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星星递了纸巾给她。

“雪球也有自己比不过的人，但她比得过自己。”

凤玲子坐在一间刚收拾出来的房间，熊星星先进来了，在里面等她。

“坐吧。”熊星星给她倒了一杯水，“哭了那么多，喝水补补。”

皓野点点头。

“雪球，我永远不能超越雪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凤玲子摇摇头，手指画着圈，很茫然的模样。

熊星星不能超过叶钦的成就，可她尽力了，也就问心无愧。

“我又不是傻子，我只是除了电竞，什么也不会罢了。”凤玲子无奈一笑，“过了这个年龄，我再也不会有所成就了，熊星星，我这辈子还是超越不了。”

她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失落和寂寥。

超过自己……吗。

“人要为了自己活。”熊星星站起来，出去了。

凤玲子满脑子都是她的话，手指不断摆弄那张纸巾。

“你还要回到陈主任那里去？充当他的工具？”熊星星嘴角噙着冷笑。

她有点紧张，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凤玲子好点了吗？”皓野好像不知道的样子。

熊星星点点头，“进去看看吧。”

她转身就走。

皓野突然回头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

苏星玫。雪球。

皓野取出镜子，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凤玲子抬眸，眼睛里还有朦胧的泪雾。

其实凤玲子也是一个长得很明艳的女孩，皓野心里不知道被什么撞了一下，脸火速红了。

“我来陪你说说话。”

“谢谢。”

陈主任处。

“主任，熊星星的资料都在这了，其他我们查不到，只有这些。”

他面色铁青，看着手里那份资料。

熊星星，熊家女儿，席氏总裁席九泽宠爱至极，奉如掌上明珠。

熊家，陈主任不怕。可席九泽。

那个如同阎罗王一样的人。

陈主任一想起来传闻的那些事，都忍不住害怕到发抖。

罢了。

陈主任打算临时换掉奖励。

“小张，作废这次的比赛结果，称熊星星电脑出了问题，凤玲子败。”

这样熊星星就一下进入了半决赛。

两个队伍之间的总决赛。

陈主任原计划的队伍，因为凤玲子的失败，根本没能入围。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大赛微博很快发了出去。

“我怎么觉得凤玲子就是黑幕呢？”

“就说熊星星是硬件出了问题吧，不过这结果还可以。”

“期待雪球的总决赛！”

“熊星星，结果满意了，就把录音给我删掉！”陈主任咬牙切齿地打了个电话过来。

“嗯哼，当然会删，不过，你总要付出点代价吧？”熊星星懒洋洋道。

“你要多少？”

跟商人讲话就是方便。

“我赞助你一千万，不多不少打个五折，我要五百万吧。”

“你怎么不去抢？”陈主任只差没破口大骂了。

“啊？不行啊？那录音笔……可能销毁不掉了。”熊星星故意叹了一口气。

陈主任感觉自己都要被气出脑溢血来了，撂了电话，“五百万就五百万！”

这真是小孩？怎么跟只老狐狸一样？

熊星星脑袋的系统自己又打开了，“宿主真是聪明！够精的。”

“有趣有趣，这个主播越来越有意思了。”

“点了一波关注，以后每天都来看。”

“好久没看到席叔叔了，啥时候见他？”

那边的弹幕比以前多了一倍，热度越来越高。

叔叔。

熊星星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席九泽此时正在看熊星星的比赛。

这打法。和叶钦所说的一样，完完全全就是她。

他不完全相信那个直播间的事情，可熊星星却一次次刷新他的认识。

车窗外的雨雾越来越浓。

战队赛的时间一点点靠近。

节目的宣传很到位，玩家可以买定离手，给喜欢的队伍投票，最后胜出的可以获得奖励。

英雄皮肤还是很吃香的，拿这个做奖励，足以看出节目组的重视。

熊星星某天训练时登上去看，却发现yp的票数远不如另一队，jq的。

熊星星没听说过这个队伍。

皓野偏过头，“这是今年新来国内的，是m国的战队。”

“为什么大家都投他们？”

皓野苦笑一声，“国际上几乎没有败绩，何况国内这种不怎么发展电竞业的，这不是吊打我们。”

这也太没士气了吧？

熊星星上网问了一下度娘。

这战队的确拿了很多奖，颇有人气，几乎从不让粉丝失望。

一众外国面孔，男的清一色小白脸，女的高级整容脸。

熊星星对这种五官生来没什么好感。

“又不是选美比赛……”熊星星嘟囔一句。

怪不得这几天其他队员都是一副萎靡的状态。

“皓野哥哥，你好歹鼓励鼓励他们呀。”熊星星恨铁不成钢。

队长也听到两人的悄悄话，“这样吧，晚上我们去聚餐，跟他们说几句，情况也许好一点。”

熊星星没意见，反正也不是她花钱。

“这训练时间还是很宝贵的……”皓野为难。

熊星星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他们这种状态对训练有帮助？”

皓野挠挠头，“不然把凤玲子也带过去吧，她一个人在基地多无聊啊……”

队友暧昧地拍拍皓野的肩膀，“早恋不提倡啊！”

一席人听说要聚餐，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太阳一落山，浩浩荡荡往餐厅去了。

他们平时都不能随便出去基地，别说玩了，一顿稍微好些的饭都没吃过，早就憋坏了。

“星星，你想吃什么？”队员们先征求她的意见。

“烤肉！”熊星星脱口而出。

怎么会呢，苏星玫已经死了，她不过是一个孩子。

熊星星一出门就碰到了守在门口的皓野。

纸巾上有淡淡的玫瑰味。

苏星玫。

队长吩咐皓野，“去给凤玲子安排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凤玲子猛地站起身来，“苏星玫，你是苏星玫？！”

熊星星身体一僵，加快了脚步。

凤玲子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口气完全不像五岁小孩。

凤玲子没喝，只是抱着杯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