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脸颊露出两只浅浅的梨涡：“今天我第一次到孔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哇。”

“不行，我要去学堂……”丁一凡摇了摇头，“你明天再来好不好？今天之后，我就不需要再去学堂了。”

丁一凡的身体在秦婉的怀里扭了几下，一声不吭。

秦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搂紧丁一凡的身体，扭头看着丈夫，道：“你说如今硕果仅存的宗师，一共就只有五个。怕是有不少大将军，都拜在张宗师门下吧？

秦婉一只手抚摸着丁一凡的小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小脸，笑着说，“十个大将军，恐怕也打不过一个宗师呢。‘名师出高徒’，凡儿听过吗……”

“嗨，是你呀！这么早……你也是孔城人吗？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丁一凡咧开嘴，笑道。

丁一凡则是扭转身体，双手抱住母亲的细腰，仰着小脸道：“凡儿不怕吃苦的，凡儿愿意去监羌武府，保证不给爹和娘丢人！”

丁岩脸上浮现出笑容，秦婉却是鼻子一酸，连声音都有细微的哽咽：“凡儿饿了……娘去给凡儿做好吃的……”

小女孩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开口道：“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学堂吗？”

四下一看，发现左前方沿街的一棵桂花树下，站着一个身穿嫩黄衣裙，秀丽脱俗，浑身散发着清灵之气的小女孩。

见丁一凡站在原地，迟迟不动，小女孩撅起嘴：“不记得啦？昨天可是你让我来找你玩的。”

丁一凡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们一起走！”

到了孔城学堂门口，丁一凡又有些踟蹰，迟迟不肯跨过门槛。

一位身材瘦削的先生，从学堂里走了出来，伸手捋了捋他那差不多一尺长的皓白胡须。

第二天早晨，刚刚走出家门，丁一凡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你今年多大？”

“十一！”

“哈，我十二，你比我小，是小妹妹……”

云若没有吭声。

感觉云若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丁一凡眼珠滴溜溜一转：“我们去河沟里捞鱼，好不好？”

云若迅速回答：“好啊。”

甫一转身，丁一凡却拧起眉头，站立在原地，又过了一会儿，摇手道：“不好，不能带你到水边去玩……我们还是去掏鸟蛋吧。”

云若露出好看的梨涡：“也行。”

随后，两个人手牵着手，连蹦带跳，跑到一座差不多位于孔城中央，方圆大约两里的小山之中。

“去那边，那边树高，鸟窝多。”丁一凡兴高采烈地指着一个浓荫蔽日的小山谷。

云若点点头，率先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笑着回头：“一凡哥哥，来追我啊……”

丁一凡咧开嘴，迈开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朝云若连连摆手。

云若愣了一下，随后看到丁一凡伏下身体，小心翼翼地朝着右侧一丛杂草摸过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丁一凡悄悄地靠近草丛，双臂张开，猛地往前一扑，跟着咧开嘴哈哈大笑：“你看，云若，看我抓到了什么？”

云若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飞跑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戮了戮丁一凡拎在手上的野兔，笑道：“好玩！”

丁一凡笑道：“不光好玩，还好吃呢……回去让娘红烧给你吃。”

随即拎着野兔，在附近又找了几根树藤，招呼云若帮助，将野兔的四条腿绑在了一起。

“我们去爬那棵树！”丁一凡伸手一指。

云若摇摇头，说：“有点累了。”

看了看云若，又抬头看了一眼那棵大树，丁一凡说：“那我们去树底下坐会儿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那棵大树旁。丁一凡将拎在手上的野兔朝地上一扔，然后跑到旁边摘了一大把树叶，撒在树底下。

坐在树叶上，背靠着粗壮的树干。

“给！”云若突然拿出一只小瓶，倒出一颗成人指甲盖大小，白绿相间，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小丸子。

丁一凡接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是什么呀？”

“没见过吧？你尝尝，很好吃的。”云若盈盈一笑。

丁一凡立即将其放进嘴里，顿觉口鼻之间一阵清香，却是微微苦涩。感觉不是太好吃，嘴里却说：“甜，真甜！”

云若也不点破，嘻嘻一笑：“一凡哥哥，那天看你打拳很厉害，能再打一次给我看吗？”

丁一凡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尴尬，不过，还是站了起来，向前走五步，转身拉开了架势。

挥拳踢腿不到片刻，丁一凡突然觉得有股子热气，从小腹间升腾了起来。

一开始暖烘烘，没过多久就变成了热腾腾，很快，肚子里就像有火在灼烧。

强忍着又打了两拳，丁一凡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这个时候，感觉已经不仅是肚子里像着了火，更像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身体。

一张小脸红的像抹了血，浑身上下热气直冒。

“啊……”一声惨叫，实在忍不住的丁一凡，直接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云若’。”

丁一凡赶紧鞠躬，开口说：“先生，再过几天我就要去监羌武府了……”

“一凡聪颖绝人，无论学文还是习武，皆可拔出凡辈。无奈我大隋国制，连这人口不足两万的孔城，城主一职，都必须从门阀世家子弟中遴选。”那先生长叹了口气，道，“身怀彩笔不生花，唯有戈矛可起家……路遇宗师，是上天不肯埋没你的天赋，一凡要懂得珍惜。”

第3章：我来找你玩的

“有生之年，不忘先生的教诲……”丁一凡又鞠了一躬，之后小声道，“先，先生……今天，我，我能请假吗？”

那先生扭头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女孩，说：“学文无用，学之也不是一日之功，你去吧……”

辞别先生，离开学堂，丁一凡领着小女孩穿大街走小巷，随口聊一些闲话……

张宗师的武功变化莫测，我们凡儿这小手小脚的，吃不了苦，估计很难学会……还是别让他去了，反正他自己也不想去……免得到时候他比不过别人，我们也跟着丢人……”

丁岩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