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迩点头，“对，她问我今天回不回福利院。”

顾夜收起了报纸，“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有点想念那些孩子们，好久没见了。”

一开始姜之迩陪他在书房呆到顾夜工作结束，顾夜劝都劝不走。

直到后来，姜之迩发现顾夜会假装自己已经忙完了，等她洗漱睡觉以后，顾夜再继续去书房熬夜。

接近年末，顾夜更加繁忙，姜之迩下楼吃早饭时，顾夜已经去了公司，直到晚上八九点才回来，回来以后吃过宵夜，顾夜又要去书房工作到深夜。

顾夜问道：“是陈妈妈的电话吗？”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三十，顾夜才难得放了一次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姜之迩已经放年假了，她昨天值了一次班，因此今天休息。

可是大年三十让顾老爷子一个人在家，这成何体统。

姜之迩往常每年年三十都会回福利院，和陈妈妈以及孩子们一起跨年。

“啊……我。”姜之迩一顿，犹豫地看了看顾老爷子和顾夜。

姜之迩刚要拒绝，转念一想，可以让顾爷爷和他们一起去啊。

顾爷爷慈祥和蔼，他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姜之迩接到了陈妈妈的电话，“之迩，你今天来福利院跨年吗？”

“都是这群孩子们，听到姜姐姐和顾总要来，高兴得不得了，非要到门口来接你们。”

姜之迩笑着问一个蘑菇头的小姑娘，“陈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小女孩害羞地笑着点头，“姜姐姐，你们要来我们特别开心。”

“对！我们要给姜姐姐一个惊喜！”一个小男孩非常有活力地大声喊道。

“嘘——”一群小孩一个接一个地朝他嘘了起来。

他旁边的一个男孩子捂住了他的嘴，悄悄说道：“不要说出来！说出来你就是叛徒！”

小男孩连忙点头。

姜之迩不明所以，猜想大概是指“迎接她”这个惊喜吧。

陈妈妈打断了她的思路，“这位是顾老先生吧？您好您好！”

陈妈妈见到顾老爷子来，高兴地合不拢嘴，“之迩心眼儿死，脾气直，平时要请您多多包涵了。”

“哪里哪里。”顾老爷子摆摆手，和蔼地看着姜之迩说道：“之迩这个丫头我喜欢得很，平时多亏她照顾我这个老头子，还不嫌弃我是个臭棋篓子。”

姜之迩亲切地挽住了顾老爷子的手臂，“爷爷，您若是臭棋篓子，那谁还敢说自己会下棋？”

顾老爷子被姜之迩哄得开心大笑。

顾夜停好车走了过来，一个胳膊抱一个孩子，腿上还有两个小男孩像小挂件一样挂在他的腿上，后面跟了一串小孩，“顾叔叔顾叔叔”地叫他。

这场面引得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顾夜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把脸撇去一边。

陈妈妈招呼大家进屋，“外面这么冷，咱们进屋说话吧。”

姜之迩扶着顾老爷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开了暖气，暖和得很。

陈妈妈忙着给大家洗水果，倒茶，特意拿了上等的茶叶出来招待顾老爷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顾老先生，这是我们福利院最好的茶叶了，我知道在您眼里这算不了什么好茶，您多包涵。”

“好茶！”顾老爷子喝了一口，非常给面子地夸奖道。

“我就爱喝这种陈年老茶，我年轻的时候拼啊，晚上没时间睡觉，白天困了就挑这种茶叶嚼着吃。嚼了以后唇齿留香，还不打瞌睡了。”

“爷爷爷爷，那我也想嚼茶叶吃。”

“我也想。”

“我也想吃。”

“......”

孩子们都对顾老爷子吃茶叶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竟个个都想尝一尝。

“小孩子吃什么茶叶呀，吃多了晚上睡不着，睡不着呢影响长高。来，咱们吃饼干。”

顾老爷子哄孩子们吃饼干，给他们讲故事。

讲他年轻时候下乡认识顾奶奶的故事，还有跟着部队打仗的故事，以及解放以后白手起家，建立了顾家这座商业帝国的光辉岁月。

孩子们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齐齐发出“哇——”的感叹声。

孩子们都被顾老爷子吸引了过去，姜之迩和顾夜乐得清闲，帮着做年夜饭的陈妈妈打下手。

“老爷子哄小孩儿还真是有一手。”顾夜看了一眼已经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的顾老爷子，对姜之迩说道。

姜之迩笑着点头，“我早就知道爷爷肯定跟这群孩子们很合得来。”

顾夜勾了勾嘴角，去陈妈妈身边帮忙。

“之迩啊，那个做八宝饭的芡实没有了，你去买点好吗？”陈妈妈说道。

“好的。”

“啊对了，”陈妈妈叫住了姜之迩，“要去市中心那家好又多超市买。”

“要去这么远吗？前面那家超市不就有。”姜之迩诧异地问道。

去市中心的话开车要二十分钟呢。

陈妈妈笑吟吟地说道：“那家的好吃。哎呀，别问了，你快去吧。”

“好吧，顾夜，那我开你的车去了。”

“好。”顾夜点头，目送着姜之迩离开。

姜之迩很快就走了，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格外的安静。

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孩子们，都静悄悄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而等她一走，福利院顿时炸开了锅。

“哇！姜姐姐走了！

“我们开始了！”

“快点快点，我们抓紧时间，在姜姐姐回来之前弄好！”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惊呼着。

陈妈妈和几个福利院的阿姨连忙拉住小朋友们靠边走，仔细着不让他们撞到车子。

姜之迩下了车，扶着顾老爷子下车，走到陈妈妈身边，轻轻埋怨道：“陈妈妈，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也不在屋子里等我们。”

姜之迩邀请了顾老爷子一起去福利院，顾老爷子爽快地欣然同意。

“好啊，我们顾家一到过年就冷冷清清的，今年终于可以热闹热闹了。”

第一场雪匆匆落下了帷幕。

于是三人收拾收拾，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给孩子们的零食，启程去了福利院。

车子离福利院还有一段距离，姜之迩就看到陈妈妈带着小朋友们在门口候着。

见到顾夜的车子，孩子们兴奋地蹦蹦跳跳。

她又气又心疼，只好不再坚持陪他。

再加上姜之迩回医院上班，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实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