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笑道：“都说知子莫若父，就不知是生父，还是师父。”

谈笑间，演武场中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与其相比，丁一凡要清秀不少。

相互抱拳行礼，李聪开口道：“丁师弟，那一日监羌城街头，为兄得罪了。”

李聪一身青色锦衣，肌肉健硕紧致，古铜色肤色，眉宇之间带着英气，与那日监羌城街头迥然不同。

“赵兄过谦了！”李子愚大笑，“聪儿这些日子得你调教，实力飞涨，我心里是清楚的。前面两场聪儿发挥还不到三成，这一场有众多师兄围观，就算依旧藏拙，怕最多也就让丁一凡挺过十招。”

丁一凡微微蹙起眉头……悉心指导？除了“引进门”，根本是不闻不问好吧。至于绝学，演示过的唯一剑法，还不许动用。

“不敢，请孙师兄赐教！”丁一凡不想再说下去，再一次抱拳，随后将手中的青钢剑抽出鞘。

丁一凡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挽出剑花，一抖手，十几个剑花密密麻麻开散出去。

李子愚笑道：“自古名师出高徒……就是不知道张府主的高徒，能在聪儿手下支撑几招？”

赵阳道：“照前两场看，丁一凡的优势在于反应能力，力量方面比我想象的要强，考虑到年龄比聪儿小三岁……二十招吧。”

李聪缓缓抽出怀抱的朴刀，身形动时，迅疾留下一道残影。

“这么快？”丁一凡目光沉凝，知道这一回，自己速度上不占任何优势。

连续不断的金属碰撞声，溅起刺目的火花，在围观众人的眼前迸发。

高台之上，宋濂笑了起来：“这两个小家伙，都还挺有风度。”

之所以有这声感叹，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丁一凡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是张肃的，而是他们武堂教授学员的。

以他的眼力，当然能够判断出，丁一凡没有系统的学过那些剑法。可就是这各种剑法的只鳞片爪，东拼西凑在一起，居然和自己倾心传授的刀法，斗了个有来有往。

李聪脸上的笑容，也是凝结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丁一凡。

下一刻，他猛然一刀直搠，刀行半路，兜手一个反撩。

“结束了。”李子愚笑道。

果然，李聪一刀爆起，直接崩开了丁一凡的防御，丁一凡连人带剑倒跌出去。

“已经五十招了。”赵阳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丁一凡败了，李聪也没有一丝值得高兴或者夸耀的地方……

二十招，是他基于对李聪的了解，和丁一凡前面两场展露出来的战力，做出的判断，其中已经留了所能接受的余地。

哪怕李聪这一招堪称毫无破绽，表现依然与他的期望值，相差太多。

不过最令他感慨的，是到目前为止，李聪都没有逼出，张肃教给丁一凡的一招一式。换一句话说，丁一凡实际上还有所保留，没有完全发挥。

“丁师弟，承让了！”李聪的脸色并不好看，几乎是挤出了一丝笑意，开口说道。

丁一凡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然后小嘴一撅：“我还没有输！”

李聪脸色往下一沉，一个大跨步，直接来到丁一凡身前差不多五尺的位置，一刀斩出。

丁一凡下意识地抬起青钢剑，身体则是迅捷向右移动，避让开来。

李聪一刀落空，却乘势与丁一凡拉近了不少距离，兜头又是一刀。

围观众人吓了一跳，不少人都是惊呼出声。

身处败者组的几个学员，更是感觉头皮发麻……

换作是他们，这一招根本就挡不了，不仅挡不了，也避不开。若是李聪不能及时收手，小命恐怕得丢。

丁一凡却在那一刀临头的瞬间，身体侧卧到地，然后在李聪的刀剑触及地面的那一刻，用青钢剑轻轻一挑。

赵阳的瞳孔陡然放大……四两拨千斤！

四两拨千斤，说说容易，想要做到，切入的时间点至关重要。

丁一凡出手，正是李聪刀势已尽，旧力泄光，新力未生之际。

青钢剑轻轻一挑，李聪手上的朴刀差点脱手，身体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好在李聪自幼居住监羌武府，耳濡目染，加上这半年多时常与学员切磋，积累了丰富的对战经验。

在朴刀与手臂平行之际做了一个横拉动作，稳住身形的同时，还做了很好的防御。

“怎么会这样？”李子愚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容。

宋濂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碰巧了……肯定是碰巧了……”

赵阳微微一叹：“是算计好的……在他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就在揣度聪儿的出刀轨迹。”

“不会吧？他才多大点？有多少战斗经验？”宋濂诧异道。

赵阳满目都是欣赏：“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的招式虽然不成体系，可是一招一式，都带有神韵……张府主真是找了个好徒弟！”

虽然这场比斗，在他看来，胜负没有多大悬念，但不得不说，丁一凡的确是练武的天纵奇才。

演武场中，李聪的身体晃了几晃，稳定下来，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改单手为双手，紧紧握住刀柄，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摄人魂魄的气势……

“天啦，后天初期武者间的战斗，怎么可能达到这个地步？”演武场外围观的众人，内心震撼。

高台之上，赵阳一声长叹：“天纵奇才啊！”

丁一凡和李聪的出招速度，都是快到了极点，看得人眼花缭乱。

突然，李聪猛地驻足，双脚如同大树牢牢地定在原地，刀锋震动，横削竖劈，在一个刹那，连续斩出四刀。

第13章：没有完全发挥

一刀接着一刀，一刀比一刀气势磅礴，宛如浪潮。

丁一凡急速后退，将手中的青钢剑舞得密不透风，护住自身。

漫天而起的灰尘，迷住了围观者的眼睛。

“是我误会了师兄，丁一凡向你道歉。”

李聪笑道：“不敢。久闻丁师弟是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这几个月更是受张府主悉心教导，想必是学了不少绝学。待会儿还望丁师弟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