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王还不知道，在别人的三言两语中，她已经被三振出局了，所以说，空有这一副漂亮的皮囊有什么用！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易水寒的人不解决，恐怕咱们俩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这帮人可不像通济钱庄，他们是真玩命的。”

“你真要我说？”张文若瞧着他，“要我说，我姐那边你恐怕是没戏了，但是两头你总得抓一头啊。现在这边有起色了，人家瞧上你了，有什么可纠结的呢。再说了，那小姑娘长得是月貌花容，配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绰绰有余。”

“而且最重要的，人家有一个好老子啊。你要杀回关中，夺回王位，光靠自己行吗？就算行，得到猴年马月啊。还是说你心里头过不去，觉得靠老丈人的支持杀回关中，叫世人看轻了你。”

“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你说我该如何处理？”李昊很是头疼，把皮球又踢了回来，他能够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但是对付小女子就束手无策了。

“那好。”李昊也不再纠结于此事了，他就想一了百了。

“这么快吗？”李昊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男女之间不谈这个，你难道为的是观花赏月吗？麻利的，你就说，你对她有没有那种感觉，想不想她做你的媳妇。”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那怎么办呢？”提起这个，张文若浑身一抖，不自觉起了个冷战。什么时候要来个万蛇阵，都不用发动，直接摆在那里就能送他归西了。

“明白了，不合适。不合适就散，什么大王小王，一边玩去。”张文若大手一挥，“我比较擅长这个。”

“真的吗？”李昊都觉得棘手的问题，李昊点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有理由，放心，保管让他们说不出话来。”现成的理由，成大事者不计小名嘛。

李昊答道:“也好办也不好办。你要是有个千八百万两银子，交个买命钱，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找你的麻烦。”

“咱有那玩意儿吗？”自打出村以来，哦不，自打出生以来，他好像跟这玩意儿都绝缘。

“没有。”李昊把炙心往桌子上一拍，狠狠地道:“但是有这个，让他们来交，自己的卖命钱。”

李昊没有急着回答，这真是个值得一生思考的问题，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她太年轻了，简直就是个孩子，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你懂吗？”

“找谁呢？”

李昊转了转手里的剪子股，“一事不烦二主，有现成的可以合作，为什么还要另找呢。”

“这不太好吧。”张文若开始为别人考虑，“人家干这个就有二五仔的嫌疑，也冒了风险了，咱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儿恩将仇报，你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薅啊。”

李昊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还能找着另一只羊吗？只要别薅死，秃点儿也没多大关系嘛。再说了，这事儿他袖手旁观就得了，谁让他招我来着。”

这清晰而有力的逻辑，张文若竟无言以对。

“你能找着他吗？”

“能啊，这上面不写着嘛。”李昊把剪刀递给他看，只见剪刀股部写着:世作刀剪王，城南小李庄。

“咱们城南一游，给他来一个守株待兔。”

小李庄自然不在内城的城南，而是外城城南，凤台门下，算是偏远的地方了。小李村，自然是李姓人聚居的地方，但又是金陵近郭，因此暂居长居的外姓人也颇多，完全不像乡下那般封闭。

李昊别着刀，张文若背着盾，来到了小李庄，王麻子在这里还算小有名声，在村子里开了一家刀剪铺，只是不常坐铺，常在金陵四周行走。

俩人问明了路径，来到了铺子里，只见到了他的媳妇，一个身体健壮其貌不扬的中年妇人，正在炉边打铁，旁边还有个少年，身体瘦弱得多，脸上沾满了煤灰，在用力地拉扯着风箱。张文若家里也是干这个的，知道这活难干，又脏又苦，要力气也要技术。

王麻子果然不在，问清楚了要到天黑才回来，俩人也不能堵着人的门口等，只好到村头的一家小茶酒馆候着，两文钱的满天星都喝成白开水了，在老板若有若无的白眼中，总算把人捱了回来。

