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他是皇帝？”小丫头用疑惑地目光盯着颜芊芸，仿佛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大人物。

“是的，在来扬州之前，我曾在宫里当差。我的故事可多了。以后有机会讲给你听。”颜芊芸估摸着小丫头的注意力渐渐被吸引到他处，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比起杜子枚为何男扮女装，此刻他们更想知道到底是谁谋杀了他。凶手与杀死陆思思和“赛西施”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另一间屋子，呜咽之声不绝，七八个女童抱膝团坐，泣不成声，啜泣不止。颜芊芸提着食盒走进来，柔声说:“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当朱瞻域等人获知粉衣女子正是杜子枚时，他们露出脸上错愕的表情，他们知道杜子枚的死，让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我最崇敬的人驾崩时，我也感觉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了。不过，你要相信，这种无助感只是暂时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颜芊芸继续劝慰道。

那丫头嘴唇微微抽搐了一下，目光眺向桌上的灯。颜芊芸向前凑过去，俯下身，温柔地问:“我可以坐吗？”

小丫头没有说话，身子却向另一边挪了挪。颜芊芸坐在她身旁，也双脚抱膝，缓缓地说:“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待我这么好。他教会很多做人的道理，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护着我。所以，当他身处险境的时候，我也竭力护着他……只不过，我的力量太弱，但是没有关系，我会用尽全力，穷尽我所有的智慧，帮他脱离险境……”

“桐香……”小丫头实诚地说。

颜芊芸摇摇头，脸上带着些遗憾，忧愁地说:“他年纪大了，撑不住了，不过我还是咬牙坚持，把他送回了家，送到他家人的身边……”

“主人死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小丫头伤心地哭了出来，声音悲切，令人心疼。

“这个名字真好听。你和妹妹们一定饿了。咱们一起吃点东西，然后踏实地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想到好办法呢！”颜芊芸温柔地说。

桐香不再双手抱膝，抬起头看了看其他小姑娘，她们比自己还要不知所措。她微微挺了挺身子，似乎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心。

这一微妙的变化，颜芊芸看在眼里。她迅速打开食盒，端出香喷喷的点心，笑眯眯地递给桐香。桐香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一块桂花糕，塞到嘴里。她见桐香吃了东西，略略放心了。紧接着，其他姑娘们也一起吃了点心。

“他后来得救了吗？”小丫头问道。

在另一间屋子里，男人们喋喋不休，却不曾碰撞出任何线索来。大家的脸上透着焦灼与不安，叹息之声渐渐多了起来。

此时，朱瞻域站起身，踱步向门外走去。“喂？你去哪儿？”唐儒庆脱口而出。

傍晚，在一间昏暗的屋内，樱木方桌上摆着一根羽箭。桌上的油灯罩着一个绣着荷花的灯罩，光影投射在羽箭上，它发出柔和的光，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也闪着光。一群人或坐或站，亦有在窗边踱步者。

直到朱瞻域走到门口，才留下一句话:“回去睡觉！”

唐儒庆失望地耸了耸肩，他看了看刘清永，寄希望地说:“希望明天吴捕快能给我们带来点好消息。”

朱瞻域穿过庭院，正好路过杜子枚收养的女童的房间，他抬头向里一瞥，见颜芊芸正为她们盖被子。她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仿佛是黑夜里照亮人心的光，温暖又明亮。朱瞻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轻柔了，却生怕自己的呼吸打破这温柔的寂静。

“主人死了，我们也不能独活。”一个年纪稍大多一点的小丫头，愤然地说，声音清脆而坚决。

她放下提盒，走到小丫头面前，用安慰的口吻劝道:“杜公子生前一定待你们极好。你们以死相报的心情，我也能理解。”那小丫头没有抬头，颜芊芸继续说:“如今杜公子死得不明不白，你们不想知道真相，替他揪出凶手，让他安心瞑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