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死！”

看着飞扑而来的裘长蔓雅心中警铃大作，身上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战栗感，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念头，逃。

“蔓雅这是你逼我的，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漫天弥散的灰色晦气如同长鲸吸水般汇聚到女武神的头顶，然后未经丝毫转化直接进入到了裘长的体内。

他现在只希望女皇离开帝都时能想起带着他的家人，也希望刘千盛能信守承诺保护好他们。

他的身上渐渐渗出灰色晦气，整个人的速度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快，裘长拖着一道灰色的尾焰和天雷撞向蔓雅。

天空中黑云渐渐低垂，似乎要有天雷落下。

一道灰色光柱自裘长的头顶冲出，直入云霄，炸雷声响起，一道细小的天雷打在裘长身侧，将地面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裘长的自爆未必能炸死蔓雅，唯一另蔓雅忌惮的是他身上那浓郁到难以想象的灰色晦气和身侧不停劈下的天雷。

“不！我不要走，长生你不能丢下我，没了你我怎么办？没了你家怎么办？我怎么和沫沫交代！怎么和伯父伯母交代！呜呜呜……”

裘长眼角飞出泪花，大笑着冲向蔓雅：“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好家人，也照顾好自己！”

蔓雅不知道那些灰气是什么，但上面那令人厌恶到令人窒息的气息却让她兴不起攻击裘长的念头，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蔓雅银牙差点咬碎，没想到她堂堂六阶通天境强者竟会被一个四阶蝼蚁追的到处跑，当真是耻辱。

她的选择是对的，如果她不选择逃走而是打死即将自爆的裘长，那裘长死后爆发出的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裘长冲向蔓雅，女武神身体伸展直接带着韩月往帝都逃去。

蔓雅根本不理会他的嘲讽自顾自的埋头狂奔。

天空中的黑云随着蔓雅的逃遁而前进，速度不快不慢始终漂浮在她的头顶。

裘长拔出双剑，各种剑技爆发而出，一道道各种各样的剑气斩向蔓雅。

蔓雅脑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一闪过，躲过之后还回头嘲讽似的看了他一眼：“剑技杂而散乱，空有剑意而无剑心，这样的剑技除了好看能杀的了谁。”

在她看来裘长的剑技杂而不精乱而无序，完全没有领悟剑意强者该有的精纯意境。

如果剑招相当于行为准则，剑意就像是儒家所说的仁义，领悟仁义甚至可以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而最高的不是这个，最高的是剑心。

剑心就相当于老庄所说的至道：达至道之人不用执着于仁义，自然而然的就达到了所谓仁义；剑心也一样，内在心性和剑道若合符契，不用执着于剑意，自然而然就施展了最高明的剑意、最高明的剑招。

没有坚韧不拔的心性，没有明确前方的道路，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没有向死而生的勇气，如何铸就贴合剑道的剑心，心之所向意之所往无可阻挡，才能无敌与天下。

说到底裘长还是经历的生死战斗不够，修为来的太过容易，基础不够扎实导致的，脑海中空有无数的传承记忆他却无法运用到实战之中。

空中楼阁总归不如脚踏实地来的稳妥。

裘长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从他体内冒出的无人察觉不知用处的红光也越来越多，而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追不上！但这个念头出现在裘长心头时他绝望了，短短几息时间所拉开的距离就能说明一切，他即使自爆也无法对蔓雅造成哪怕丁点伤害。

他不甘心，他不想放弃，不是为了帝都无数的百姓和皇家，他只是为了家人和韩月，还有甘宁清尘和死去的高老。

已经接近帝都的女武神突然将口中的韩月吐出，抓住她将她往内城抛去，随后女武神转身迎向蔓雅。

裘长原本不想让女武神回头的，他知道一但女武神放开韩月她就会不顾一切的跑回来，但是此时他顾不得了，任由蔓雅逃跑所造成的后果只会更严重，而且此时此刻他无法阻拦蔓雅的脚步，更不想死的一文不值。

韩月人在半空双脚连踏，硬生生将飞往内城的身体止住，双手不停击出一道道爆炸性的蓝色气劲，爆开的起浪将她往女武神的方向吹去。

她那犹带泪痕的俏脸上此刻冰冷一片，韩月知道此时回去的决定并不明智，但她不想那个喜欢着她男人独自的死去，不想失去那个好不容易才有的家，不想再过那种无依无靠身若浮萍的日子，所以她必须要回去，哪怕是死！

咔咔之声不绝于耳，无数道剑气从女武神身后的圆盘中飞出，圆盘分裂漂浮到四周的天空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也是裘长会的唯一一个阵法；长河剑阵。

阵法布好之时蔓雅正好一头闯了进去，不是蔓雅看不出长河剑阵的作用，她原本是想绕路躲开剑阵的，但身后的裘长追的实在太急，一但她选择绕道很可能就会被直线飞来的裘长撞上。

以蔓雅的速度裘长根本难以追上，见到她往帝都逃去，两人的距离也越拉越大裘长不由得惊怒交加。

“你不是六阶强者吗，你不是想杀我吗，你不是上界人吗，你跑什么？”

首先倒霉的绝对是蔓雅，无形的星君印记会直接附着到她的身上，以后的每时每刻她都要小心会有天雷和别的倒霉事发生在她的身上，没有星君印记的认可没人能操控它。

星君印记自动汇聚灰色晦气的能力绝对是个大麻烦，即使将汇聚到身边的晦气打散它们也不会消失，只会在身边越积越多，没有人能做到时刻警惕周围。

裘长痛苦的闭上眼睛，高老身死甘宁清尘生死不知，黄绍锦风沙燕逃遁，无人可以就他们，也无人敢来救他们。

而且散落到四周的灰色晦气还会对所有靠近的人持续不断的造成麻烦。

杀了裘长蔓雅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心神松懈的时候突然死于非命，没人能救的了她，或许她口中的那位娘娘能，但前提是她得有穿越空间返回上界的机会，毕竟霉运缠身的她会不会被空间乱流吞噬还是两说。

蔓雅选择逃走的方向也是帝都，她不信裘长敢拉着整个帝都的人一起死，而且他的家人还有他拼死想要的保护的恋人此时此刻也在帝都，最重要的是裘长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她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够了。

一时间裘长的体内的灰色元气开始暴涨，填满经脉后又不停的进入金丹之内，飞速旋转的金丹颤抖起来，几声微不可查的咔咔声在他的丹田内响起。

裘长的身体上显露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他脱离女武神的眉心直接冲向蔓雅：“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