王麻子还挑着那副担子，晃晃悠悠地回来了，看样子有些疲惫。

李昊张文若俩人对视了一眼，趁着走到路拐角处，一前一后，连人架着担子给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大哥大哥，两位大哥，没挣着钱，您何苦为难我一个穷货郎呢。”

天也黑了，王麻子看不清楚来人，老规矩先伏低做小为好，一边服软求饶，另一边把手伸向了后腰。

“别别别，您是我大哥。”张文若走近前来，露出了一张殷勤的笑脸，李昊站在王麻子的身后，把刀插进了他的臂弯，算是一种无言的警告。王麻子的右手一僵，果然不敢乱动了。

“您看您，怎么老往腰杵着腰啊，年纪大了是怎么着。不行您跟我说，我认识一大夫，专治这方面的疑难杂症。”

张文若脸上带着笑，王麻子脸上带着泪:“你要不来我好得很。”回头看了一眼，‘嗷’的一声差点儿吓晕过去。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王麻子真的想不通。

“不是你提醒的吗？”张文若晃了晃手中的半拉剪子股，一脸感激的道:“我们得感谢你呀，简直是雪中送炭。”

王麻子一头的雾水，接过来仔细一看，挠了挠头，有点儿不明白了:“这确实是我家的剪子，不过怎么会在你们手里的？”

张文若的笑容戛然而止，和李昊对视了一眼，他的脸色也是森然。

“这不是你今天早上在济世堂外射过来的吗？提醒我们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王麻子闻言把剪刀往地上一摔，一跺脚，有些歇斯底里，发怒道:“我他妈有毛病啊，提醒你们，一堆的麻烦精，我躲你们还来不及呢。”

李昊的神色微变，急剧扩大的感知中，两个强大的存在正从村子的两头极速靠近，除此之外，还有若干不明人等，在有组织的从四周包抄过来。

一不留神，又被包了饺子了。

两人各持刀盾在手，背对而立，倒把毫不知情的王麻子夹在中间，他还在那里欲哭无泪，这一切都关他什么事儿，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你刚才说你们是住在济世堂吗？”

王麻子这句话问出，张文若才真正的确定，示警信息真不是他发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诶呀，你们中计啦！”王麻子一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药圣李东壁海内闻名，天下敬重，任谁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闯到他开的济世堂里去杀人。他们这是故意打草惊蛇，要引蛇出洞啊，妈的这是谁下的套，把老子也给套进去了。”

“是吗？”张文若将信将疑，“这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

王麻子怒道:“金陵人都知道！”

可惜这俩不是金陵的，而且都知道的事情，李建元也没必要再强调一遍了。

“那不对呀。”张文若还是发现了问题，“我们在堂里住着，人家还送一条毒蛇进来呢。”

“打架我倒不怕。”张文若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关键是叫你有力都使不上。通济钱庄好歹还有个据点，但易水寒呢，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儿？两眼一抹黑啊。”

李昊想了一下，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或许我们应该先找一个干这行的盘盘道。”

“你想怎么干？”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张文若把如是的话对李昊说了一遍，最后问道:“这位小王殿下的一片热情与真心，你打算如何处理？”

“呃……这个好像和打通济钱庄没什么两样啊。”

不同的敌人，同样的配方。

“今时不同往日，最大的不同，就是当初我们在暗，敌人在明，现在又调转回来了，我在明，他在暗，随时可以发起像刚才那样出其不意的袭击。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的直接战力要高得多，毕竟是吃这碗饭的。”

李昊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是因此事而心有顾虑，成大事者不惜小名，何况我要做的，本就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与我娶不娶她，并没有太大关系。也就是说，我多了这一份力，不一定能成事，我少了这一份力，反而多了几分腾挪，其中的利弊得失，不是如宋明之间联姻联盟那么简单的。”

“懂了，你一说这个我就懂了。”张文若一向善于把复杂的问题简单话，“你的意思是，你跟她在不在一起，根本不用看她那个老子的脸色。那这个问题就简单了，婚姻嘛，说白了就是俩人愿不愿意在一张床上睡的问题，现在人家愿意了，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