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来有心安抚她，但是想了想，顿住了脚步。

戴月寒急忙走了过去，像是哄孩子一样，安抚着她，渐渐的疯女人焦躁的情绪得以舒缓，靠在戴月寒的胸前。

只听大殿之外吵吵闹闹声音不断，有人呼呼喊喊，众人齐齐的将目光移向殿外，

这时，门外进来三人，正是挽星霜、戴月寒和凡来。

此时，大殿之内，众人正在谈话。只见个个眉目紧锁，面色愁容，估计多半是在谈论两位惨遭不幸的女弟子。

“红衣好看，粉衣好看，呜呜呜，红衣鬼，粉衣怪。”

“坏垃圾，你扒衣服，你做坏事，你该死，啊！哈哈哈！”

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嘴里不知道嚼的是什么乱糟糟的东西，胡言乱语的喊叫着冲进了大殿。

大殿之中此时极为安静，只有她在喃喃胡言。

门外随后紧跟着进来一个职事弟子，那弟子恭敬道：“大师姐，我拦不住她。”

疯女子看到凡来，似乎更加惶恐，心中更是慌急，喊声更大了几分，带着些许哭腔，连连后退，先是抱着殿中大柱，后来跑到大殿的一侧角落，双手捂着脑袋，蜷缩在墙角，牙齿因为颤抖而发出得得的响声，大殿之内众人听的甚是清晰，她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像是怕被人看清楚面容一样。

“她是李锦村的村民，姓刘，家中只有自己，平日以羊为伴，放羊为生……”

挽星霜将三人在流溢寻找线索以及去了李锦村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孤玉清和一众长老眉目有所舒缓，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孤玉清和众位长老，眉目皱的更紧，看向那人，显然有些吃惊，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模样？

孤玉清温和道：“霜儿，凡事要一步一步来，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也不要气馁，和凡来先行下去休息吧！”

三人作礼告别之后，带着疯掉的刘大姨退出了大殿。

将刘大姨安置在一处院落之内，给她服下了一颗安神丸，派弟子进行看守照顾。

挽星霜看了凡来的侧颜，心中有些不忍，柔声道：“凡来。”

凡来闻言转头看向挽星霜嗯了一声。

“没想到此次邀约你前来参加立志礼，竟然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连累你费心了。”她看了看刘大姨的模样。“多亏了你，才使得线索有所发现，我现在真有些反应迟钝，若是没有你在，或许今天大殿之上，我都说不出那些话。”

凡来嘴角上扬，似有所思的看了看她，道：“这世间本就是由一件事和一件事拼接在一起，才形成了我们人与人之间的故事。”

他叹了口气，又道：“只不过这里面有人欢心有人愁，我也只不过是赶上了，有什么好谢的，不要那么生疏。”

挽星霜闻言，深情的看着他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

戴月寒将刘大姨的杂乱头发梳理整洁后，站起身来。

“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呢？”

凡来转身看向戴月寒往日调皮好动嬉笑的面孔，今日也换上了一丝忧悲。

“世界这样大，你又怎么知道只有凤栖阁遇到这样的事情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戴月寒看着凡来，哼了一声，道：“想说什么又不说，真是讨厌。”

挽星霜道：“月寒。”

凡来一声长长的叹气，道：“九年前我入了水云天，我为什么能入水云天？因为我的村子在一夜之间惨遭不幸，只剩下了两个幸运的人儿。”

戴月寒很感兴趣，道：“发生了什么。”

挽星霜有些生气的看着戴月寒，眼神之中大有责备之意。

戴月寒撅嘴道：“对不起呀！凡来。”

凡来也不在意，便将那夜的一切对二人讲述了一遍。

挽星霜看着安静的流大姨，忧面悲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儿，九年过去，还不知道村子一夜覆灭的原因。”

凡来缓缓闭目微微点头。

挽星霜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坚毅的脸庞。

戴月寒花容之上，已经开始胭水混合。

残枝枫叶，任凭秋风再如何努力，也不能将其恢复原状。

在凤栖阁内偶尔会看到一个正常装束的女人，只不过言行举止有些怪异，时常喃喃自语说着一些红粉之类的话，但是她较之前安逸了许多。

事已至此，没有丝毫头绪，大家的神经也被洗礼有些麻木，最大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刘大姨身上，盼望她能早日恢复正常，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凡来在凤栖阁逗留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事已至此，我就先行告辞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请星霜不要见外。”凡来作揖道。

“还有我呢？”戴月寒不甘心被落下。

凡来笑道：“你们姐妹情同手足形影不离，有星霜的地方就有月寒，呵呵！”

戴月寒嘻嘻一笑，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么会说话就好了。”

挽星霜心中有一些想挽留，可是找个什么理由开口呢？有着很多感激，但是这几天答谢的词语已经说的淋漓尽致了；有着一些不舍，要她如何诉说心中的隐情呢？

孤玉清看了看挽星霜这个平生最宠爱的弟子，想问什么欲言又止，叹道：“纵然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她已经疯掉了，一个疯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又期盼能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呢？”

挽星霜未语，先前的激动变得有些失落。

挽星霜继续说道：“李锦村与那个树林相距不过十多里地，在流溢的树林发现了羊蹄子的脚印，而刘大姨发疯的日子，很有可能就是在红秀天香遇害的那天左右，还有就是她口中的胡言乱语，我们猜测一定就是看到了某些事情，受到刺激而变成这样的，她口中的红衣和粉怪我想多半是红秀天香。”

孤玉清听完之后，指着那个发疯的女子，发问道：“就算流溢的树林有羊蹄子的蹄印，怎么就能断定一定是这个刘大姨的呢？”

朝凤大殿之上，中间坐着阁主孤玉清，面前是一张大桌子，在下方两旁摆着多把大椅子，多位长老坐在上面。

挽星霜回答道：“阁主，方圆二十里只有刘大姨一家养羊。”

孤玉清颔首，又道：“那我问你，红秀天香之死是修道之人所为不会错了，又怎么会放生一个常人呢？”

挽星霜哑然。

三人行礼后，挽星霜恭声道：“阁主，各位长老，弟子挽星霜有事禀报，刚才……”

她话刚说道一半，忽然间，这个神圣的大殿之上，竟然传出了呜呼哀哉的凄厉惨叫：“坏垃圾，坏男人，好看的红鬼和粉鬼就在你身后……就在你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