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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救死扶伤少年郎

  • 作者:九层之台2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07-14 12:02:35
  • 字数:7190字

那个少年,也趴在地上,背上一片血渍,同样没有半点儿动静。出于某种人道上的关心,张文若走近前去,把人翻过来,胸口突然飚起一道血泉,吓得他连手里的刀都扔了。少年咳嗽了一声,嘴里也吐出血沫来,胸膛微微起伏,居然还没死,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瞧了张文若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反而把头偏到一边去了。他很虚弱,马上就要死掉了,但是他仍旧不肯开口,乞求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行动。

张文若深吸了口气,弯腰把刀捡了起来插回到鞘中,走到少年的跟前,单膝跪在地上,提起他的右臂,一个转身把人背到了背上,瞧他健硕的样子,体重竟然出乎意料的轻。他站起身来,两边张望了一番,那头死驴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没办法,剩下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少年在滂沱的大雨中奔跑,不记得跑了多久,但他知道跑了多远,还远不足以摆脱危险的境地,但他已经跑不动了,人在紧张的时候的消耗,要比平时大得多。这也是他二叔告诫过的,武夫临敌的时候,身体要保持亢奋,心神却要绝对的冷静。但那只是说说而已,有些事真的是很难做到。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一个不留神,张文若从路边滑了下去,摔到了山坡下的草丛里面,没有受什么伤,这里的杂草很深,张文若躺在里面,突然觉得这里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如果那两个大人追过来的话,他肯定是跑不过人家,躲在这里,正好躲过人家的追杀。他很庆幸,甚至有些得意,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慌不择路,不然小命儿就没啦!

张文若果断地逃跑了,没有半点儿别的意思,所幸多年的训练虽然没有激发出武夫骨子里的悍勇之气,但总算赋予了他一副惊变之下还能够发力奔跑的好身板,使他得以迅速脱离这个血腥的战场。

张文若觉得自己走得很慢,但还是很快就走了回去,花费的时间好像比他逃走时还要短。果然像他预料的那样,是同归于尽了。两个大人,年长一些躺在地上,被一刀开肠破肚,内脏都烧的焦黑了,另一个趴倒在路上,后背插着那把黑刀,正好在心脏的位置,所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当然,不是他二叔没心没肺,这么放心自己的大侄子,而是奉安县这地方,治安还真就不错,这当然不是他二叔的功劳,而是这地方实在太穷,连刁民都待不下去了,他二叔出去耍玩一番,得走一夜的水路到彭泽湖边上才找得到。

张文若把刀拔出半截儿来,刀身锃光瓦亮,刀锋散发着危险的寒芒。捕头这身衣服是六扇门发的,市面上的便宜货,这把刀却是他爹亲自打的,他的父亲是打铁的,自然不能亏待自家兄弟,这把刀的用料可是十足十。张文若眯着眼睛看了刀锋许久,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刀的锋芒给划伤了。这一刀砍下去,应该也能把那个胖子的头砍下来吧?

但愿我能走到,还有但愿能来得及,张文若暗叹了一声,背着人往回家的路上走,路过趴倒的那具尸体的时候,少年的手动了动,张文若抽出手来,拔出尸体背上的刀,比想象中要重得多,而且还能感觉到阵阵的温热,一摸就知道是绝对的好刀,搞得他都想杀人夺宝了。

下一刻,张文若突然从草丛中窜起来,拔出了手里的刀,深一脚浅一脚又摸索着爬回了山路上,回头一看,暗骂了一声,原先他摔下去的地方,留着明显的痕迹,要是真有人追过来,都不用费多大劲儿。

关乎生死的事情,真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张文若不再犹豫了,他提着那把刀,开始往回走。距离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你在意的时候,它能够变得像在天边那么远,但心里有底的时候,又好像只有两步的距离。

当然他终究还是没有那胆,还是救死扶伤更符合他的人生价值观。天幸夏日的大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张文若背着人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差错,顺着山后的小路,躲过前湾的人家,终于回到了家中。

张文若背着人闯进院中,直进主屋,走到一处房门面前,把门拍的啪啪作响,嘴里还连声喊道:“姐,姐!快快快,我有急事儿找你!”过了好半晌,里面都没有回话,张文若急了,他背后的这家伙此时好像有千斤之重,而且好半晌都没动静儿了,都不知道死了活了,当即变脸道:“张文静!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胭脂水粉都扔到沟里去!”

