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都告诉你吧，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前的贺氏姐妹，是隔壁村最出色的女红，姐姐是纺织的能手，而妹妹的绣工是隔壁村最好的。

陆霜抱着手臂，并没有打算告诉他，小厮只是一脸无奈准备离开，当小厮走到门前时，陆霜便开了口:“你见过贺氏的妹妹吗？”

只见小厮的身子僵了僵，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身份一样，陆霜笑着没有再说话，小厮便是愣了半晌，似乎是下意识摇了摇头，推门离开，李元仲抓着她的手臂:“说好不再冒险的，你要注意有些话在一些不是人的人面前，是不可以随口说出来的知道了吗？”

“我清楚......陆大夫您能不能告诉我杀贺姑娘的人是谁？我知道我只是个小厮......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小厮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人，便没了话语，只剩下长长的叹息，低下头去。

贺氏这时候才微微红了眼，这么多事情下来，大概只有陆霜一个明眼人了，便看了看外面透进来的影子，陆霜有些愣神，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贺姑娘。”

李元仲在关门间，对上了贺氏的视线，他微微一愣，他从未见过贺氏这般无助与委屈的目光，下意识间，他似乎感受到了陆霜平日里的感受，他叹着气看着被乌云遮蔽的天，说道:“若这事真的与我二哥有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陆霜看着贺氏，忽然间贺氏爬下床来跪在自己面前:“霜儿你帮帮我......帮我查清楚我妹妹的事情，求求你，我妹妹真的太可怜了......如果不是为了妹妹，我不会嫁过来，但是没想到的是那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居然染指我妹妹......妹妹在跟我求救的时候，我都没能知道！”

每个人都知道李家二哥曾经摔断腿的事情，而那时候就是被姐姐救了下来，没有想到的是提亲提的是姐姐，却是又在新婚夜看上了妹妹，贺氏不堪受辱，但是为了名声，还是嫁了过来，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妹妹很少来李家，李家二哥，却常常夜里去贺氏的小店里。

在贺氏眼中，估计也一直都没有几个好人，她看着陆霜的眼中有许多哀求，又似乎都许多坚定，陆霜看得出来，她非常恳切，但是她又非常坚定地想要查清楚，甚至就算陆霜不帮她，她也会自己一个人查，可如今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一个死人，不要说查案了，只是走在街上，都会被人避得远远地，甚至是当成鬼回头寻仇引得人心惶惶。

陆霜微微低下头去，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大概能猜得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仔细告诉我，而不是只告诉我这样的大概，知道吗？这些并没有所谓的羞于启齿，你只要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就可以了。”

终于有一天，贺氏不知道他到底夜里总出门是为了什么，便跟了上去。

被雨水遮蔽的小道是一地的泥泞，贺氏跟在李家二哥身后，一步步地接近，她靠在窗前，往里面看去，妹妹正一脸失了魂一样站在原地任由那人对自己做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贺氏紧紧捂住嘴，禁止自己的尖叫与呜咽冒出来，贺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妹妹，双手攥成拳，嘴角几乎要咬出血来，妹妹抬了眼，与姐姐对上视线，眼下的慌张，却没有任何动作，她知道若是有了动作，不仅仅自己会遭殃，姐姐也会遭殃，她近乎苛求地看着姐姐，贺氏才没能出声音，贺氏落下泪来，只能转身跑开，从那一晚开始，贺氏看着李家二哥的眼神就变了。

贺氏试图送妹妹出城，却是一次次都没有成功，终于有一天，就是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妹妹丧命于隔壁村的后山，容颜特征被毁，贺氏当天夜里，就跑回家中，发现妹妹不见了，第二日便冒出了一具无名女尸，贺氏崩溃之余去试图认领，却被当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李家二哥改变了心意，她看着他，心底里的恨意油然而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陆霜微微皱着眉，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陆霜看着贺氏一边说一边狰狞的模样，有些沉默，但还是继续问道:“那你就说说看，是谁想要杀你吧。”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说出这话的时候，陆霜感觉到了贺氏的苦涩，她话中的无奈让陆霜更加焦虑，陆霜勾了勾嘴角，没有继续说什么，反而是何霜语，看起来一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马上伸张正义的模样。

小厮像是摔到了哪里，方岘抬手掰了掰，一个正骨的动静传来，是脱臼了，她看着小厮，呼出一口气来:“你这么晚过来，我只能以为你是想探听而逃跑，人到底是谁杀的，只要你跑了，怀疑的指数就会上升，你清楚吗？”

陆霜按了按她的手，笑道:“是，好像想杀你的人虽然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但是如今是一只手也快了，贺姑娘，不如就说说明白吧，也省得我们大费周章还容易打草惊蛇的，你既然想让我帮你，那就要把话说清楚，需要我叫李元仲进来吗？”

“叫吧，也让他听听他哥哥是多么禽兽不如的东西好了，好不容易李家出了个将军人才，出了个正义使然的人，竟是还出了他哥哥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足够讽刺。”贺氏笑着，无奈地落泪，话中与面上的讽刺，一个都没落下，似乎如今只要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仇人，她会不顾一切地将那人送进地狱里，甚至是诅咒，甚至是扬了骨灰都能做得到。

“我清楚你的意思，别担心，我有分寸。”陆霜又推开卧房门，方岘又开了口:“嫂子，要去盯着刚刚那人吗？”

“不用，他也不配你跟着，你别自己找事情做了。”说完，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