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陆明沉点了点她的肩头:“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百无聊赖坐着喝茶的方岘看了看他的动作，觉得有些讶异，居然有人敢对陆霜做这样的动作还说了这样的话。

陆霜微微皱了眉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话是对其他人说的:“这件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若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你们是糟蹋人家的名声知道吗？”

只见那人嗤笑一声，看起来是觉得陆霜护错了人，他看着陆霜，有些意味深长地给她满上了一杯茶:“陆大夫，您听我细说，之前我见过贺氏与小厮有私情，那夜黑风高的，还是去年的乞巧节，若是平日便罢了，李家人个个都在下地干活，乞巧节的时候也没出门，偏偏这贺氏就往客栈去，那天夜里客栈只有小厮一个人，连掌柜的都不在，可不就是偷情的好时候吗？”

一双手搭上陆霜的肩膀，一回头看，是何霜语，何霜语站在她身后笑了笑:“你们怎么能听得见这么多事情啊？我们这两天在街上走来走去，听到的也就是平时都听得到的话，不如你们给我们多说说？能查得出来的话你们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陆霜一愣，不自觉笑了笑，果然是这样吗？平时看起来站在自己一边的贺氏，终究是背后搞了许多小动作，从前的陆霜估计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什么都知道罢了。

陆霜有些不自在，便是皱了皱眉头，一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那人笑着:“不仅仅是贺氏有点大家没见过的东西，小厮身上也多了去了，李家不算是苦人家吧？有点钱买点值钱的定情信物也不是不行，小厮那般在外欠债的人，怎么可能舍得给自己添置些看得过眼的东西？”

陆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那人继续说道:“陆卿卿出事的那天夜里，贺氏没出事算是庆幸的，我那天夜里睡得晚，就瞧见贺氏往客栈走，谁也没想到贺氏会去做什么，当时我就看见小厮出来接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以前也听说过她有点奸情，但实打实瞧见也是第一次，后来陆卿卿就出了事。”

陆霜有些不明所以，起身挤开何霜语便走了回去，何霜语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裙，坐在了离陆明沉最远的位置，陆霜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轻咳两声忍住了，说道:“你说吧，有什么事情，你在上面跟官府大人谈的好好的怎么就下来了？”

陆霜微微仰着头，这婆婆说着也不无道理，便笑道:“这四个人本就值得怀疑，倒也没有说什么不怀疑谁的道理，小伙子，你还知道什么，便继续说下去吧。”

那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孜孜不倦地继续说着:“陆大夫之前在我们街上的传言，你们都说是李家那婆母说的，可谁又能知道，平时你们看着温顺的贺氏又说了多少呢？”

陆明沉摇摇头:“你怎么就觉得谈的好好的了？根本就没有谈，人家不过就是怕你查得太快，让平民百姓看不起官府，多多少少落个不如人的话柄，让你悠着些。”

“哼，那你还听到什么了？不会就听到这么些没有用的东西吧？”何霜语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冷嘲热讽，一旁的方岘正半掩着嘴在忍笑，在他听来，这不过就是女儿家故作娇嗔想着跟心爱的人多说些话才有的反应罢了。

陆霜扭了扭有些酸涩的手腕:“明沉，一定提到了付材的事情吧，说吧，你怎么说的解决办法。”

“那贺氏这一次死于非命，多少也是沾染了奸情的意思了？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四个人都有杀她的理由，李家二哥觉得她在外头偷男人，自己又被逼不能纳妾，便杀了，小厮觉得不能得到她，把她杀了？那夕荭呢？就因为自己没能嫁进李家当个好女人？那夕青呢？为了自己姐姐？小伙子，说话还是要小心些，若是说些不好的话，难免自己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一个婆婆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堆话。

“陆霜！我看你是嫌我李家不够乱硬是塞一些事情进来，我儿子绝对不可能杀人，你就算是元仲的妻子，也不能这样冤枉人！”

人人看着她，眼底都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意味，陆霜不紧不慢地起身，拍了拍身上似乎沾染上的灰尘，笑道:“我可没说兄长是凶手，娘，你这么着急来找我要说法，怕是您也要被我怀疑一下了？”

“能砍的都当街砍了，不能砍的就丢乱葬岗。”陆明沉的话说得轻飘飘，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一般。

何霜语听完有些愣神，这是她之前说过的话，也不知道陆明沉是真的懂她，还是自作聪明。陆霜看了她一眼，笑道:“说得好，不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我还是不去看了，多多少少有些脏眼睛，你们若是好奇，可以去瞧瞧。”

陆霜有些云里雾里，这些事情对于陆霜来说着实是有一些意料之外了，陆霜看了看正说着话的人，那人像是感知到陆霜的视线一般，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心虚:“陆大夫，您也别这么看我，我本来也是听别人说的，只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多多少少有些话还是能听得，不然您平时到底看得到多少，您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何霜语侧着头看她:“怎么？这样的恶人被惩处，你不去凑凑热闹，你还打算什么时候凑热闹？”

陆霜大概觉得她有些不清醒，用筷子敲敲碗沿:“眼前不就摆了个可以凑热闹的案子吗？何必再去找呢？”

话音刚落，一个杯子就从斜对面飞了过来，清脆的细碎声接上了一个熟悉的暴怒声，是李翠花。

陆霜一歪脑袋，抱着手臂看他:“有证据吗？若是没有，此话还是不能当真的。”

“陆大夫，您就没见过贺氏兜里有点别的东西吗？您在李家没见过的东西忽然间出现的东西？”那人调笑般地说着，一次次地问着，似乎是一定要让陆霜说出来想出来一般。