“你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门响起,抽栓开门一气呵成,从里面冒出一个白扑扑的脸蛋儿来,把张文若吓了一跳,想好的话都扔到脑后去了。门里面转出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个子比张文若还要高上一些,身段姣好,一双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当然,现在脸上白茫茫的一片,啥也看不清楚了。

张文若在草丛里猫了良久,路上没有一个人追来,或许他们已经忘掉了自己这个小虾米,从另一个方向走掉了。张文若手握着刀把,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怅然,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提起一口气。

然而这些玩意儿都没有用上,张文静拿着一把剪子,先把少年的上衣剪开,擦拭了一番,露出胸口尺长的伤口,取出针线来就要缝合。张文若见状忍不住提醒道:“难道不应该先消毒吗?”

“是吗?”张文静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济世堂进修时学到的东西,没提到有这一步呀,不过自己这位老弟一向有想法,他说有应该就是有吧,当即点头应允道:“那你来消毒吧。”

张文若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来,弯下腰从床底下抽出一坛子酒来,这可是他二叔的珍藏,打开塞子,一股辛辣之气弥漫屋内。张文若对这玩意儿不是太感冒,托着酒坛子就往伤口上浇去。那受伤的少年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毫无知觉,这时候忽然浑身一抽,双脚一蹬,身子一挺,吓得张家姐弟俩都以为诈尸了呢,好半晌又没了动静。

张文静看了自己老弟一眼,张文若道:“应该是行了,赶紧给他缝上吧。”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刚才酒好像倒多了,是不是多灌点儿水里去呢?张文静默不作声,心道原来这就是消毒,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好半天,张文静缝完了伤口,再上好药,取纱布包扎好,才长舒了一口气,一拍手道:“好了,大功告成!”张文若凑上前一看,不由得嫌弃道:“姐,说实话,你这是第一次干吧?”

张文静脸上毫无羞愧之色,昂首道:“第一次能干成这样很不错啦,有些小女孩瞧见伤口都吓哭了呢。”

张文若没有再说什么,好歹人家是专业的,花了钱学的,再看看少年的脸色,突然道:“他嘴唇怎么乌了?”

这个就超出张文静所学了,她看着人的脸色端详了良久,才不确定道:“应该是中了毒吧?”

张文静一想也对,又道:“那还是放到咱二叔的房间里吧,反正他也不常回来住。”张文若点了点头,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转身又出了主屋,院子左手边就是他二叔张丰年的住处,挨着打铁的屋子,因为他二叔没有成家,也就一直没有分家另过。

张文若一脚踹开房门,虽然没有人住,但多亏他常收拾,里面还没有生灰。把人放到床上,胸前的伤口失了压迫,又开始汨汨地开始流血了。正焦急间,张文静大踏步走近屋来,手里领着一个箱子,一副白衣天使的模样,不急不忙地到床边坐下,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刀子斧子锤子各样工具,那叫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张文静忍不住得意道:“老娘一身的本领,今天总算有用武之地啦!”

张文若后退了两步,嫌弃地道:“姐,我都跟你说了,易家的公子瞧不上你那绝不是因为你长得丑,而是你这性子太虎了,你该改改这个。”

“胡说什么!”张文静秀了秀自己胳膊,瞧了一眼张文若背后的少年,奇怪问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人在他的面前尸首分离,虽然没有血流满地,但张文若还是当场就吓尿了,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场景。江南是个好地方,湖光山色之间,说不尽的万种风景,可独独没有这样的风景,一言不发就把人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张文若回过神来,焦急道:“快快快,你赶紧救救他,这位帅哥马上就要死了。”说着就要往里进,张文静堵住房门,两只手捧在一起,故作扭捏道:“人家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好意思让别的男人进闺房嘛!”

张文若咬着牙一跺脚,往左挪了两步,刚想进自己的房间,转念一想,老妈走之前刚换的被褥,要是回来发现沾了一滩的血迹,那少不了一顿好打。张文静在一旁建议道:“还是把他送到咱爹的打铁的屋子里去吧,万一人要是死在你屋里,你以后还怎么睡觉啊?”

张文若刚要同意,转念一想不对,问道:“那要是死在那件屋子里,咱爹以后还怎么干活呀?”

草丛里窝着当然很不舒服,尤其是这样的天气下,虽然高大的林荫挡住了滂沱的暴雨,但全身上下湿漉漉的感觉总不是太好,尤其杂草锋利的边缘更是割得他浑身直痒痒。张文若在这里躺了很久,急促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下来,耳边那种嗡嗡的声音消失不见了,一切似乎又变得寂静起来,只有哗啦啦的雨声依旧。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突然觉得后腰有点儿磕得慌,手伸过去,掏出来一把长条状的物体,是那把刀。

这当然不是他的刀,同样,他身上的衣服自然也不是自己的,都属于他的二叔,江南西路奉安县捕头张丰年,为了能彻夜的眠花宿柳而不被这些繁琐小事打扰,抓了自己大侄子的壮丁,叫他来干每月一次的巡山。这样狐假虎威,张文若其实也很享受,而且还有小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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