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们就只有眼睁睁看着还在快速行驶的帆船，彻底沦为翻船了。

调好了档位，陈凡适应过来后，这一切又都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同样地，该吃吃该喝喝，到下午的时候，他又跟柳燕去接替另外小两口的航行任务。

“对了，凡爷你注意下，现在有点低压，洋流不稳定，季风在上边吹的幅度跟底下水的走势是不一样的，操作的时候，你多大点码。”

他所做出来的反应，无非也就是一个成年人做事认真负责的态度，至于其他，他没有表现出来。

而巨大的风能，推动帆船的同时，势必要将他的灵活度给降低。

但内里头，真正使用起来的话，就跟我们平时买的suv车子差不多，整一个现代化，有好几个档位。

不过这帆船，肯定是没有汽车方向盘的灵活，就算是调整，也只是比之前更加紧凑一些，再打一圈下来的时候，帆船的方向会稍稍比之前灵活些。

他在想，现在自己来掌舵，要不要再把方向稍稍改变一些。

谁让这是在海上呢！

哪怕是几十吨大排量的仿古帆船，各种加了现代化的设备在里边，其实在海上，都显得十分渺小。

也就是，改变一下航道，尽量走风浪小一些的区域。

可是，他再是多的经验知识，可是对海上，除了理论，他还哪里有一点多余的储备。

完全就是一脸懵逼好吗。

这就足够了，不是。

正在陷入沉思中的陈凡，根本就没料到柳燕会突然问他。

所以先是吃惊，再张大嘴巴，大约两三秒后，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说的是什么？”

“我心里有点隐隐不安，也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最后这段路……”

她强忍住嘴巴，但那表情，那神态，那意思，全都不言而喻。

这正是跟他一样的不安情绪。

陈凡想了想，有了点主意。

“嗯，现在这气压太低了，或许刘明也察觉了，你过来看一下，这么低的气压，还有洋流出现紊乱，天边的云也有些不大对劲。”

“对，我也有不是很好的感觉，左边眼皮老是在跳，怎么按也按不住它停下。”

柳燕凑近陈凡跟前，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一瞬间，吐气如兰，那种灵动，妩媚，还带一丝纠缠的复杂情绪，全都出现在陈凡眼前。

陈凡不由地退了退，有些腼腆道：“可能是作息不规律，视眼神经出现的正常反应，你要说第六感不对劲，不也应该是跳右眼吗？”

“对，应该是跳右眼，但我心慌慌的，怎么办，怎么办啊！”

“没事的，不放心的话，下午等他们醒来，都说一下，消防服都穿上，不要再随意了，今天晚上应该没有事。”

“嗯，那听你的。”

得到了陈凡的答复，柳燕这才稍稍心安下来，愉快向船舷上走去了。

看着她欢快远走的背影，陈凡叹口气，摇摇头：“哎，女人啊女人！”

就这么战战兢兢的，一路到晚上吃完晚饭，换了班都没事。

不过，在晚饭后，刘明叫上陈凡，两个人在船上做了一次长谈。

他也看出海事情况的不对了。

与此同时，最新的海事新闻传过来，海岛省东北海域，最近一两天有浪高超过一点五米，甚至局部有到两米。

这更让两人担忧加重开来。

不过，关键时刻，陈凡还是跟刘明商量好了，如果到了万一，真不行的时候，那大家就弃船，直接上气垫筏。

救生服跟陈凡早就备好的防止窒息的吸氧设备，全都带在各自身边。

气氛，越来越紧张了开来。

帆船的摆动幅度，也越来越大。

甲板上，船身最前方，已经是不断接受到了海浪，再没人敢靠近。

风，开始大了起来。

就在全船人愈发紧张，看着天上云层下压，眼看就要暴雨来袭的时候。

但是大雨，终究是迟迟没有下下来。

四个人，一直在紧张压抑的环境下，全都躲在了船舱室旁，一个可以随时跳船的地方。

从晚上八点，一直到凌晨，再到后半夜，终究是没有滴雨落下。

而这时候，帆船也丝毫不敢松懈。

越是风大浪急的时候，人就越是只能赌。

所以，这一晚，帆船的前进速度，更是挂满帆，直接飙到了二十里每小时。

清晨五点钟，远看天际有隐约光线冒了出来。

众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大家一晚上的神经紧绷，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人因为亢奋而鏖战了一晚上的激动情绪。

全都在这片白光中被化解。

两女直接是瘫坐在了船板上，刘明也擦了好几把都是汗水的手。

“嗯，总算这一夜是过去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陈凡同样也是。

不过，看着不对劲的光线。

陈凡喃喃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场大暴雨，还是要下哟。”

“下就下呗，反正也快到岸了，现在咱们距离文昌也就不到八十海里了，怕个卵！”

一下子，刘明大声喊了出来。

有情绪得到宣泄后的放松，更是存着侥幸心理。

就在他要解下消防服救生衣，准备去睡个觉休息的时候，陈凡喝止住了他。

“怎么？凡爷，你是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吗？”

“啊？”

当然，就算在这一带海域，世代捕鱼的渔民，面对突然的海况，不也是毫无办法，谁能料到天意呢！

所以，在想了这些后，陈凡还是放弃了挣扎，就按原来的航道继续走吧！

陈凡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

反正这成熟的路线，好歹知道附近都不会有什么暗礁，小石头荒岛什么的。

这样，即使是真的有翻船的风险，到时候跳海，搭上救生筏，总也是求生率更大一些不是。

而柳燕，看着驾驶座前坐着的陈凡，沉思着，加上之前的一点思考，她看了看隔壁休息室传来粗重的鼾声，这才低声道:

“嗯！”

陈凡点头，就看到刘明给他重新调整了一次帆船驾驶盘，那玩意看着古朴，跟影视剧中出现的棕色牛皮包裹着，外头还是几个古拉丁字母，无非就是激励人，类似鸡汤的所谓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