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站起身往肖东军面前一放，回到座位上以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天花板。

李总看着身边刘军，犹豫了一下，这时又有三家院线签了名递了上去，楞了两分钟之后，也就剩下他和王总两人了，新天地的张总对着两人喊道：''老李，差不多行了，橙七娱乐的电影到现在还没扑过，你装大尾巴狼也看看地方。''

下面四十多人轰得就笑了起来，李总和王总对视了一眼，这他娘的才是两人犹豫的所在，苦笑着摇摇头，两人也在协议上签上名字递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看上一眼，真要是铁定的爆款自然要购买的，要是不怎么地，哪家院线还缺了片子？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清风徐徐下，陈纸在车里换了一条大裤衩套上了T恤，出了车冯欣晓就捂着嘴笑道：''你这身打扮都不用戴帽子，谁敢相信你就这么在街上逛？''

''凉快。''陈纸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边走边说：''男人可不像你们女人，穿个裤头都能在街上走，自在的很。''

''就在附近转转吧，走半个小时我就得回去了。''

冯欣晓迎着陈纸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说：''家里本来今天晚上是有聚餐的，我就提前先跟你……''

''嗨！早说呀。''陈纸连忙转身，说：''我送你回去得了，遛弯什么时候都能遛，你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我说了八点回去的。''冯欣晓低着头，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还有四十多分钟呢。''

……

摄影棚里已经清理一空，一个个椅子放在荧幕前，每把椅子边上还有一瓶矿泉水，李总皱着眉，伸手拦住了李晓静，问道：''条件……这么简陋啊，有没有咖啡？''

''没有，您请坐，马上就开始放映了。''李晓静说完笑笑就往后面走去。

李总嘿了一声，对旁边的王总说：''看见没，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甩脸子，这要放在我公司，我特么早给开了。''

''你们看不看？看就坐下，不看就出去。''

李总回过头正准备怼回去，恰好迎上刘军冷冰冰的眼神，身边的王总连忙拉着李总坐下，悄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跟个年轻人你就别横了。''

''这年轻人谁啊？哪家院线的？''李总没见过刘军。

''去年，不是有三家院线出售吗，这就是合并后的那家，比你实力强。''最后一句话是轻拍着李总的手背说了出来，李总动动嘴，终于还是没吭声。

随着一道光束在荧幕上亮了起来，一些窃窃私语的讲话声也都安静了下来。

''不用了。''陈纸用手帕擦了擦红酒瓶口，重新坐下说：''没有回应，就是维持现状，也就是他会拒绝到底，只不过这些话跟你说不太合适。''

''哦。''冯欣晓低下头，切着盘里的鱼肉。

冯欣晓的手有些抖，咬着嘴唇羞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手……''

手指两个字还没问出来，已经看到了盒子里精美的手镯，冯欣晓眼神稍稍暗淡了一丝丝，抬起头笑道：''谢谢，我很喜欢，颜色和款式都很好。''

傍晚刚下飞机，手机就接到了短信，很简短的一问号，陈纸笑了笑，回复过去一个感叹号，便将手机放回了兜里，刚走了两步手机又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的电话陈纸拍了拍头，接通之后说道：''不好意思，我真忘记了。''

''喜欢就好。''陈纸点了点红酒，问：''一起喝点？''

似乎没有太多的话题，或者说有很多的话题，想聊，却又……不太合适。

一杯酒喝完，看着正在倒酒的陈纸，冯欣晓想到了他的话，嗯了一下，问道：''你上次让我转告给张海峰的话，他听完没有说话，到现在都没回话，要不我再帮你问问？''

李晓静咬咬嘴唇，嘀咕了一句：''真的很没存在感。''

''行了，晚上院线的人来组团观影，你今天就先帮帮我，先把保密合同给打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