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翻找了一下工资记录的短线，李炎眉头一挑嘀咕道：“这个……嗯。”

瞅了几眼，李炎赶紧把手机又给收起来了。那摸样有点可夸张，似乎生怕杨杰看见自己手机短线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杨杰明白，吴知霖可比自己券商的老总们“牛逼”多了！

这样的人物给自己倒水，杨杰忐忑道谢至于心中自然也存了对李炎的羡慕嫉妒恨。那种滋味说起来很复杂！

受宠若惊的杨杰看了眼吴知霖，赶忙道谢。如果说对李炎此刻杨杰还觉得是兄弟，那吴知霖这个京城有名的双面亦人，捉妖盟的大“妖女”在杨杰的心中依旧是神一般的人物。

“是啊？我……我在券商的工资最近还没看。我瞅瞅……”李炎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可还是魔都证券的人呢！虽然自己一天班都没上，但孙凯他们可还给自己开着工资呢！

“李炎……魔都证券的兄弟们都很担忧，在当前的市场行情下，绩效工资和奖金是否能按期发放是个未知数呢……”杨杰说完这话，继续说道：“在一个月前，咱们魔都证券就有传言说要全员降薪百分之十八点五。”

“哈哈……”李炎忍不住笑了两声，冲着杨杰问道：“你听谁说的啊。怎么降薪还有零有整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怎么了？”吴知霖在旁边乜到了李炎手机屏幕上的工资，从几千块到万把块钱的进账似乎也不高？怎么李炎竟然表现出了些许的心虚呢？

李炎想了想说说道：“那按照你这么说，券商的兄弟们还吃什么啊？什么都没有了吧？”

“也不会，听说如果计算结果要是低于京城最低工资标准的，按京城最低工资标准发放……也就是还能剩下点最低生活保证。”杨杰说完这话之后，可怜眼巴巴的看着李炎。

杨杰也好奇的瞅了瞅李炎，不过谁都看的出来他在安奈着自己内心那浓浓的好奇。只听他接着说道：“虽然咱们魔都证券这次强调了薪酬调整为只是过渡期政策，减薪也仅仅是针对今年下半年薪酬的薪酬。但是咱们魔都证券旗下的魔都金融租赁、兄弟单位的魔都银行、魔都信托、魔都期货、魔都容易爆……这些公司可都又是裁员又是降薪的，看起来就想是冬天真的要来了的样子啊！”

李炎嗯了一声，歪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心里盘算这自己一会要做的事情，但是又不好把昔日的好朋友这就这么打发了。所以耐着性子和杨杰接着说道：“我怎么没觉得行业寒冬才刚刚开始？其实只是阶段性的……你就踏踏实实的吧。”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感觉的，我跟你说……二级市场的股市成交低迷，直接就导致券商经纪业务不景气。这个你也是从券商一路走到今天的，你应该比我明白。而现在资管业务处在规范阶段，各种受限各种被束缚着手脚。自营业绩不理想你也知道。新股发行IPO缩水，投行业务的战线步步后退。这么多因素叠加在一起证券行业可不就是正在经历一场寒冬吗！”杨杰说完这话之后，不无羡慕的嘀咕一句：“我现在还真的挺羡慕你和翔哥的。”

苦着脸的杨杰没好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嘀咕道：“你不知道，真有可能是真的，咱们薪酬调整主要包括了公司高管层全部停发预发绩效和递延奖金。公司部门负责人以下暂停发放预发绩效和递延奖金，待风险考评结果决定后续的发放。发放税前固定工资部分扣除五险一金后全员的减薪，然后再缴所得税后发放。”

“行了，你别说了。你看你着聊半天。不又回到人家做的事情上了吗？只是从被压榨的变成压榨别人的了……”李炎笑着冲杨杰说完这话，注意到杨杰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咄咄咄……咄咄咄……

这时候就房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房门，李炎回头看了房门问了一句。

翔哥在外面回应了一句之后，推门走了进来。

“翔哥！”杨杰站起身冲着李翔喊了一句。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这个表情虽然表面上看是喜悦，但是里面却包含了比较多的情感。

“翔哥，忙的怎么样了？”李炎冲着翔哥笑着问了一句。

“嗯，最近咱们基金的销售进行的还不错，我团队组建情况昨天给你传邮件了。具体情况和方案都发给你和吴知霖了。”翔哥笑着回应了一句的同时，吴知霖在旁边说道：“方案我看了，还不错。基金销售的情况我建议不要走银行代销，券商那边你可以联系魔都证券的孙凯他们，让券商帮咱们销售比较好。”

两人说了两句之后，李翔走到杨杰身边说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今天有时间来我们这边了？”

“我特么都是瞎忙，忙半天也是给别人做嫁衣，我自己都快穷死了……”杨杰吐槽一般冲着翔哥说的这句话，但是目光却是看着李炎。

“行，你们聊聊。翔哥你带着杨杰吃饭……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回来咱们说。”李炎说要走，杨杰脸都有点黑了。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李炎当然看到了杨杰的欲言又止。笑了笑说道：“等我回来，回头晚上咱们撸串去。我好久没去咱们总去的那家刀削面了，那老板娘还在吗？”

“还在，还在……”杨杰连忙点了点头。

李炎起身冲吴知霖说道：“我出去一下，处理点事情。”

吴知霖哦了一声，跟着李炎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吴知霖说道：“杨杰这是来投奔你的，你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甚至注意到他刚开始叫我李炎，后来叫兄弟，之后直接喊炎哥了。过去都是我喊他杰哥，今天都反过来了……”李炎说完话，嘿嘿笑了几声。

“可不是吗，今天你的身份和地位和他也反过来了。”吴知霖淡淡说完这句话之后，问道：“打算怎么安排他？”

“没想好，我一直没弄明白他找我是想跟我身边干点事儿，还是想吐槽一下魔都证券，然后让我打个招呼。”李炎说完这话之后，吴知霖也点点头笑道：“是啊，想要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你们男人真的有时候让人又好笑又好气。”

“是吗？可是女人不也总是想要的时候说不想要，不想要的时候也说不要吗？女人的心思比男人还难猜……”李炎冲着吴知霖抿嘴一笑，转身说道：“我先走了。”

吴知霖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红霞。看着李炎走进电梯的时候，才想起来喊一句：“你干什么去啊！”

李炎没回应吴知霖，而是直接按下了一层的按键。

“呼……”李炎吐口浊气，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嘀咕道：“还好给打岔给忽悠过去了，不然我都想不到用什么理由告诉她我去交易局，找云凌。”

李炎在电梯里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信息。工资一个月比一个月高，最后发的工资数量摆明就是营业部负责人的工资待遇了，至于客户的佣金提成数额，李炎眨眨眼嘀咕道：“这么多？难道是我所有客户按照百分百的佣金提成给我的？真特么难为夏天宇了，他怎么走的账啊！”

走出电梯，李炎见毕佩琳已经在停车场等自己了。没说话直接上车，毕佩琳发动了车子开上主路之后才问了句：“为什么现在去交易局？你和云凌约了吗？”

“有点重要的事情。”李炎为头冲毕佩琳笑了笑之后，把刘志丽的事情又冲着毕佩琳说了一遍，并且说完自己的打算之后，车已经到了京城交易局。

墨墨姐看着李炎和吴知霖，表情有点为难的说道：“云凌在里面正忙，那个……我去打个招呼，你们可能得多等一会。”

毕佩琳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不过李炎拉了毕佩琳一把笑道：“没关系，我们能等。麻烦墨墨姐了。”

李炎对墨墨姐很客气，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墨墨姐是“嫂子”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墨墨姐过去对李炎的帮助。

时间不大，李炎和毕佩琳在茶水间里刚刚泡了杯咖啡。墨墨姐走进来直接说道：“云凌让你们去找他。”

李炎哦了一声，把咖啡杯放在桌面上，直接和拉着毕佩琳朝着云凌的办公室里走去。

“坐！”云凌抬眼看了李炎和毕佩琳一眼之后，指了指自己办公桌旁边的沙发。随后继续拿着电话说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他控制利用两个集合资金信托计划子账户及十五个自然人的散户账户，通过信托计划的方式放大了资金杠杆，集中资金优势然后连续封涨停、频繁交易的手段对那家生物制药公司实施了操纵行为！”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云凌继续说道：“我们已经了解到二号嫌疑人串谋，然后通过做市商专用证券账户……哦，就是券商的自营账户及一号嫌疑人实际控制账户，利用券商做市商地位在做市交易过程中采用在收盘前十分钟分钟以主动低价申报卖出成交等方式打压或锁定股价！交易局这边的资金已经安排进去了，可以抓人……我们有能力稳定住股价！请领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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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点点头，似乎已经不想听比惨的事儿了。李炎再次低头看了眼时间说道：“如果让你当营业部的负责人，或者说券商的老总，你会怎么办？”

“我？”杨杰并没想到李炎会这么问自己，不过杨杰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神采奕奕的说道：“炎哥！这个……如果是我当的话，我在目前的行情下，肯定也得调整薪酬结构也是变被动为主动、压缩成本给券商找一条出路。对全业务条线进行薪酬结构调整，大幅提高业务部门绩效占比是必须要做的。嗯……好多人确实不怎么干实事儿，一天弄那些虚头巴脑的，解决这种臃肿我肯定得将奖金发放比例与利润目标完成直接挂钩。所以说……设置更高考核指标等方法……”

其实，杨杰说的没错。

今年上半年整体情况在大盘的下跌影响和相关的规则下。券商的业绩确实不容乐观！总体证券行业的经济业务、自营业务和保荐上市业务这三驾马车以及创新的各种销售业务，总共盈利也就是三百多亿不到四百亿。

看着一脸纠结摸样的杨杰，吴知霖起身给他倒了些茶水。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可是华夏一百零六家证券公司所有的利润。如果按照丛林法则计算，第一梯队的百分之二十券商拿走了百分之八十的利润。而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券商在分割剩余的百分之二十利润。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场寒冬之下，行业生态格局也开始发生变化，证券从业人员也在经历着一场大变革。比如曾经头顶金领光环的投行保代如今也开始被“去产能”了，券商始于上半年的降薪裁员动作正在向各个业务条线蔓延，已有券商在薪酬和考核等环节进行调整，缩衣节食、开源节流。

杨杰见李炎并没说什么，额头上微微有些冒汗的说道：“兄弟，你知道吗？就那个申银，万国，宏源三家公司搞在一起的那家券商，去年年底就调整了薪酬制度，他们更狠！直接将薪酬分为基本薪酬和绩效工资，绩效工资占全额工资的比例为百分之五十了。绩效工资能拿多少，直接看目标完成率。现在行情这么差，投行、固收、资管、机构销售等部门或条线员工普遍难以达到既定目标，听说上个月就有不少一线的市场人员在拿保底了。”

杨杰偷眼瞅了瞅李炎。

此刻李炎则有些狐疑的盯着杨杰瞅了他几眼，当然明白他今天肯定不仅仅只是来吐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